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要拍邵彬的武戲。
這一場他要和於承蕙大師所扮演的風清揚過招。
邵彬回去之後根本就沒有練習過動作，這也導致邵彬的武打動作實在是有些一言難盡。
於承蕙大師雖然一遍又一遍地拍也累，但他並沒有抱怨，甚至還不斷地安慰着邵彬。
只是張紀忠在監視器後面臉色也越來越嚴肅，今天下午正好光線不錯，所以他選擇先拍這裡，可誰曾想邵彬居然如此不堪。
就算是他發過幾次脾氣，可邵彬依舊我行我素。
但如果真要說的話，邵彬還是有些改變的。
從吊兒郎當的不會變成了認真地不會。
最後沒辦法，只能一再地讓姜白上場。
可他們後來漸漸發現，每次姜白上場以背影、側影進行武打動作，一次過了之後換做邵彬回來亮相，他就連一個最簡單的擺pose都要NG好幾次。
要麼就是綿軟無力，要麼就是表情動作不到位。
折騰得幾個主演都沒脾氣了。
“你怎麼回事？”
“姜白都給你把動作做完了，你連個收劍的動作都做不好？給你這麼多錢是讓你來旅遊的？”張紀忠怒了。
“導演，拋開事實不談，那姜白就沒有一點問題嗎？”
“我每次的收招動作都是這樣，他不是武行嗎？就不能根據我的習慣進行一些改變嗎？”
姜白聽着這話竟無語凝噎。
以往巧舌如簧的他此刻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動作都是提前設計好的，你做不到位是你的事，和替身有什麼關係？你回去吧，今天你的戲不拍了！”張紀忠直接發話趕人，說完直接看向一邊待機的李傑。
“林平之、林平之的家人上場，我們拍室內！機器準備！”
隨後李傑扮演的林平之上場。
他們這一次要拍的是福威鏢局內林平之和家人在一起的戲份，道具組連忙去佈置桌子上的酒菜。
攝像師和燈光師來到預定的地點架設設備。
姜白則是在一旁和武行們比武打發時間。
然後姜白就一連挑翻了在場的所有武行，到最後妝沒花，汗都沒出幾滴。
就在這時，於承蕙大師也來到了這邊。
包括姜白在內的一衆武行紛紛起身致意。
“不用客氣，來，都坐。”說着，於承蕙沒有半點架子地和大家一起坐在石頭上。
“你是姜白？”
“是的，前輩。”姜白執拳行禮。
“很不錯，剛纔你替主演上場和我過招，動作都很到位，剛纔你們比武我也在休息的時間看了，不是那種花架子，是手下留情了吧？”
“嗯，確實留了一點。”姜白老實說道。
這種時候沒必要謙虛，能力強就是能力強。
“現在有真本事的人越來越少了，尤其是你這樣的年輕人，敢問小兄弟你師從哪位大家？”
他並沒有說元斌，因爲元斌走的是港臺那邊的路數，而姜白跟那些武行過招的那些招式，一看就是走的傳武這邊。
“張牛蛋。”姜白毫不猶豫地說道。
“張牛蛋？”於承蕙愣住了，他從來都沒有聽過這個名字，要知道現在武術界厲害的人他基本都認識，可也沒誰叫張牛蛋的啊，就連小名也沒有叫這個的。
“嗯，他是我們村裡放牛的，我小時候跟他學，不過後來他就去世了，我自己也就偶爾練練。”
“放牛？”於承蕙皺眉思索了一陣，最後不得不感嘆道：“果然民間還是有大師的啊。”
其實姜白也沒有騙人，他的義父，那個天下武功最強的武林盟主本名就叫張牛蛋，也確實是放牛娃出身，但後來拜入師門後就改了個人模狗樣的名字，叫做張青衣。
但這事也就姜白和他最親近的幾個人知道。
其他知道這事的人都死了。
畢竟上位可不是那麼容易的，必然伴隨着腥風血雨。
只是現在姜白也沒必要給對方留面子。
隨着下午林平之的戲拍完，劇組也就準備先休息一會。
晚上還有夜戲要拍。
不過趁着這個時間，姜白快速扒拉完兩份盒飯，就跑出去到附近的營業廳給元斌的電話號交了500的電話費。
現在的話費不管接還是打，一分鐘都是六毛。
姜白就算每天都給姐姐打個電話，一個月下來也就幾十塊，但他覺得自己這態度還是要有的。
元斌在得知這事後，還埋冤姜白亂花錢。
這五百塊對於他來說不算什麼事，可能叫兩位導演出去吃頓飯都不止這個數，但對於姜白來說就不少了。
尤其是他知道姜白當初爲了姐姐上學，自己主動放棄學業出去做一天二十塊的羣演。
“沒事的元叔，錢可以再賺，就算不用您的手機，我自己出去在公共電話亭打電話也一樣要花錢。”姜白笑着說道。
姜白是老江湖，這種淺顯易懂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有些錢花出去那叫人情世故。
到了晚上，張紀忠點名要求邵彬在場，但他並不打算拍對方的戲份，就是要吊着。
既然你不好好背詞，不好好練動作，那你就在這待着。
你耽誤別人的時間，那你也別想回去睡大覺。
邵彬也沒辦法。
誰讓張紀忠說可能會拍呢？
可能的意思就是，或許拍，或許也不拍。
就算這樣，元斌也還是得帶着姜白一起練動作，就算用替身，那也得銜接得上。
對於元斌來說，兩個人受折磨總比折磨他一個人好。
過了一會，扮演小尼姑儀琳的演員陳麗鳳見這邊休息了，於是拿着劇本主動跑過來：“邵老師，明天還有我們的對手戲，我可以和您先對對劇本嗎？”
可邵彬卻一臉煩躁地擺了擺手：“我累了，沒空回頭再說吧。”
但陳麗鳳擔心自己表現不好，於是又說道：“可我們不提前對一對，到時候NG太多，張導又要生氣了。”
一聽到張導這兩個字，邵彬就有些頭疼。
可他現在實在是不想再工作了，突然發現一旁的姜白正在和元斌有說有笑。
“那你去找他吧，他是我的替身，你們對完之後讓他再跟我說就行，而且你那些動作都能熟練完成了嗎？正好讓他教教你，那些武打動作都是他來的。”
元斌：“……”
姜白：“……”
陳麗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