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陳子書挨家挨戶的通知了明日的會議地點和會議流程。
一大清早,各大宗門的長老們紛紛來到了天風殿的門口,這個逐風城最大最輝煌的大殿此時已經換了一塊匾額,換成了……青陽宗駐逐風城地方辦事處。
葉炎絕也不知道陳子書爲什麼會想出這麼一個奇怪的名字,但是既然是陳子書吩咐的,他也只能照辦了。
但是陳子書也沒辦法,他以後要在瞑天大陸上開很多很多辦事處的,給這些辦事處挨個想個名字太麻煩了,不如這樣來的簡潔明瞭。
葉炎絕先到,他一道天風殿的門口,門外的長老便齊刷刷的向他行禮道:“見過葉城主!”
葉炎絕早已經熟稔這種場面,只是擺了擺手示意衆人起身之後,就默默的望着街道。
今日的逐風城,街道上空空蕩蕩的,雖然所有的人都望着葉炎絕,但是葉炎絕卻也不說話,氣氛莫名其妙的顯得有些凝重。
片刻之後,一位長老走到距離葉炎絕半步遠的後方道:“關於青陽宗稱霸一事,葉城主……”
葉炎絕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道:“無需多言,我已有打算。”
“是……是……”那長老不敢多言。
這時,鏡宗長老白絕塵突然朗聲道:“諸位同僚可以放心,鳳凰城身爲中天域霸主,不會坐視不管的,青陽宗的詭計是不可能得逞的。”
葉炎絕依舊沒說話,但是聽了白絕塵的話,衆人卻也安心了幾分,試想天下間誰會希望自己屈居人下,爲人所控?
他們之所以會承認鳳凰城爲霸主的原因很簡單,鳳凰城不問天下事,但是若是真的出事了,他們還可以將鳳凰城推到最前面去。
就在此時,人羣中有人道:“來了。”
衆人連忙去看,空蕩蕩的長街上走來了一羣人,正是中天北地的各位宗主城主,但是爲首的不是龍梟寒,而是一個老者和一個年輕人。
衆人一時間有些摸不着頭腦,因爲他們在這一羣人之中,找不出任何一個看起來像是青陽宗主的人。
那老者與年輕人都是結丹境,不過老者看起來儼然已經是結丹境後期,而年輕人則在結丹境前期。
原則上來講老人更像是青陽宗主一點。
但這老人他們有人卻認識,乃是青陽宗的一位長老,名叫秦炎七。
至於那個年輕人,則更加不像了,他的修爲對於青陽宗主這個身份來說,還是有些太低了。
白河宗的長老站了出來道:“不知哪一位是青陽宗宗主?”
片刻的沉默之後,陳子書站出來道:“青陽宗宗主,此次會議不會到場。”
衆人頓時面面相覷,鏡宗的白絕塵站了出來道:“敢問閣下是?”
“青陽宗五長老,陳子書。”陳子書道。
白絕塵微微蹙眉道:“我很好奇,青陽宗召集整個中天域有頭有臉的宗門出面,就連鳳凰城主都親自趕到,你們宗主卻只派了五長老來,似乎有些不妥吧?”
陳子書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青陽宗主前不久經歷過一場大戰,身體需要修養,不能見客,你們鏡宗若是對此不滿的話,待到我宗宗主調養完畢之後便登門道歉,你覺得呢如何?”
聽聞此言,白絕塵的臉色微微變了變。
青陽宗宗主?登門道歉?白絕塵怎麼能聽不出來陳子書話中的弦外之音?若是他白絕塵真的接受了陳子書所謂的登門道歉,那麼說不定過上幾日他們鏡宗就要從這片土地上消失了。
“不……不必,不必……”白絕塵支支吾吾,然後又倉皇的退出了人羣之中。
“事出有因,還請衆位諒解。”陳子書平淡的語氣裡絲毫沒有請求諒解的意思。
葉炎絕不由得又對陳子書有了一番新的認識,陳子書雖然年輕,卻帶着一種難以言述的老成,從處事的人方式,到氣質,甚至在氣魄上都能壓住這些宗主長老幾分,至少在陳子書這番話說完之後,沒有人敢再挑青陽宗的刺兒了。
“衆位,請入席。”陳子書開口道。
人羣紛紛進入天風殿之中,然後就開始衡量自己的座次,因爲按理來說,大殿之內應當是一左一右兩列豎放長桌,地位越高的人就坐在越前面。
但是誰有會真的去承認自己的地位不如別人那麼?
可天風殿的門開了之後,衆人紛紛有些愣神,天風殿裡的桌子是橫着放的,一行又一行,而且不必他們去斟酌衡量自己的座次,每一張桌子上都是有不同組織和勢力的名牌的。
每張桌子上又放着同樣的飲品,同樣的水果。
“天風殿中,無長幼尊卑貴賤之別,座次乃是《天源星碑石刻》的順序安排的,衆位按照名牌入座即可。”陳子書淡淡的道。
天源星碑石刻,是一塊出世於西海的巨大石碑,上面刻着各種各樣不同的文字,包括神道文字和人族使用的文字,蒼勁有力,筆鋒絕倫。
後來有人將其抄錄下來,彙編成卷,也算是流傳甚廣。
雖然在場的許多人都與青陽宗不太對付,但是看見青陽宗此番如此安排,卻又覺得莫名的舒服。
衆人挑不出什麼毛病來,便只能落座了。
至於陳子書,他甚至連座位都沒有,他是站着的,面前只有一張桌子。
其實這個佈置就是地球上最簡單最常見的大會議室佈置模式,但是對於這個世界上的人來講,也算是極爲稀奇了。
他們看見陳子書走上講桌,將自己的智能玉簡放在講桌之上,玉簡投射出一道巨大的光幕鋪在空中,光幕的中心是幾個蒼勁有力的大字:“中天域未來統籌規劃發展計劃書”。
這是什麼呢?這是瞑天大陸上,自世界誕生起,自文明起源起來,日月運轉千萬年以後的第一份……ppt!
是的,這是一份ppt。
在這一刻,陳子書的眼神開始變得犀利起來,恍然間他又回到了那一段大學畢業進入公司成爲一名社畜的時刻。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打工人之魂開始在這具身體之中熊熊燃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