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到那些聲音了,真的聽不到那些聲音了。
詭鷹渾身是血,蜷縮在一個腐臭的垃圾堆了,身體止不住的打顫。
等他逃出了客棧兩條街之後那飛輪依舊對他窮追不捨,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
這個時候詭鷹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若是自己直面陳子書的話,或許還有些贏面。
只要格殺了陳子書,飛輪追擊就會停止,但是他卻逃出了客棧,讓自己再無任何翻盤的可能性。
飛輪一直在追蹤他,它簡直就像是獵犬一樣敏銳,就算是詭鷹再怎麼隱蔽,再怎麼躲藏它都能找得到。
如果不是它運轉的時候一定會伴隨着那詭異的童謠的話,詭鷹都不知道自己會死多少次。
儘管他勉強保住了性命,但是依舊傷的不輕,渾身上下隨處可見大大小小的傷口。
他屏住呼吸,安靜的聽着周圍的動靜,沒有童謠的聲音,已經過去了差不多有一炷香的時間了,他都沒有聽見童謠的聲音。
看起來他似乎真的已經在追擊之下脫身了,這讓詭鷹不由得鬆了口氣。
他從藏身的小巷子裡鑽出來,看向客棧的方向,這才發現自己距離客棧的方向相隔幾乎半座城,這便更讓詭鷹毛骨悚然。
這究竟是什麼法寶?居然能夠追蹤半座城市!取人首級於千里之外!
詭鷹把不敢逗留,他只得連忙朝着席家的方向去了,他要彙報任務。
……
“我這個人啊,從來不喜歡強迫別人,我比較希望的是大家你情我願。”席平江坐在黑色的太師椅上,一臉悠然的喝了一口茶。
一旁的慕容姝則雙手緊緊的抓住裙襬,深深的低着頭,神色緊張。
“我說了,只要你願意好好的伺候一回叔叔我,你那個小情郎其實就還有活路,否則的話……他必死無疑。”
慕容姝見過陳子書出手,陳子書很強,作爲一個築基期的修士來講,真的是很強的。
但是這裡不是青陽山腳下,這裡是臨淵城,他不知道席平江會怎麼對付陳子書,會派出多少人對付陳子書。
她心裡忐忑萬分,她不知道爲什麼,她本來不應該如此擔心陳子書的,陳子是可是他們的敵人,但是她就是不能剋制。
她只能告訴自己這是正常現象,自己不希望陳子書死是因爲要完成雲佘交代的任務。
看着慕容姝一副進退兩難的表情,席平江有些不耐煩了,就在這時他桌上的一個小鈴鐺叮鈴的響了一聲。
這是一個小小的機關,席平江用來騙人的機關,他開口說道:“鈴響了,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慕容姝擡起頭看向席平江。
“這就代表着你的那個小情郎已經被抓了,現在他的生死全在我的一念之間。”席平江露出了一絲獰笑的表情。
慕容姝咬着嘴脣,身體微微一震。
“好了,既然你這麼不願意的話,叔叔也就不爲難你了。”席平江故作輕鬆道,“好好在府上休息幾日,然後回雲劍宗去,叔叔我也困了,便先回去睡了。”
“等……等一下!!”慕容姝開口了,聲音有些顫抖,“只要我順從你,你就能放過他嗎?”
“那是當然。”席平江的目光頓時變得熾熱了起來,“你願意了?”
慕容姝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席平江笑了起來,他走上前用手指挑起了慕容姝白嫩的下巴道:“這次才乖嘛,這纔是我們的好姝兒嘛,來吧,叔叔一定會好好的滋潤你的。”
說着,他的手指便慢慢的向下滑去,心中萬分激動,這麼一個絕世尤物居然就這麼輕易的上了自己的鉤,這個女孩真的是太蠢了。
若是他父親知道自己拼死保護的女兒就要被自己侮辱,恐怕會死不瞑目吧,不過這纔是他最想看到的。
當然,還有另一件事他並未告訴慕容姝,他通知的並不是雲劍宗的長老,而是雲劍宗的執法弟子,那些執法弟子可不會將叛徒帶回去,他們是負責的獵殺叛徒的。
但是席平江的手指還剛落在脖頸上的時候,院內的某一個角落突然就傳來了嘭的一聲巨響,這一聲巨響頓時又嚇得席平江將手縮了回去。
他連忙朝着聲音傳來的角落大喊道:“是誰?給我出來!!”
之間黑暗中,一個人跌跌撞撞的走了出來,他渾身上下滿是傷口,滿臉都是慌張和驚恐,不是別人,正是詭鷹。
“詭鷹?怎麼是你?”席平江頓時大驚失色,“你不是去殺那個陳子書了嗎?你怎麼又……?”
“我們,我們失敗了。”詭鷹喘着粗氣道,“長老,那個陳子書很強,他用了一件會唱童謠的法寶,將我們派去的人都殺了。”
“你……你說什麼?”席平江的臉色變得更差勁了。
而此時慕容姝也頓時反應過來,她倉皇的後退了兩步,有些震驚的看着席平江:“二叔,你……你居然騙我?!”
席平江一聲冷哼道:“哼,那又怎麼樣?誰讓你假裝正經,真是不知羞恥!”
一聽這話,慕容姝的臉色頓時變得無比蒼白,
隨即席平江大喊起來:“來人,給我把慕容姝綁了帶到我房間去!!”
但是門外的護衛還沒來得及過來,空中就傳來了一陣微妙的歌聲……
“大風車吱呀吱悠悠的轉,這裡的風景啊真好看……”
“哪裡來的小兔崽子在唱歌?”席平江開始惱火起來,但是就在這時眼角的餘光瞥到了詭鷹臉上的表情。
那是一種……極度驚恐的表情。
“它來了……它來了……是那個東西,它來了!!”詭鷹目眥盡裂。
但是殺死他的卻並非是大風車之刃,而是門外突然傳來了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歹人受死!!”
嘭!
一陣巨響,大門被一根黑色的,巨劍一般的長釘狠狠的貫穿,隨後被貫穿的就是詭鷹的胸膛,第三樣被貫穿的,則是席平江的右臂,
確切來說並非是貫穿,而是以極其強大的力量,將整個右臂都碾成了肉泥。
這隻手他剛剛用來碰過慕容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