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好好休息!”陳子賢將她輕輕地放好,躺在那裡,爲她蓋好被子,說道:“我就先出去了,你有什麼事情,吩咐丫鬟來叫我就好!”
“嗯!”葉兒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兩顆豆大的淚珠,滑落了眼角,打溼了她的鬢角長髮。
聽着陳子賢離去的腳步,葉兒緊閉的雙眼驀地張開了:“爲什麼這麼對我?那也是你的孩子!”
這一會兒功夫,葉兒已經想明白了,自己在失去孩子之前,就是喝了他親手端給自己的湯藥,才導致孩子不在的!
那孩子唯一的依次胎動,將士葉兒這輩子永遠的回憶了。
她的手,緊緊的捏着那張染血的文牒,攥得手背上青筋暴起,“嘎吱”直響:“孩子,孃親不會讓你這麼白白的離去,我會爲你討回公道!”
“你不要自己的孩子?那好,你就永遠都不要有孩子!”葉兒的眼裡,彷彿滴出血來:“我會讓你們嚐嚐,這輩子沒有孩子的感覺是什麼樣的!”
“王妃,你如此待我。我葉兒只有賤命一條,舍了它,也得爲我的孩子討回公道!”葉兒再次舉起手裡的文牒,看着它,卻忽然慘然的笑了。
“沒有了孩子,沒有了未來和希望,我要你這一紙文牒有何用?這浩王府未來的側妃又有何用?這榮華富貴,我爭來爲了什麼?有意義麼?”葉兒的眼裡空洞,默默地說着。
黑奴再次端來的湯藥,葉兒二話沒說,就喝的乾乾淨淨。
看着黑奴,她柔柔的說道:“黑奴,謝謝你在我身邊。有你,葉兒就一定會好好的活着!”
她也知道,只有黑奴會真心的待自己好!
而如今,她沒了孩子,王妃暫時不會在她的藥里加什麼,她可以放心的喝,養好了身子,一切纔有可能!
黑奴輕輕地握住她冰冷的手,眼裡是鼓勵和安慰。
“我們的仇恨,我會報的!”葉兒蒼白的臉上,露出了從來沒有的狠絕!
羅素姬最近沉浸在對“赤幽琴”的研究中,對那把鮮紅色的古琴,十分的喜愛,也是興趣十足。
這段時間中,柳兒也來過幾次,而戰紅英再也沒有來過。
柳兒每次來,都會認真的給她說一說,關於“赤幽琴”的一些知識。
她才發現,那本薄薄的琴譜中,除了一些基本的指法之外,就只有兩首完整的曲子。
柳兒叮囑,讓她先練第二首。至於第一首,等到第二首練熟了之後,才能去練。
那曲譜看起來很簡單,但羅素姬總覺得,看似簡單的曲子,要想完整流暢的彈出來,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不過,她如今也是沒什麼事情可做,還不如好好的練練琴,這也是她的愛好之一。
轉眼間,羅素姬來到浩王府已經一年了。
那兩首曲子,她練得已經很熟,能夠隨心所欲的彈奏。
這一天,她照樣在院子裡彈奏着那把古琴。抑揚頓挫的調子,委婉纏綿的音樂,彷彿縈繞在山澗森林中的空寂之音,能夠浸入人們的靈魂一般,左右着人的情緒和感覺。
時隔半年多,戰紅英再次來訪。
當她走到那小院子外面的時候,便聽到了院內傳來的琴聲,頓時停住腳步,心神不由一動:“這不是那首……”
柳兒跟在她身後,聽到戰紅英的話,趕緊說道:“尊上說的對,就是那首曲子!小姐的領悟力特別好,奴婢按照您的吩咐,讓她先練的第二首。”
“這是……第一首吧?”戰紅英聽了,問道。
“是!”柳兒說道:“小姐沒有內力,心性淳樸,所以,這曲子在她的手裡,沒有任何的殺傷力!而第二首,柳兒也聽她彈了,似乎有一種淨化人心的作用。”
“哦?沒想到這天下第一的殺人武器,到了她手裡,居然是這樣的一種狀況!”戰紅英有點不可信。
“確實。她沒有內力,所以,這曲子不能傷人!”柳兒趕緊說道。
兩人正說着,就聽曲子已經停了下來。
門口的侍衛一看這兩位女子又來了,便帶着她們進去,順便稟報。
戰紅英邁着大步走了進去,人未到聲先到:“好曲子、好琴聲!”
羅素姬一看戰紅英來了,趕緊起身相迎:“夫人您來了?素素這邋遢樣子,讓您見笑了!”
她揚手讓侍衛們出去了,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着,以及隨意披散着的長髮,不好意思的說道。
“素素這樣很好看,我喜歡!”戰紅英輕輕摘下臉上的面紗。在這裡,她喜歡這樣面對素素,不必刻意遮掩什麼。
“柳兒!”戰紅英喊了一聲,柳兒會意,將手裡的一個盒子放到石桌上,笑着說道:“這是尊主特意帶來的雨前茶,說是你喜歡!”
“夫人……您還記得這個?素素十分的感激!”羅素姬沒想到她居然還記得這個,心理忽然覺得暖暖的。
“我那裡很多,隨手給你拿了一些!”戰紅英無所謂的說道:“上次吃過你做的小點心,很不錯!”
“您的意思是……您喜歡吃那個點心?小奴!”羅素姬十分的驚喜,趕緊喊着小奴,讓她拿一些自己剛剛做好的點心上來,順便燒水泡茶喝。
“水燒好着呢,奴婢這就去拿!”小奴笑着,接過茶葉下去了。
“你這裡的奴婢怎麼還是這麼少?”戰紅英掃了一下院子裡:鬱鬱蔥蔥的花草樹木,很雅緻,是一個讓人喜歡的地方。
“素素習慣了。有小奴和小青,素素就夠了!”羅素姬笑着,將那長長的頭髮輕輕地往後攏了一下,說道:“人多了,反而沒有這麼安靜了。”
“曲子練得如何?”戰紅英看着放在桌子上那鮮紅亮眼的“赤幽琴”,問道。
“已經練得很熟了。要不,素素爲您彈一曲如何?”羅素姬聽她問,便說道。
“手法這些都掌握了嗎?”
“嗯。素素自幼習琴,所以,可以說是很快便能掌握的。”羅素姬輕輕地撫摸着那把琴,笑着說道:“這麼金貴的東西,夫人也捨得給素素啊?素素何德何能,能得到您這樣的恩賜?”
“我願意!”戰紅英勾了一下嘴脣:“從今日起,就讓柳兒留在這裡,爲你好好的輔導一下,你如今欠缺的不是琴技,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