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其他人離開,陸期期轉身就問,“我們的專業軍隊有多少人?”
專業?
軍隊?
在陸期期沒有提出這兩個詞的時候,不論是茯還是砳,他們對於部落的實力認知還停留在——我們的勇士就是最強的,烏拉!
“軍隊,也被稱爲武裝力量。指被授權使用致命武力及武器來保護部落人民利益的常規武裝力量。需要具備專業知識技能、集中統一指揮,武裝和紀律嚴明。”
她把話說完,兩人更加懵了。
剛纔還在爭吵誰更厲害的兩人全部都看向陸期期,顯然他們無法理解這種高度概念化的東西。
“我們部落現在擁有的軍隊數量其實爲零,我們的勇士也只是半農半兵的自衛隊。而且由於曾經的部落之間的隔閡限制,可以用遊兵散將來描述。
散是不滅的戰鬥勇士,
聚時猶如黏合不起來的散沙。”
她說完看向兩人,“你們有什麼感想嗎?”
對面兩人沉默。
“既然你們不說,那我就說了。武裝力量,是一個部落的立足之本。女媧部落想要長長久久的發展下去,需要靠足以震懾四方的武裝力量。
我們的勇士是附近部落裡最強壯、最勇敢的,
但是也是最不團結的。
戰場上情況瞬息萬變,你們能夠接受自己的背後是一個不靠譜的隊友嗎?
現在部落的勇士他不姓原草族,也不是巨石族。
你們現在有同一個名字——女媧族人。”
她眉頭緊皺,手指在木質桌面上敲出砰砰的聲音,“同一個部落,卻出現勇士內部打架鬥毆,你們是當我死了嗎?”
她的聲音冷冽,後面三個字猛然拔高。
這事兒是最近發生的,正好現在拿出來治一治。
兩人被說得低下頭,尤其是茯,他對陸期期絕對臣服,說不出反駁的話。
砳也被她的氣勢震住了。
但是又很快解釋,“你是因爲我們之前比鬥生氣嗎,多大點事,我們不會真把對方弄死,只是想看看誰更厲害罷了。”
“所以分出勝負了嗎,你的下屬最厲害嗎?”
陸期期看着面前欠調教的男人,靈魂發問,“如果身體素質能夠決定一切,你的下屬爲何之前會被揍得那麼慘?你知不知道什麼是戰爭,什麼是兵法,什麼是武器,什麼是協同合作,什麼是贏得一場勝利的充分必要條件?”
她的問題如同子彈射向砳,把人問愣在原地。
“年輕人,打仗不僅僅需要肌肉。”
陸期期看着發呆思索的兩人道:“而你們第一個需要改的,就是自以爲是,自我爲營。如果你們不放下之前的成見,讓我怎麼能夠放心將西南方向到西北這一段的重要路線交給你們去防禦?
如何形成一條堅不可摧的防禦陣地,保衛後方的族人和後代?”
兩人被罵得不敢吱聲。
包括剛纔還不可一世的砳。
“對不起。”
“是我們的錯。” 陸期期見二人沒了剛纔針鋒相對的樣子,自然語氣也柔和下來,“我說這些不是爲了罵人,只是想提醒你們自己身上肩負的責任。
現在我們來講你們的任務。”
她帶着他們掀開一塊蓋着的亞麻布,露出裡面用泥巴做的行李箱大小的地形模型,“你們面前的是女媧部落附近的地勢模型,這上面能夠看得很清楚,在我們部落東有高山,南有河流從山谷發源朝西邊流去。
這兩個天險是我們部落自帶的城牆。
而北邊的沼澤,其實對外地也有一定的防禦作用,反思從西南到東北這條線,必然是要守好的。我的計劃就是在這兩個方向建立兩處兵營。”
陸期期說的時候,他們兩人倒是聽得認真。
“作爲一個發展中的部落,我們沒有專門的軍隊。但是我們有最勇敢強悍的勇士,而你們需要做的就是讓這些勇士放下武器的時候勞作,拿起武器的時候訓練。
將他們培養成一羣鋼鐵般的戰士。”
在陸期期說到這裡的時候,砳剛纔暗淡下去的目光很快亮起,訓練勇士,他是最在行的。
“我們現在有6臺投石車、兩個40人的弓箭手隊。你們要將這些勇士用起來,並且發揮出他們最大的優勢。我不懷疑你們訓練戰鬥勇士的能力,但是訓練遠程攻擊的勇士,你們的經驗還較少。
實在不太會,就去問問圭。
那兩隊弓箭手士兵,有他的功勞。”
她說着敲敲桌子,“別因爲打了兩個勝仗漂了,更別覺得除了我們的勇士,其他人都弱。交易鋪子那些來來往往的小部落,別看老老實實,他們只是畏懼我們的強大。一旦變弱,他們就會從交易變成搶奪。
鹽土部落也隨時可能再來攻擊我們。
再往遠一點,還有很多我們沒有接觸過,但比鹽土族還要強大的部落。我們想要女媧部落越來越好,必須建立在有強大的武力值,強悍的武裝實力基礎上。
我就是對你們倆抱有太大的期望,所以纔會對你們有更高的要求。”
因爲重要,所以在乎!
兩人聽了別提多感動,當場承諾一定好好規劃接下來的訓練和守護部落的安排。
陸期期滿意地看着他們離開。
然後瞧見在屋子外等着的兩人——狗剩和蜚。
狗剩和圭,因爲相仿的年紀,又和陸期期走得最近,他們最開始的起跑線其實是差不多的。
由於狗剩更早遇見陸期期,甚至說陸期期對他更有耐心和愛護一點。
可惜他天生對數字不敏感,陸期期原本想培養他成爲內務大臣、財政部長的計劃破滅。而現在,圭已經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得到陸期期的認可和單獨的實權,這讓他一下子就慌了。
想來找陸期期要個工作,他也要做事情。
“哦,狗剩去找茯和砳他們倆吧。”
陸期期瞧着越發長高的狗剩,在他提要求之前就說道:“文官的活不適合你,但是你的腦子很靈光,多和他們倆人學學,爭取以後成爲一個大將軍。”
狗剩很聽話,噠噠噠地朝兩人離開的方向追去。
她看着最後剩下的人,“蜚,你來是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