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莊出租屋的資料送來沒有?”
“送資料的民警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讓快一點。”
武勝男的桌子上亂七八糟的,各種紙張就那麼隨意的擺放着,而她自己剛喊完一句後,則是又低下頭,開始在這凌亂的桌面上翻找了起來。
也不知道找到了什麼東西,武勝男看着紙面上的內容,眉頭皺的越來越深。
“武隊,休息一會吧,你都一天一夜沒休息了。”
“是啊武隊,你休息一會吧,你的身體還沒恢復過來呢。”
就在武勝男全情投入的時候,她的耳邊傳來了幾聲熟悉的聲音。
武勝男不用回頭都知道說話的誰,所以她只是淡淡的說道,“得抓緊時間,嫌疑人很狡猾,而且手裡有武器,我們這邊的工作做的越充分,張隊他們那邊的成功率就越高,也能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可是武隊,伱的身體。。。”
“沒事,等熬過了這兩天,我就回家好好睡幾天,然後再好好的玩幾天,陪幾天孩子,然後去繼續去上學。
反正不管幹什麼都行,就是再也不來和你們耍了,太累了。”
武勝男一邊說着話,一邊將視線放到了她面前的一塊白板上。
那塊白板上面,掛着好幾張相片,所有的相片之間,都是密密麻麻的連線,有紅色,有藍色的,也有黑色的。
好似每個不同顏色的線條,代表着兩張相片之間的人物關係。
不過這幅畫面,好像除了武勝男他們這些始作俑者之外,其他人根本就看不懂。
“武隊,外面有人找你。”
武勝男剛把注意力放到白板上,外面突然進來一個人,大聲的喊起了武勝男。
被打斷思路的武勝男有點生氣,回頭問道,“誰找我?”
“一個男的,自己說是叫吳不畏,有急事找你,現在就在辦公室等你呢。”
吳不畏?
武勝男輕輕的愣了一下,“說什麼事了嗎?”
“沒說,但是看起來挺着急的。”
“行吧,我去看看。”
武勝男不捨的看了一眼黑板,隨即快步的往辦公室走了過去。
“不畏,你怎麼來了?”剛進辦公室,武勝男就看到了原地打轉的吳不畏。
而吳不畏聽到武勝男的聲音,滿是焦急的往前走了一步,“嫂子,你電話呢,你幹嘛不接電話啊,都快急死人了。”
武勝男輕輕的打了個哈欠,離開案情分析室,睏意便遏制不住的開始襲來,“我在另外的房間辦公,手機放在辦公室沒拿。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萱萱被人抱走了。”吳不畏急的嗓子都開始發乾了,“嫂子,你趕緊想想辦法吧。”
“萱萱怎麼了?”武勝男腦子空了一下,略顯呆滯的看向了吳不畏。
吳不畏急的跳腳,“萱萱,被那個叫吳舟的抱走了。”
武勝男突然笑了一下,“不畏,你這玩笑可開大了,我也就是兩天沒回家,你不能用這樣的理由來哄我回去吧?
說,是不是你師哥讓你這麼說的?”
看武勝男不相信,吳不畏急聲說道,“誰和你開玩笑了,我說的是真的。
大哥和大嫂給你打了幾十個電話了,都是沒人接,這才把電話打給我,讓我來找你的。”
吳不畏伸舌頭舔了一下乾涸的嘴脣,“你不信看手機啊,你直接給大哥打電話,你問問他不就知道了。”
武勝男全身軟了一下,隨即鼓了一把勁,衝到自己的桌子上開始翻自己的手機。
剛把手機拿到手裡,杜平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武勝男不假思索的接起了電話,“喂,大哥。。。”
話沒說兩句,武勝男直接癱軟在了地上,臉上瞬間就失去了血色,煞白一片。
旁邊的吳不畏眼疾手快,趕緊的上前一步,扶住了跌倒的武勝男。
看着武勝男雙眼發直,神情呆滯,吳不畏急切的喊道,“嫂子,別發楞,你快讓你的同事想想辦法。
要是再耽擱下去,萱萱就不知道被送到哪裡去了。”
萱萱?!
對,找萱萱,現在先得找萱萱。
武勝男眼神又亮了起來,同時在吳不畏的攙扶下重新站了起來。
但是腦子裡卻是一團漿糊,什麼辦法都想不到。
就這麼胡亂的在原地轉了兩圈之後,武勝男的腦子終於清醒了過來,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只是在電話接通的瞬間,她的聲音就帶上了哭腔,“哥,萱萱丟了,你快想辦法幫我找。”
說了兩句,對面率先掛斷了電話,武勝男流着眼淚又撥出去了一個電話,“爸,爸~~萱萱丟了。。。”
辦公室很亂,也很吵,留守辦公室的這些人,全都在爲出外勤的同事做着後勤保障。
但是武勝男突然的哭泣聲,讓匆忙的衆人都慢下了腳步,把注意力漸漸的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武隊,不要着急,我們就是警察,你女兒肯定不會有事的。”
“武隊,你稍微休息一會兒,請相信我們,我們很快就能找到萱萱。”
。。。。。。
武勝男的同事們短暫的安慰之後,便快速的行動了起來。
他們平時的工作,都是處理那些惡性案件,對於拐帶小孩的案子,對他們來說只是小菜一碟。
很快的,萱萱離開時的照片,還有抱走萱萱的吳舟的照片,全都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吳不畏沒有離開,他現在是作爲一個溝通的橋樑,一直留在武勝男的身邊。
當他看到吳舟的照片出現在眼前的時候,他的眼神忽然變的迷茫了起來。
照片上的人很眼熟。
吳不畏非常的確定,這個女人他見過。
只是。。。只是。。。在哪兒見的,印象已經很模糊了。
越想吳不畏的眉頭就越擰,甚至都快擰成了麻花。
而他將時間線不斷的往前移動,那些被遺忘的記憶慢慢的開始變的清晰。
“吳舟,女,26歲,三年前因銷售假藥,判刑兩年六個月,一個月前剛。。。”
“我記起來了,我記起來了。”通報案情的人話還沒有說完,一直在旁邊的吳不畏突然激動了起來,指着吳舟的照片開始大聲的叫喊。
這樣的叫喊聲,讓辦公室的衆人都皺起了眉頭,但是看在武勝男的面子上,他們只是掃視了一眼吳不畏,並沒有多說什麼。
可吳不畏現在已經管不了這麼多,最重要的是他根本就沒發現衆人的表情不對。
他只是激動的指着吳舟的照片說道,“我記得她,她叫吳舟舟,是個騙子,是個賣假藥的。”
這一下衆人的不滿更濃了。
做案情通報的警察皺着眉頭說道,“這位同志,請你安靜,你說的都是我剛說過的內容。
還有,嫌疑人叫吳舟,並不是你說的吳舟舟。”
“不不不,我還沒說完。”吳不畏顯得非常的着急,“我現在想起來了,當時她告訴我們的名字就是吳舟舟。
另外,她被抓緊去判刑,就是我師哥把她送進去的。
這麼說也不對,應該是我師哥舉報的,找的警察抓的她。”
“你師哥是誰?”有人出聲問道。
“杜衡,也就是我嫂子的老公啊,萱萱的爸爸。”吳不畏着急的指着武勝男說道。
什麼?
這一下在場的衆人頓時瞪大了眼睛。
他們之前判斷的,就是一起普通的拐賣兒童案件。
但是現在聽吳不畏這麼一說,這性質立馬就不一樣了,這很可能是一起報復事件。
報復事件?
衆人的臉色頓時緊張了起來。
如果是拐賣兒童,那麼孩子的安全是完全可以保證的,畢竟拐賣的最終目的是爲了換錢,那就得保證孩子是全須全留的。
可如果真的是報復事件,那後果就有太多的不可預料了。
綁架要錢?
還是就爲了出一口氣,來進行報復?
“你確定?”案情通報員趕緊的追問。
吳不畏非常肯定的點頭說道,“這事我沒有記錯,肯定就是她。
你們要是不相信,可以問一下中湖派出所的所長,當時就是他抓的人。”
吳不畏剛說完,立馬就有人起身去打電話,去核實吳不畏說的事情。
而此時的武勝男已經開始雙眼發呆。
她很後悔。
當時見到吳舟的時候,她就對吳舟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但是當時也沒當回事,事情過了就把這事給忘了。
這要是自己多查查,多問問。。。
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可以賣,即便後悔的腸子都青了,也於事無補。
武勝男輕輕轉頭,很是無助的問吳不畏道,“你師哥電話打通了嗎?”
“打不通,飛機應該快落地了。”
武勝男深吸一口氣,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而此時的杜衡剛拿上行李,和汪攀還有幾名學校的工作人員一起往外走。
“校長,我就不和你們一起住酒店了,這幾天我就回家住了。”杜衡稍顯興奮,語調輕快的和身旁的汪攀閒聊了起來。
汪攀這會也不想羅胖子的事情了,一臉笑容的說道,“行,你就回家去住吧,只要不耽擱事情就成。”
“那就謝謝校長了。”
杜衡此時的心,已經完全飛到了家裡,飛到了女兒身上,他就想現在、馬上、立刻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
越往外走,心情越激動,就連電話鈴聲響起,都沒有影響到他想女兒的心情,“喂,老婆啊。。。”
杜衡猛地站住了腳步,臉色難看的不行,甚至他一直沉默着接聽電話,一個多餘的字都沒有說。
一直到電話那頭的武勝男說完,他才陰沉着臉說道,“不要着急,你現在馬上回家,我也往家裡趕,一個小時我就能到。”
汪攀幾人也停下了腳步,全都詫異的看向了杜衡。尤其是看到杜衡陰沉的臉色,他們的心裡也是緊張了起來。
尤其是汪攀,他剛纔沒有聽到杜衡打電話的聲音,所以他第一時間想到了羅胖子。
等到杜衡掛上電話,他才遲疑的問道,“杜老師,出什麼事了。”
杜衡嘴巴剛張開,手裡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杜衡想也不想的直接掛斷。
掛斷電話的杜衡剛想說話,可手機又響了起來,一看還是剛纔的電話。
這一次杜衡接了起來,“喂。。。我不去,你找其他人吧。”
“杜衡,這是組織上信任你,纔會交給你這個任務,你可要想清楚了。”被杜衡拒絕後,電話那頭的聲音大了起來。
杜衡臉色陰鬱,沉聲說道,“羅胖子,我女兒丟了,我不想跟你廢話,你找其他人吧。”
“這可是組織。。。”
“組NM的B,你算老幾你就組了。”杜衡直接飆起了髒口。
“杜。。。杜衡,你也是有身份的人,你怎麼能罵人?”對面的羅胖子被杜衡突然的髒口,給整的有點愣神,說話的語氣很是吃驚。
杜衡再次低聲說道,“羅胖子,再給你說一遍,老子不去,你另請高明。
還有,你要是再給老子逼逼賴賴的,老子不光罵你,老子還會找人弄死你。
滾蛋,別給我打電話了。”
杜衡很是生氣的掛上了電話,此時的他,眼睛裡已經快要冒火了。
汪攀心裡咯噔了一下,杜衡的此時的情況,可不是他這幾個月接觸下來的表現,隨即有點擔心的問道,“杜老師,出什麼事了?”
杜衡陰着臉說道,“我女兒被人抱走了。”
“啊?”汪攀的語氣中是濃濃的不可置信,“那。。。那你趕緊回家,其他的事都不用考慮了,趕緊回家。”
汪攀短暫的失神之後,立馬開始催促杜衡。
而身後的其他學校工作人員,也是相當的有眼力勁兒,直接接過了杜衡手裡的行李,“杜老師,走,咱們快走,趕緊回家問問什麼情況。”
杜衡冷着臉不說話,只是輕輕點頭之後,便快步的朝着外面走去。
剛纔武勝男說的很清楚,這不是拐帶,而是衝着自己來的。
既然衝着自己來的,那麼孩子的安全,現在就成了他最大的擔心。
一邊走,他一邊在心裡默默的祈禱着,祈禱着吳舟舟是有所求的。
只要是有所求,不管是跪下道歉,還是磕頭認錯,杜衡一定會答應她的。
再或者是想要錢,她想要多少就給多少,不夠去借都會給她。
只要保證孩子是安全的,只求這個女人不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