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註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雨後的別墅格外沉靜,夜色似乎也在雨水的洗刷下變得柔和了許多。
那一晚,別墅內往日裡的各色聲響。像是具有莫大感知力一般,全都約好了似的,不發出一絲聲響。
二樓的某一間臥室裡,橘黃色的光線。在隔絕了外界的厚重的窗簾之後,形成了一整片暖暖的光暈。
“嘭!!!”
別墅的大門忽然發出一聲尖銳沉重的聲響,一瞬間打破了所有的寧靜。
名貴的車子,被駕駛座上的男人開到了極致的速度。隔着一扇厚重的大門,車輪子在原地嘶鳴咆哮積攢力量的聲音,在原本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駭人。別墅裡,遠遠地從大廳的地方,有人聽到聲音,一邊喊聲四起,一邊朝着別墅的大門一路跑了過去。
門外的人,等待的意識被消耗殆盡。甚至不等裡面的人來開門。卯足了力量,瘋了一般直直地撞上了別墅的大門。
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
“嘭......”
厚重的大門被整個撞開,被門外拱着它的車子一路撞擊。最後整個向後,瞬間倒了下去。
“啊——”
人羣裡爆發出女人驚恐的尖叫聲,大門已經落地。
“咣噹......”
車子壓在厚重的大門上,一路衝了進來。
三三兩兩衝過來的傭人,還沒有從大門被撞開的巨大震撼中回過神來。始作俑的車子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穩穩地停在了衆人的眼前。
阿四從車子裡幾乎是跳下來的,人落地的時候差點一個不穩一頭栽下去。男人猩紅着雙眼,冰冷嗜血的目光一陣風似的掃過每個人。
“滾開!”
“都他媽給老子讓開!”
衆人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瞪大了雙眼,齊齊的向後退開。
車子的大門,幾乎是被人踢開的。
一股子濃烈的血腥味道,在雨後清新的空氣裡。伴着車子裡的氣流,一股子流淌了出來。
阿四衝過去,人蹲在車門口急速轉身。
下
一秒。
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被車子裡的站穆斂動作迅速地放在了阿四背上。
“阿四快,後院!”
話音落,阿四已經揹着人,一陣風似的衝向了後院。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從發生到結束,短短的不超過五分鐘的時間。等衆人回過神來,眼前只留下人在奔走之時滿地的鮮血。被風一吹,那股子血腥的味道,不由的越發濃重起來。有人看向車子後座,滿滿的,都是血。
觸目驚心。
有人膽戰心驚,壓低聲音不由得竊竊私語。
“阿四背上的那個人,是先生嗎?”
人羣裡一片死寂。
半晌,終於有人小聲回答。
“......是赫連先生,我看到他常戴的那塊名錶了.!!”
門外又傳來汽車急速飛馳而來的聲音,衆人心驚肉跳地集體後退。不過兩秒,亮眼的跑車在大門邊劃過一個急速的轉彎。車子發出一聲嘶鳴,穩穩地就停在大倒下去的大門上。車子上的男人,雙手撐在車子邊緣,一個利落的跳躍。
等衆人再去看的時候,人早已經消失不見了。
蘇伶歌被一聲巨響驚醒,隔着厚厚的穿不透的黑暗。她像是被一股詭異的力量推着,一聲尖叫從牀上跳了起來。
樓下,傳來阿四響亮刺耳的吼聲。
“滾開!都他媽的給老子讓開!”
蘇伶歌站在被窗簾隔絕出來的厚厚的黑暗裡,意識一下子清明瞭起來。
那原本,就是一個即便魯莽也從來不會如此大聲的阿四。
心口一緊,蘇伶歌的後背已經在腦海中竄過那一陣可怕意識的一瞬間,溼透了。
她赤着腳往外衝,迎着走廊上刺眼的光線。腳下一片冰涼,眼前卻是一片白光。
出事了!
整個園子裡都瀰漫着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道,一路循着那血腥的味道追過去。在看到噙着一抹笑意站在門邊的沈江城的時候,蘇伶歌的雙腿一軟,整個人朝着男人就栽了過去。
沈江城眼明手快地接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男人將她扶住,眉眼間
全是化不開的笑意。他似乎心情大好,自然也不介意蘇伶歌的失控。
“看,連老天都幫我。我還沒動手,我的仇人就不行了!”
蘇伶歌只覺得自己的腦海中“轟隆”一聲炸開,她只覺得眼前一片空白。雙手一把甩開沈江城,人已經一路跌跌撞撞地朝着裡面衝了過去。
二樓走廊盡頭的大門,同時被一雙女人的手跟男人的手拉住。
阿四一個用力,大門帶着蘇伶歌同時衝了過來。她甚至都沒有看清楚來人的模樣,雙手已經死死地抓住那隻胳膊。
她的身體在顫抖,好半天,才用勇氣問出來。
“他怎麼了?他在哪,在哪裡?!”
阿四連一秒都不願耽擱。
男人連正眼都沒有看她一下,結實的的胳膊,將抓住自己的人一把甩開。
重重的,不留一絲餘地。
“滾開!”
她像是布袋一般,被男人重重地摔在了牆壁上。手肘跟牆壁發生激烈的碰撞,一聲脆響,蘇伶歌順着牆壁倒下去。劇烈的疼痛,讓她疼的幾乎臉孔扭曲。她攀着牆壁想要站起來,卻是一點力氣也用不上。
有人架着她的雙臂,將她穩穩地抱了起來。
燈光下,戰穆斂的臉色緊繃難看。看着蘇伶歌的時候,卻不若阿四那般升滿敵意。
“蘇小姐,你沒事吧?”
蘇伶歌推開他往裡面衝,一張臉,在燈光下白的如同鬼魅一般。
“他怎麼了?”那一刻,她只覺得自己的耳邊轟轟作響,自己說了些什麼,她壓根聽不到。她將一張死白的臉轉向戰穆斂,又問,“他怎麼了?”
一扇厚重的大門,阻擋了蘇伶歌最後的路。門邊的地板上,從自己的腳邊,一路延伸到外面,全是斑斑點點不曾斷過的血跡。
蘇伶歌的眼神,短暫地失去了焦距。
她朝着戰穆斂看過去。
就連男人的白色襯衫,也被大片的血跡染成了紅色。
她還是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只能看着男人緊緊抿住的脣,再一次問着。
“你說,他到底怎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