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很是不解的看着眼前的領導,他不明白,關於江景紅的事情都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麼詢問的必要。
難不成現在自己說江景紅很好,就當之前的事情沒有發生,然後繼續重複以前的工作?
這不可玩笑嘛!
而且要是真的對江景紅不做處理,就以江景紅的做派,杜衡敢肯定,江景紅是一定不會改的。
而她只要不做出改變,那麼最後出事情的概率絕對超過百分之九十,那到時候,背鍋的就一定是孫新了。
可孫新這段時間的工作,杜衡和李承祖是有目共睹的,基本上是解決了杜衡和李承祖的後顧之憂,可以心無旁騖的專心工作。
所以,這事情肯定不用多想,杜衡是絕對支持孫新的。
清晰的表達了自己的想法,領導的反應和杜衡預想的差不多,開始反過來做杜衡的工作。
“杜主任,江醫生做的確實不對,這不光是給你們治療小組惹出了麻煩,就是對我們整個醫療隊來說,現在也惹出了不少的非議啊。”
麻煩?
非議?
這兩個詞用的好輕巧啊。
“但是呢,江醫生畢竟也是你們醫療組的一份子,這要是。。。杜主任你明白吧?”
“不明白。”杜衡回答的非常乾脆,一點面子都不給眼前的這位領導留。
額!
這領導也是被杜衡如此爽快的回答,給整的有點不會說了。
不過隨即他就苦笑了一下。
他是治療隊的副領隊,但也僅限於治療隊罷了。
等到大家都完成了任務,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崗位,誰TM還會拿他當領導。
但是呢,這個工作現在他又必須完成,必須得想辦法把江景紅留在這個治療組,然後等到任務完成,他的功勞到就手了,所以這裡不能出岔子。
因爲江景紅要是在這邊待不住,那麼回到利伯維爾更是不可能讓她待的,那結果就只能是送回國了。
而一旦被送回國,那這件事情對於他們這些管理者來說,就不是功勞,而是一件污點了。
“杜主任,伱看這次大家的任務再有半年也就結束了,江醫生要是在你們組待不下去,那就只能回國了。
這時候回國,那江醫生這半年的罪可就白受了,她。。。”
白受罪?
那是她活該!
杜衡不想再聽副領隊的呱嗒,直接站起身說道,“不好意思啊領導,江醫生的事情恕我無能爲力。
就因爲她的任性,我到現在還在給她擦屁股。
另外,她留給我的病人,有兩個已經因爲突發疾病去世了,要不是這邊索拉格院長幫忙平息,我現在已經惹上麻煩了。
所以,爲了我以後着想,我還是不太想和江醫生做搭檔了,風險實在太大了。”
說罷,杜衡咳嗽了兩聲,又重重的吭了一下,“領導,我現在身體有點不舒服,要去後院找點藥喝,我就不陪你了。”
杜衡說完就走,一點也不管副領隊的臉是不是黑成了鍋底。
後來杜衡和李承祖也說起了這事,李承祖表示,他是一句廢話都沒聽,直接了當的表示了不想和江醫生繼續搭檔。
反而是孫新在這件事情上,表現的猶猶豫豫的,差點就要再次當一回老好人。
被杜衡和李承祖知道之後,立馬拉着他去找了副領隊,讓孫新重新表達了杜衡和李承祖給他做的決定。
這下好了,副領隊直接連宿舍都不回了,在穆伊拉待着的這幾天,他就天天的和大使館的人住一起。
甚至於就連在醫院,他碰到杜衡三人,也會裝作不認識,直接扭頭就走。
孫新對此還有點糾結,倒是杜衡和李承祖看得很開,他們很喜歡這樣的相處方式。
甚至最好啊,這個副領隊,包括其他的治療隊領導,他們以後都這樣對待他們這個治療組纔好呢。
就這麼晃晃悠悠的過了七天,已經緩過勁兒的姚有石,還有那個中毒後倖存的人,全都被轉移走了。
至於這兩人最後會去哪裡,因爲和副領隊鬧掰了,所以杜衡幾人也不是太清楚。
而就在聯合小組準備撤退的時候,去看野生動物繁衍後代的江景紅終於是回來了。這讓她趕上了和副領隊的離別交流。
交流之後,江景紅的態度和上次交流後的態度差不多,整個臉拉的和非洲野驢的臉一樣。
而且在看到杜衡三人的時候,那眼神都恨不得要吃了三人。
三人對此當然是不介意的,甚至從他們和副領隊表明態度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已經有了這樣的覺悟。
不過比較可惜的是,聯合小組走了,被談話的江景紅並沒有被帶走。
“咳~~~~孫主任,你說姚有石會不會被引渡回國?”端着茶杯的杜衡清了一下嗓子,看着遠去的聯合小組,輕聲的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孫新的眼神也盯着遠去的車隊看,聲音略顯無奈的說到,“這我從哪知道去,我又不是搞這方面的。”
等到孫新的話音落下,旁邊的李承祖輕聲說道,“我估計姚有石和那個中毒的,大概率都會被引渡回國。”
李承祖和杜衡全都回過頭看向了李承祖,“爲什麼?”
李承祖聳聳肩,“原因很簡單,因爲出事的雙方,都是咱們的人。”
孫新緩緩點了下頭,“你要從這方面說,我也覺得可能性很大。
哎,那個姚翻譯的同伴太可惜了,他要是被抓警察抓了,應該也會被引渡回去吧。”
李承祖跟着嘆息一聲,“是啊,要是引渡回去,還是有可能保住命的。
但是這人太剛烈了,居然敢和警察對着來。。。。。
不過也算是死得其所吧,畢竟他的仇也算是報了。”
李承祖隨即轉頭看着杜衡說到,“杜主任,那小子是你救活的,而也是因爲你的救治,纔有了後面的這些事。
如果現在再讓你來一次,你還救不救了?”
李承祖這邊剛問完,孫新立馬皺着眉頭低聲說道,“李主任,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吭~~~~~~”杜衡再次清了一下嗓子,“如果還能回去,我想我應該還是會救的。”
李承祖對着杜衡豎了一個大拇指,然後直接轉身往裡面走去。
孫新輕輕搖了一下頭,“這個李主任說話總是這麼沒正行,杜主任你別往心裡去。”
杜衡對着孫新笑了一下,“沒事的孫主任,我說的也是我心裡吭~~~~想的。”
孫新笑着嗯了一下,隨即又對杜衡說到,“杜主任,你這咳嗽都一個多星期了,要不給你做個檢查吧。”
孫新這邊剛剛說完,杜衡便下意識的伸手摸了一下脖子,隨即無所謂的笑道,“沒事,我這幾天總是給自己把脈來着,而且每天都會看一下嗓子,很正常。
我這就是對當地的這種旱季氣候不適應,多喝水就行。”
而孫新明顯對杜衡的這個想法很不贊成,“不管是你們中醫,還是現代醫學當中,都有說‘醫者不自醫’這句話。
我想這句話既然大家都說,那肯定是有道理的,畢竟每個隊對自己下診斷的時候,都會有一樣異樣的心態,還有一些先入爲主的想法,辯證的結果肯定也會有所出入。
所以,我還是建議你做個詳細的檢查。”
對於孫新的好意,杜衡也不好當面拒絕,只能是笑呵呵的應承道,“行,待會我就讓德德幫我聯繫一下,我去做個全面的檢查。”
聽到杜衡的回答,孫新這才滿意的笑了起來,“行,出結果了告訴我一聲。”
說罷,兩人便也一前一後的走進了醫院。
忙完手頭的工作後,杜衡也是說到做到,真的就讓德德去幫自己聯繫。
而德德辦事效率很高,很快就讓瓦隆醫生爲杜衡開好了單子。
得到消息的杜衡也不墨跡,直接起身就去找瓦隆醫生。
只是路過瓦隆醫生病區的時候,杜衡從一道隔離窗簾後面,隱約看到了一個有點熟悉的面孔。
而這個發現,讓杜衡前進的腳步變得遲疑了一下。
他來這地方,已經接觸過很多的當地人,所以對於一些面孔產生熟悉感,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本來他也是這麼想的,但是不知道爲何,他腦海中的第一反應,居然認爲這個面孔的主人,並不是自己接觸過的病人。
那會是誰?
杜衡直接停住了腳步,下意識又往剛纔的隔簾看了過去,腦海中也開始了快速的思考。
三秒過後,杜衡的眼神猛的亮了起來。
他想起來,這個讓他眼熟的面孔,就是那個九天之前搶劫自己的人中,那個非常手賤,而後被自己扇了兩耳光踹了一腳的小年輕。
只是他怎麼會在這裡?
杜衡再次瞄了一眼隔簾,記住他的牀號後,然後重新起步往瓦隆醫生的辦公室而去。
瓦隆醫生對於杜衡的態度,還是如以前一樣不鹹不淡,不過他還是和以前一樣,該配合的他一點都不含糊。
哪怕現在是給杜衡自己開檢查,瓦隆醫生也是沒有絲毫的推脫。
臨出門的時候,杜衡沒有忍住,低聲對德德說到,“你幫我問一下,那個八牀的病人,瓦隆醫生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聽到杜衡的話,德德沒有猶豫,直接轉身就問了瓦隆醫生。
而瓦隆醫生皺眉思考了一小會之後,這才緩緩的說到,“波拉特,男,十八歲,上呼吸道感染無法出聲、進食困難,出現了呼吸功能障礙,今天早上被家人送來的醫院。”
瓦隆醫生對着德德說完這些,微微停頓之後便再次問到,“這個病人,難道杜醫生髮現了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嗎?”
德德沒有回答他,而是把他的話原封不動的翻譯給杜衡聽。
等得到了杜衡的答案,德德這纔對着瓦隆醫生說道,“杜醫生說他沒有發現什麼問題,只是因爲那個病人之前打劫過杜醫生,所以他纔會多問一句。”
聽到打劫兩個字,瓦隆醫生的神情明顯興奮了一下,但是他剋制的還算好,並沒有表現的那麼明顯,“嗯~~~,打劫這種事情太惡劣了,要不要幫杜醫生報警?”
德德搖搖頭,“不用,這件事情已經被處理過了。”
瓦隆醫生聽德德說完,眼角微微上挑了一下,“那杜醫生是想我多照顧一下這個人?”
德德立馬對着瓦隆醫生翻了個白眼,“你想多了,杜醫生應該就是好奇。”
說罷,德德不再和瓦隆醫生掰扯,而是帶着杜衡往做檢查的地方走去。
說是全面檢查,其實都是一些小檢查,比如驗個血,拍個X光片罷了。
抽了一管血,拍了個胸片,然後回去找瓦隆醫生做了一個喉鏡,檢查也就做完了。
“喉嚨微微有點紅腫,影響不大。”瓦隆醫生面無表情的說道,“等其他的檢查結果出來的,我通知你們。”
喉嚨輕微紅腫,這個結果杜衡並不意外,因爲他自己照鏡子的時候,早就發現了。
而且嗓子不舒服這麼長時間了,一直有些發紅,而沒有腫起來,或者是發炎,所以杜衡就一直覺得是氣候不適應。
“謝謝。”杜衡誠懇的說了聲感謝,便和德德一起往自己的辦公室走。
而且一路走,一路還很輕快的聊着天。
只是路過姆巴醫生辦公室的時候,他聽到裡面傳來了兩聲輕重不一的咳嗽聲,隨後他又聽到了江景紅說話的聲音。
杜衡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
這個江景紅真的有點無法無天了,兩人這纔剛瘋完回來,現在又一起待在辦公室,這完全就是不別拿人的閒話和眼神當回事了。
不行,他得回去和孫新好好的說說這事,讓孫新和利伯維爾那邊再好好聊聊,施加一點壓力,儘快把這女人給弄走。
要不然,估計等杜衡他們熬到時間滿,他們這支治療組的名聲,估計也徹底就壞了。
這要是以後國內再來人接他們的班,那。。。
這事情不能拖,必須的儘快讓孫新弄。
回到辦公室一直等到快下班,杜衡都沒有等到瓦隆醫生的回信,不得已,杜衡再臨下班時,帶着德德去找瓦隆醫生。
“誒~~~~瓦隆醫生不在辦公室,他已經下班走了?”德德有點不確信的對着杜衡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