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屍體就能找到線索,但是現在屍體沒有了,燒盡了,線索斷掉了,走進了一個死衚衕。
至少白子實是這麼以爲的。
陳子書沉默了片刻,走到了一處牆根處。
雖然時代已經很久遠了,但是這些殘垣斷壁上依舊滿是焦黑的痕跡,畢竟這些材料大多是木質,空隙比較大,焦黑的痕跡很難真正的除淨。
陳子書撫摸了片刻之後說道:“慕容家的人都埋到什麼地方去了?”
“埋在葬魂崖上。”白子實道。
“帶我去一趟葬魂崖。”陳子書道。
白子實難以理解陳子書還想做什麼,但是他還是帶着陳子書去了葬魂崖。
所謂的葬魂崖其實就是一處墓地,毗鄰着龍淵,但是他比臨淵城的地勢還要更高一些。
這裡並不是什麼人都能葬的,只有四大家族的人死後才能入住。
這裡風水不錯,也不用擔心被屍魂蟲寄生。
而在這片還算廣大的墓地裡,有一片面積相當大的墓地羣,這片墓地羣就是慕容家的墓地羣。
陳子書開啓系統,掃描那些墳墓,棺材裡面是空的,除了一些衣服以外什麼都沒有。
而且不止這一具,所有的棺材都是空的。
“棺材裡沒有屍體。”陳子書淡淡的道。
“這不是廢話嗎?這些墳墓全都是衣冠冢,慕容家上上下下的人早已經全燒成灰了。”白子實癟了癟嘴說道。
但是陳子書知道,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至少想燒屍體沒有那麼簡單。
在地球上是,殯儀館燒屍體一般都是先用800—900的溫度碳化,然後再用兩千度的高溫將遺體燒成骨灰。
而這個過程往往要持續兩個小時。
換算成這裡的時間就是整整一個時辰,陳子書剛剛看着宅院裡廢墟灼燒的痕跡,系統顯示爲普通的自然火焰,並非是靈火,引燃物爲燃油,溫度大約也就是兩千度左右。
而陳子書之前又聽慕容姝說起過,城主府和雲劍宗的人及時將她救了出來,這中間的時間差無論如何也不會大於一個時辰。
那麼,那會兒他們所看到的應該不是屍體的灰燼,而是堆積成山的焦屍。
簡而言之……屍體不可能完全燒乾淨。
陳子書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他轉頭看向了白子實道:“白老大,拜託你無論用什麼手段都要幫我個忙。”
“幫你什麼忙?”
“找兩個人,一個是那天夜裡打更的更夫,另一個是那一天在守城的士兵。”陳子書淡淡的說道。
“等等……這兩個人都是席家的人,我就這麼去找他們,是不是不太好。”白子實道,“畢竟這件事一直是席家和雲劍宗在調查,若是他知道我們插手的話……”
“你放心,席家那邊的事情由我處理。”陳子書又道。
“你……你和席家那邊也有聯絡?”白子實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是,發生了一些衝突,不過現在他們在幫我辦事。”陳子書道。
白子實更加不能理解,他不明白陳子書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明明只是一個築基期四段,卻將整座城市把玩於股掌之間,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和白子實交流了一會兒,天色就已經慢慢的暗了下來,陳子書便與白子實道了別,回客棧去了。
回到客棧的時候,慕容姝和程月行已經在客棧之中吃東西了,飯菜很豐盛,慕容姝吃的很少,旁邊的程月行倒是一點也不客氣的,大口大口的吃肉喝酒,
看見陳子書回來,他喊了起來:“呦,我們的陳公子終於逛完街回來啦,真可惜啊,飯菜已經沒有了。”
聽了這話,旁邊的掌櫃一邊擦一隻杯子一邊說道:“我本來是將飯菜盛在銅鍋裡,等着你回來的,但是這小子非要先開飯,我也沒辦法。”
“能者多得的道理不懂嗎?”程月行看了陳子書一眼道,“至於那些無能的人,自然是沒有資格吃飯的。”
掌櫃沒有理會他,只是對陳子書說道:“陳公子稍等一下,我這就去給您再做一份,店裡還有一些上好的牛肉和野味。”
“勞煩掌櫃的了。”陳子書點點頭,然後坐在桌邊對二人道:“怎麼樣?調查出什麼了嗎?”
慕容姝微微低下頭,正要開口回答,就聽見程月行道:“當然是收穫極爲豐富了,我們查閱了當年所有記錄相關事件的卷宗,找到了很多極其重要的線索。”
“比如說?”陳子書道。
“比如說當年死亡的人數,安葬的地點,甚至我連當年的天氣怎樣都查出來了。”程月行得意洋洋。
“你所謂的這些資料都是卷宗上有的東西吧?這些東西對破案有什麼用呢?”陳子書反問。
程月行臉色一僵,隨後冷冷的說道:“你到底會不會查案,我的想法豈是你這種人能理解得了的?不如說說你今天查到了什麼?該不會真的只是在街上逛了逛吧。”
“我……今天去找白家了。”陳子書道。
“那又如何?”程月行挑起眉頭。
“小姝,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陳子書道,“慕容家死者的屍體是誰負責處理的?”
慕容姝愣了一會兒道:“是……是子車家幫忙處理的,子車太爺爺和我們家族是故交。”
“你有沒有旁觀過?”陳子書又問道。
“沒有,他們不讓我看,說……是爲了我好,他們說如果我去看了,這一定會是我一生的陰影。”慕容姝道。
“嗯,那就已經很逼近了。”陳子書開口說道。
“很逼近……很逼近什麼?”慕容姝有些好奇的擡頭看着陳子書。
“真相。”陳子書淡淡的說道。
頓時,慕容姝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雙眸之中滿是震驚。
“我先上去了,待會兒讓掌櫃的將我的飯菜送到房間裡。”陳子書道。
“等……等一下,陳公子……你至少得……”
“目前所有的事情都只是猜想階段。”陳子書看向慕容姝道,“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
說完,陳子書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