在王重榮看來,遂傑在無極殿的日子極好,上上下下都擺弄得明白,又新弄了個聚寶城,正是蒸蒸日上之時。
這種情況下,遂傑當然是不願意離開的。
許易道,“罷了,既然無法更改,我去走上一遭便是,反正這個無極殿主是白來的,便是丟了也沒什麼可惜的。我走之後,王兄要更加當心蘇稟君,這傢伙就是條毒蛇,不知道什麼時候便要跳出來咬人一口。”
王重榮恨聲道,“遂兄放心,王某斷不會讓那混賬太過得意的。”
許易並不看好王重榮的保證,王重榮和蘇稟君皆是皇道天王的少卿,但信重程度卻是天差地遠,二人之間地位差距更有快速擴大的跡象,這讓許易百思不得其解。
和王重榮商談完不久,遂傑要離開無極殿,前往逆星宮就職的消息便被火速擴散了出去。一時間,無稽崖快被踏成了熱土。
不僅下面的各堂堂主,各宗宗主頻繁往來,聚寶城管事會的頭頭腦腦也紛至杳來。
看着這等氣象,王重榮不由得暗暗感嘆,“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看着遂殿主平日裡不管事不攬權,真到關鍵時刻,竟是如此得人心啊。”
和他相對而坐的古北庭道,“無極殿換了不少殿主,但似遂殿主這樣完全放手的,還是頭一位。不光是他們,便是我和老隋也覺愜意不已。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這幾年時間,他放手不管。下面的各堂各宗,實力擴充了數倍。整個無極殿龐大的嚇人。”
立在不遠處看山景的老隋道,“要說發展得最好的,還得數聚寶城,現在已然是方圓百萬裡,最顯赫的交易中心。城市規模也擴張了三倍不止。看着遂殿主是沒管事,連管事會的大權也交出去了。誰不知道他纔是整個聚寶城的核心所在啊。”
“我把話放在這裡,他若不幹這個無極殿殿主,換任何人來,也幹不下去。首先聚寶城關聯的各方都不會答應,畢竟,這些巫族們只信得過遂殿主。我猜這也是蘇稟君的無奈之處,即便他想將遂殿主趕往逆星宮,卻也不得不答應讓遂殿主繼續留任無極殿。”
王重榮默默地飲一杯酒,心中有些沉重。聽着古北庭和老隋一口一個“遂殿主”,他心裡明白,改變最大的不在乎聚寶城,也不在乎無極殿,而在乎人心。
遂傑是從他這根藤子上發出的根苗,後來茁壯成長,以至於超過了他,但主觀上他還是想盡量將遂傑網絡在掌中,至不濟也要平等相交。
這五年的時間,遂傑看着什麼也沒做,卻什麼都做到了極致。
至此,王重榮知道他必須要調整心態了,以前的遂傑不復存在,只剩下一個遂殿主了。
一杯酒飲盡,王重榮放下酒杯,“行了,咱們也不是客,既然來了,就幫遂殿主忙活忙活吧,你瞧這一堆堆的。”
古北庭和老隋對視一眼,笑着應和。許易很累,但也很舒坦,送走了無數的驚弓之鳥,也收受了不菲的儀金。
他知道聚寶城這一注是押對了。
有這座城在,整個無極殿就固若金湯。無極殿熱鬧了幾天後,許易返回了五原。
越發展,他越覺出五原的重要性。前番爭奪殿主之位,若不是五原的那位地巫出手,來了雷霆一擊,也絕不會這般順遂。
而且五原龐然的人力資源,若利用好了,將會形成巨大的助力。
許易已經許久沒有迴歸五原了,今番他歸來,整個五原化作歡樂的海洋,諸族族長,耆老都被驚動了,舉行了盛大的歡迎宴會,熱情得讓許易都覺得不可思議。
其實五原在許易眼中,萬分重要。而許易在整個五原巫族眼中,何嘗不是天賜之人。
以前整個五原尊他爲聖賢,固然有尊敬的成分,但吹捧的意味更濃。
如今他成了無極殿殿主,造了聚寶城,帶動了整個五原的發展,改善了整個五原巫族的生存狀態。
整個五原巫族,對他的態度已經從尊敬,轉變成了敬畏。
更何況,一干五原巫族的二代三代子弟,都盼着能通過無極殿,謀一個進身之階。許易很能體諒五原巫族對他的態度,他也很樂意這雙方朝着良性狀態發展的互利互惠模式。
他在五原待了七天,除了頭兩日,往來應酬。其餘的時間,他都在訪貧問苦。
最底層的巫族對他的好感,纔是最爲重要的,他總是擅長籠絡人心。
七日後,許易離開了五原,返回了空虛島。
本想着可以在空虛島待上幾日,似乎逆星宮那邊的局勢真的緊張了。
第二日,中樞的中使便和逆星宮的宮招使聯合發佈了聚兵令,許易趕到聚兵點後,發現到來的強者不少,也有領域一境的大能,但像他這樣的以殿主之尊親至的,只他一位。
立時,聚兵點衆人看向他的目光就多了許多味道,倒是宮招使曾春明對此大發議論,大大褒揚了遂傑一番,說此堪爲忠心王事之榜樣,忠使也跟着勉勵了幾句。
隨即,衆人登上三艘巨大的星空舟,破空而去。
星河璀璨,晴空萬里,許易看得多了,也便失了震撼,即便遇上星空極光這樣動人心魄的景象,他也不過視若等閒,腦海中盤旋的卻是前些時候閱覽的關於星空古道的資料。
細說來,星空古道存在許多年了。
所謂星空古道,並不是人爲開闢出的星空道路,而是經過無數歲月,無盡修士摸索出來的,一條條穩定的星空航道。
無垠星空看着都一樣,實際上存在着大量的隱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發星空坍縮,導致修士被吞沒。而星空古道便是經過勘探明白的,能穩定通行的通道。
本來,這些通道一直沒有被視作資源,直到一萬五千年前,玄黃煞被發現。修行到了領域一境,域根顯形,再往前走,便是域根化形。
這一步,堆玄黃精也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