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又爲難你了?”蕭豫陰沉着臉問道,召謝辭世進宮一事,蘭貴妃是瞞着他的,不然,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她進宮的。
“事情都過去了。”謝辭世已經緩過來,有些勉強的勾了下脣,朝蕭豫走去,問起他的傷情。
“冬日湖水滲涼,在下面呆的久了,上來時便染了風寒。”蕭豫聲音低沉的應道,鼻子有些塞。
謝辭世看蕭豫有坐起的意思,忙上前將他摁住,又替他掖了掖被子,阻止道,“你着了涼,要好好養着。”
既然她進宮了,那總是要悉心伺候他的。不然,蘭貴妃那裡,只怕又會有話說。
蕭豫被謝辭世一把摁住,不得已又躺了回去,沉吟片刻,還是開口又問起方纔的事。
謝辭世見他是真的掛心,這纔開口,將方明堂的事說了一遍,說完後,又道,“沒想到,關鍵時刻,五公主進來攔了方明堂,又勸住了貴妃娘娘……我這才死裡逃生!”
“嗯,五妹妹素來都是個好性兒的。”蕭豫想起五公溫柔和善的模樣,忍不住彎了彎脣,頓頓,又道,“她和母妃不同,和其他的兄弟姐妹都不同。”
這大概就是歹竹出好筍吧!謝辭世心裡吐槽着,嘴上卻未置一詞。
蕭豫見謝辭世不言語,還以爲她仍想着那些事,默了片刻,出言安撫道,“你再忍耐兩日,本王稍微好點,便帶你出宮。”
謝辭世點了點頭。
另一邊,孟珞賓在將近午時,才幽幽轉醒,一睜開眼,便看見一屋子的人。
她轉動眼珠子掃了一週後,將目光落在蕭徵臉上,虛弱道,“珞賓失禮,勞皇上擔心了。”
蕭徵聽孟珞賓開口,忙上前道,“你醒來就好,醒來就好……”說着,又讓太醫上前替孟珞賓診治。
太醫不敢耽擱,第一時間時間上前,隔着絲帕替孟珞賓診脈。良久後,收回脈枕,跪在地上拱手向蕭徵道,“皇上,九公主此番落水,大大傷了元氣,眼下雖然清醒,可身子仍是虛着,可想養好,顧及還得一年半載的休養。”
太醫話落,蕭徵面上立刻浮現出一抹心疼,他在牀邊的杌子上坐下,雙目灼灼的看着孟珞賓,柔和道,“珞賓,別怕,太醫說了能養好,就一定好的起來,你莫要擔心,今日落水一事,朕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孟珞賓聽蕭豫這麼說,仿若受驚的小兔子一般,輕輕眨了下眼睛,而後含淚道,“珞賓聽皇上的。”
“真是個好……孩子。”蕭徵說着,怔了一下,然後纔將話補全。
孟珞賓低下頭去。
蕭徵又安慰了她一會兒,才起身離開。
外間,皇后理了理衣衫,在蕭徵出來時,拜了一下,一臉端莊道,“聽宮人說,九公主醒過來了,臣妾正要過去看看。”
蕭徵對皇后雖無男女之情,但對她這個人還是略認可的,淡淡看了她一眼,握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低聲道,“珞賓,朕就交給你了……好好照看着她,她若好了,朕不會虧待你。”
“是,皇上,臣妾一定將公主放在心坎上,照料好了!”皇后已經許多年沒有近過蕭徵的身,眼下被他撫摸着,心都要化了,兩眼含淚,激動的應道。
蕭徵又深深的看了皇后一眼,說了句“朕今晚來看你”,然後拔腿離開……
他走後,皇后眼眶一熱,直接滾下兩行熱淚。
如意姑姑無聲嘆了口氣,上前相勸,“皇上肯回心轉意,是娘娘的福氣,娘娘該笑纔是。”
“是,你說得對,本宮該笑,本宮該笑的!”皇后僵硬的扯起脣角,帶淚微笑着,眼中盡是期盼。
如意姑姑上前替皇后抹淚,又服侍她回寢宮重新淨了面,然後才往孟珞賓所在的配殿而去。
她們一行人到的時候,孟珞賓正倚在榻上喝藥。看見皇后進來,孟珞賓僵了一下,然後纔出言請安。
皇后自然免了她的禮,問過她的傷情後,又讓人送了一支百年人蔘過來。
孟珞賓承了皇后的恩情,自然婉言相謝。
兩人一番推拒後,有宮女進來傳話,“啓稟皇后娘娘,九公主……樑公公求見。”
樑公公,自然就是蕭徵身邊的樑恪行。
皇后趕忙讓人去請。
樑恪行很快進來,向兩位主子請過安後,側首看向身後小太監手裡的錦盒,溫聲道,“皇上心憂公主的身子,特意讓人送來一些靈藥。”
“哦?是何藥材?”皇后心裡有些吃味,試探着問。
樑恪行便讓身後的兩個小太監將錦盒打開,只見左邊盒子裡躺着一支胳膊粗細、已經長成人樣的野參,右邊,則是一隻紫色的靈芝,紋路粗重,靈氣逼人,看着也有三五百年的樣子。
“皇上……對九公主還真是上心。”皇后未料到蕭徵會如此看重孟珞賓,心裡咯噔一下,怔了好一會兒,才硬邦邦的說道。
九公主看見那兩份重禮,也有些不自在,她沒想到,在東臨國不受重視的她,到了雲朝竟然會如此受寵,心中不免又驚又喜。
情緒起伏許久,才堪堪平靜下來,她眸光流轉,看向樑恪行,並未直接謝恩,而是道,“皇上對珞賓一番疼愛,珞賓感激不盡,只是……這兩份賞賜實在太重,珞賓不敢領受,還望樑公公通融一下,與皇上解釋一二。”
“皇上賜下的東西,哪有收回的,公主還是接了吧。”樑恪行卻知曉蕭徵的決心,並未將東西收回,而是勸起孟珞賓。
孟珞賓一臉爲難的擰起眉來,模樣比西施捧心還要撩人幾分。
皇后心思雖然苦澀,去也不得不按着蕭徵的心意,也幫着樑恪行勸起孟珞賓。
孟珞賓自知拗不過皇后和樑恪行,只得示意自己的婢女青箬將東西收了起來,又連連謝恩。
樑恪行辦完差事,跟皇后打了聲招呼,躬身離開。
皇后目送他退下,然後才扭頭去看孟珞賓,面甜心苦的道了句,“皇上對九公主你,倒是真好……你若不好好養着,早些好起來,可就辜負皇上對你這一片心了……”
這番話,孟珞賓怎麼聽怎麼不舒服,她抿了抿脣角,開口,一臉感激道,“珞賓知道,皇上和娘娘憐惜珞賓就像憐惜自己的孩子一樣,待珞賓身子好了,一定日日三炷香,爲皇上和娘娘祈福……”
“你這孩子!”皇后沒想到孟珞賓會直接將自己稱作晚輩,表情有些難看。
蕭徵的意思都那麼明顯了,她也幫着開口說和了,她還不願意?
皇后心中有些不悅,沉默了會兒,又出言試探道,“珞賓,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的以後?”
“以後……”孟珞賓重複着兩個字,蒼白的面上露出一抹迷惘。
皇后看着,眸光不由深了深,索性將話說的更明白,“本宮的意思是,九皇子救了你,你打算如何謝他?”
孟珞賓聽皇后提起蕭豫,也想起在她落水時,抱着她的那個男子……臉上不由飛起一抹輕紅,低聲喃喃道,“終身大事,還是要長輩做主。”
“這麼說,你是中意九皇子了?”皇后有些失望,本來,她還想借着孟珞賓籠絡蕭徵呢!
孟珞賓聽皇后這麼問,像是沒聽出她語氣裡的失落,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皇后嘆了口氣,想起蕭豫那尷尬的身份,稍稍猶豫了下,還是道,“你可要想清楚,九皇子雖然也和別的皇子一樣封了王,可他的封地卻是最貧瘠的……平日裡,他也是最不得皇上寵愛的。”頓頓,怕孟珞賓多想,她又說,“本宮說這些,並非是對九皇子有成見,只是就事論事,也是……把你當自家晚輩一樣疼愛。”
“珞賓知道的,也很感激娘娘,可……婚姻大事,還是要聽聽皇叔的意思。”孟珞賓直接將孟淮南搬了出來,這下,皇后也沒法再多勸了。
她心不在焉的又陪了孟珞賓一會兒,然後便找藉口離開了。
當晚,蕭徵宿在了鳳鸞宮,一番恩愛過後,皇后心滿意足的躺在蕭徵身邊,細細感受着難得的幸福滋味。
蕭徵仰面沉默着,過了一會兒,問起西配殿的孟珞賓。
皇后在自己的牀榻上,聽到自己的男人柔情蜜意的叫出另一個女人的名字時,心中沒酸楚,那是不可能的。不過她也知道,自己再次承寵,託的可是那個女人的福。
片刻神傷後,終究還是強打着精神,道,“臣妾旁敲側擊的問過,九公主心悅的是救了她的九皇子。”
“蕭豫……”蕭徵擰眉,頭一次厭惡起自己的這個兒子。
“九公主是這個意思。”皇后小心翼翼的說着。
跟着,正要伸手抱住蕭徵,好好安慰他一番,順便訴訴衷腸。可誰知,蕭豫竟直接坐起,翻身就要下牀。
千鈞一髮之際,皇后撲過去抱住他的腰,帶着哭腔焦急問,“皇上要去哪裡?”
“你好好歇着。”蕭徵用力掰開皇后的手,連個藉口都懶得編造。
皇后聽到他冷漠不耐煩的語氣,眼淚唰的一下子就流了出來,她再次拼命的抱住蕭豫腰身,將自己的臉緊緊的貼在他後背上,任憑自己如注的眼淚快速打溼蕭徵單薄的寢衣,傷心的哀求,“皇上不要走,不要丟下臣妾一個人好嗎?”
這樣孤獨冷清的夜,她守了二十多年,今晚之後,她再也不想守下去了。
蕭徵聽到皇后的哭訴,臉上明顯浮起一抹厭惡,他冷冷的哼了一聲,一臉漠然的嫌棄道,“皇后年輕的時候,朕尚且覺得磕磣,不耐煩碰你,如今二十多年過去,你都老成這樣了,你讓朕怎麼下得去手……”
“皇、皇上!”皇后沒想到蕭徵會這麼說,臉上表情,痛苦、絕望而又錯愕。
蕭徵趁機再次掰開她的手,回頭看了她一眼,沒有任何憐憫的諷刺道,“不過有一點你倒是不曾變過……二十年如一日的和死魚一樣!”說完,轉身便走。
皇后因爲蕭徵最後一句話,直接癱軟在牀上,渾身的力氣都好像被抽乾了……
和死魚一樣……這就是她這麼多年來不得聖寵的理由嗎?
皇后捂住自己的嘴,悲痛欲絕的哭出聲來。
次日,清晨。
宮門剛開,鳳儀宮中便傳出一聲淒厲的尖叫……宮殿前的荷花池裡赫然漂浮着一具屍體。
“是明堂、是明堂公公!”兩個小宮女面色慘白的呢喃着,不停往後退去。
兩人的尖叫聲召來了不少人,包括早起的德公公。德公公也認出池子裡的人正是新到蘭貴妃身邊的方明堂,立刻喚守宮侍衛下去撈人。
人撈上來時,只見那人渾身上下都是細碎的傷口,滿頭青絲,不知道什麼原因,全部被剃了去。
觀其表情,可怖至極,像是被人活活嚇死一般。
德公公表情嚴肅起來,又是派人去稟蘭貴妃,又是派人去稟皇上。
很快,蘭貴妃出來了,看到方明堂那慘不忍睹的屍身,她立刻乾嘔起來,嘔完後,眸光一凜,想都不想,直接狠聲道,“是謝氏,一定是謝氏這個就賤人……”說着,也不管合不合理,直接便讓人去拿謝辭世。
謝辭世的房門被人撞開時,她剛剛換好衣裳,兩個侍衛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機會,直接便將她鎖住,拖拉着往外走去。
到了鳳儀宮外,又被侍衛一腳踹的跪倒在地。
“謝氏,你可知罪!”蘭貴妃冷冷的看向謝辭世,像是在看死人一般,寒聲問道。
謝辭世這時也看到了方明堂的屍體,尤其是那亮鋥鋥的頭頂,她不知想起什麼,眸光一閃,倒是沒有立即回蘭貴妃的話。
她這樣,蘭貴妃只當她默認,擡手,抓起一盞熱茶就朝謝辭世砸去,口中罵着,“你這毒婦,簡直蛇蠍心腸!”
謝辭世見有東西朝她飛來,下意識的側身躲避,可即便如此,那茶盞落地後,還是有幾滴滾燙的熱茶濺到了她腿上。
她當即痛呼一聲,然後看向蘭貴妃,擰眉道,“方明堂的死,和我無關。”
“那你無關?”蘭貴妃冷笑,“明堂自從到本宮身邊,一直勤勤懇懇與人爲善,除了昨日與你爭執,他從未與別人有過糾葛,本宮看,分明就是你以仇報怨,殺害於他!”
“我沒有!”謝辭世一臉冷靜的反駁,“我雖惱他恨他坑我害我,可卻從未想過謀害他的性命……何況,就算我有害他之心,我一個弱女子,如何能避過守宮侍衛,越過宮門,將他拖出去溺死!”
蘭貴妃打死不信謝辭世無辜,鳳眸微眯,厲聲道,“那自然是因爲你有幫兇!”說着,又看向左右,質問,“她的那個婢女,你們怎麼不曾拿下!”
侍衛並不知謝辭世還帶了婢女進宮,忙又走了一趟。
片刻後,阿四也被捆了過來。
兩個侍衛想故技重施,也將阿四踹的跪下,可誰知關鍵時刻阿四卻先兩人一步,直接跪倒,爬伏在地,如此,兩個侍衛擡起的腳便失去了受力點,他們剎不住車,直接朝蘭貴妃的方向撲去,生生的將蘭貴妃連人帶軟榻撲倒在地。
只聽一聲尖叫,整個鳳儀宮亂成一團。
蘭貴妃好容易從地上爬起來,又整理好髮髻衣衫,重新落座後,想都不想,便直接瞪向兩個侍衛,“大膽奴才,竟然敢衝撞本宮。來人,他們拖出去,亂棍打死!”
“是,娘娘。”其餘侍衛不敢觸蘭貴妃的黴頭,忙答應一聲,叉了那兩個侍衛出去。
隨後,蘭貴妃惡毒的目光落在阿四臉上,“你,剛纔是故意的?”
“奴婢不懂娘娘的意思。”阿四擡起頭來,一臉的驚慌失措,搖頭道,“奴婢……只是見娘娘貴氣逼人,恍若神仙妃子,覺得美極了,這才失禮……娘娘明鑑,奴婢不是有意衝撞娘娘,奴婢只是讓娘娘的美貌給傾倒了!”
“你這小東西,嘴兒倒是甜得很。”蘭貴妃被阿四好一通追捧,倒是不好治她的罪,默了片刻,又看向謝辭世,沉聲道,“你說,方明堂不是你殺的?”
“絕不是。”謝辭世開口,一臉的問心無愧。
蘭貴妃冷笑,隨即又道,“那本宮便給你個自證清白的機會,十二個時辰內,你若能找出真兇,本宮便放過你和你這個婢女,你若找不出真兇,那這真兇便是你!”
謝辭世聽完,擡頭和蘭貴妃目光相撞,倒抽一口涼氣,如今這狀況,她是騎虎難下啊!
“如何?”蘭貴妃見謝辭世不語,又問了一遍。
謝辭世冷哼,“那便如此!十二個時辰,我定給娘娘一個交代。”
“那本宮……就等你的交代!”蘭貴妃說完,正要起身離開,這時,卻見蕭徵臉色鐵青的朝鳳儀宮走來。她忙起身,應了上去,福身後,嬌滴滴的問了句,“皇上,您怎麼來了?”
“不是你宮裡的人說發生了命案麼?”蕭徵將蘭貴妃的手納入自己手中,替她暖着,低聲詢問,“有眉目了?”
蘭貴妃被蕭徵呵護着,臉上笑意更加明媚,“謝皇上關心,是有些眉目了。”說着,她將方明堂昨日和謝辭世的恩怨說了一遍,然後又將國公府裡鄭持榮的情況說了一遍……
蕭徵聽完後,也懷疑是謝辭世動的手腳。對蘭貴妃的處理方法還算滿意。
兩人沒有多看方明堂的屍體一眼,直接往鳳儀宮正殿走去……
主子離開後,底下的宮女太監也都散了。
謝辭世看了阿四一樣,兩人最後才起身……謝辭世剛纔跪的有些狠,膝蓋處一片生疼,被阿四扶着,跌跌撞撞朝西配殿她的房間走去。
“你知道真兇是誰?”門一關上,阿四立刻反問謝辭世。
謝辭世在月牙凳上坐下,一面揉膝蓋,一面道,“我怎麼知道!”頓頓,像是想起什麼,擡頭看了阿四一眼,道,“不過我看那剃毛的手法,跟你倒是有些像。”
“你不會打算把我交出去吧?”阿四一臉防備的看向謝辭世。
謝辭世凝神想了片刻,一臉嚴肅道,“本來沒這個想法,不過現在,你倒是點醒我了,左右你進出皇宮如兒戲,推到你身上,你也能全身而退不是?”
“傻子!”阿四嫌棄的瞪了謝辭世一眼,看向她的眼神如同看智障一般,“我是跟你一起進宮的,事情都推到我身上,你以爲你就能全身而退了?鄭青蘭照樣讓你不得好死!”
“唔、也是。”謝辭世哼了一聲,頓頓,不甘心的又問,“方明堂的頭,真不是你剃的?”
阿四一臉無語,“姑娘,你現在要找的是殺人兇手,而不是剃頭匠!”拜託你,能不能搞清楚重點!
“這麼說,他的頭真是你剃的?”謝辭世不依不饒,繼續追問。
阿四深吸一口氣,點頭,“沒錯,頭是我剃的,身上那些細碎的傷口也是我弄的……可,人不是我殺的。”
“你直說不就完了。”謝辭世瞪了他一眼,“也就是說,在你報復完方明堂之後,又有人對他出了手!”
“嗯。”阿四點頭。
謝辭世感慨,“這就是作孽太多的後果!”
阿四:“……”
“對了,方明堂的頭髮呢?”謝辭世無視阿四一臉的嫌棄,低聲又問了一句。
阿四:“……”
“說話!”謝辭世瞪了阿四一眼,拿出主子的威風。
阿四看了他一眼,一臉生無可戀的開口,“自然是在方明堂的房中!不然我還要帶回來收藏一下嗎?”
他話落,謝辭世還沒來得及懟回去,又見阿四做了個閉嘴的手勢。
謝辭世從善如流,三緘其口。
片刻後,外面響起一陣敲門聲,跟着,有宮女的聲音傳了進來,“謝姑娘,阿四姑娘,豫王爺請你們二人入殿伺候。”
“知道了,我們這就過去。”阿四捏着嗓子答應了一聲,然後朝謝辭世使了個眼色。
兩人理了理衣衫,然後離開房間,去了蕭豫養傷的內殿。
蕭豫打謝辭世一進內室,就發現她走路姿勢不對,很明顯,是膝蓋不得勁兒。
“又挨罰了?”他看向謝辭世,眼神中滿是愧疚。
謝辭世不自在的“嗯”了一聲,然後在蕭豫開口前,主動交代了方纔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