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袋現在一陣眩暈,長髮女鬼到底是誰?
她爲什麼寧可魂飛魄散也要提醒我千萬別進裡面?
這地方究竟有什麼。
眼睜睜的看着長髮女鬼被鬼牌吸進去,我傷心欲絕。
可我確實不認識她。
不過她那雙絕望的眼神好像似曾相識。
可她最後說的那句“小乞丐她”是什麼意思?
難道想要提醒我什麼?
回頭看小乞丐,已經不能在耽擱了,現在進觀廟是唯一的辦法。
而地上的鬼牌,已經變成了鉛灰色,這鬼東西每吸一次魂魄顏色就會加深一些。
張海威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他撿起鬼牌,仔細查看着,好像有些疑惑。
他告訴我,這個鬼牌好像跟別的不太一樣。
一般鬼牌是用牛頭骨經過複雜的過程製作成的。
一般“翻鹹魚”的人帶上後陽氣降低,下墓不容易惹上髒東西。
可你這個鬼牌極其陰邪,而且好像是人的頭蓋骨做成的。
要沒三尸鎮魄符每天續命,早成死了。
我聽張海威說完,心中震驚不小。
這十多天,每天貼身帶的東西竟然是人的頭蓋骨。
不過張海威話一轉,他說,也許那黃戲子的鬼魂只有它能鎮住。
我戰戰兢兢的把鬼牌收好,這東西雖然歹毒,不過卻救過我好幾次命,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能吸鬼,要是能控制就好了。
我試着站起身,雖然心臟還有些疼痛,但是管不了那麼多了,揹着小乞丐就往觀廟裡面走。
張海威警覺的看向四周,也跟了過來。
可我們剛到門口,唱戲聲突然停了,我回頭一看,只見那些本來坐在椅子上的村民鬼魂竟然全都站在戲臺子側面伸長脖子往這邊看。
而且並沒有走過來,只是對我們指指點點。
戲臺子上扮演梁山伯的小生剛準備回頭,就聽見張海威突然說道:“不好,他們發現我們了,快進去。”
我來不及多想,抱着小乞丐推開觀廟門就鑽了進去。
直接把大門插上。
我倆在門後面聽了半天,張海威更是抽出桃木劍,可外面沒有一點動靜。
這時我發現正好兩扇門中間有一條小縫隙,我把眼睛湊上去一瞧,一個眼睛竟然也在往裡面看。
臥槽,嚇得我直接了跳起來。
其實我們明白,外面那些鬼魂真要進來,這門根本擋不住。
可等了半天,還是任何動靜都沒有。
外面戲也不唱了。
“他們不會進來的。”
一個沙啞的聲音在我旁邊說道。
張海威和我都嚇了一跳,由於大門關上,戲臺子的光照不進來,所以四周漆黑,他趕緊拿出手電,往我後面一照。
角落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乾瘦乾瘦的老和尚。
穿得破破爛爛的,非常邋遢,鬍子都擀氈打捲了,滿臉的皺紋,根本就看不清長什麼樣子,估計他至少有幾十年沒洗臉了。
我們看他的時候,那個老和尚正拿着一把掃帚在門後面掃着地。
觀廟靜得可怕,門裡門外都沒任何聲音。
我不知道現在有多少隻眼睛正趴門縫在看。
老和尚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好像剛纔的話不是他說出口的一樣。
張海威拽了下我的衣角,示意我往裡走。
可我揹着小乞丐剛想邁步,旁邊的聲音又響起了。
“難道沒有人告訴你不要進來嗎?”
這下我終於確認就是那老和尚說的。
戰戰兢兢的說:“前輩,是您在說話嗎?我救人心切,實在沒辦法了。”
那個老和尚一聽這話突然笑了,不過眼神中卻充滿了無奈,他不住的搖着頭,說道:“晚了,晚了,晚了,一切都晚了,命中註定,命中註定啊。”
老和尚突然說了這麼幾句話讓我有些糊塗。
仔細一想好像在說小乞丐。
趕緊把她扶下來,探了探鼻息,還有氣。
我讓張海威幫忙檢查下。
他說小乞丐的命暫時保住了,不過這裡並不是陽氣最重的地方,還得往前走。
我有些疑惑,想詢問老和尚剛纔說的晚了是什麼意思,可一回頭竟然不見了。
這我可就有點蒙了,張海威在四周找了半天也沒發現他半點影子。
索性管不了那麼多,背起小乞丐就往觀廟裡面走。
這觀廟的長廊兩邊畫着各種壁畫,不過有些奇怪,左面畫得是一些道士揮舞着長劍,而右邊卻是十幾個和尚端坐在地上敲着木魚。
奇怪的是他們的臉上都沒有五官,光禿禿。
我開始以爲年代久遠模糊了,上前仔細一看,根本就沒有畫。
“佛道同修?”
張海威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這世界上還有佛道同修的?”我疑惑着問他。
張海威指了指兩邊的牆說:“你有沒有聽說過,佛修來世,道修今生”
我搖了搖頭。
“看來這個觀廟的主人是想求佛問道,一念成仙啊。”
我不太懂,張海威說我們得小心了,這地方邪門的很,還從來沒見過沒有五官的佛道,不知道這觀廟主人還在不在,他成仙固然好,要成了鬼......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不過我心裡明白,這次可要凶多吉少了。
我們沿着長廊一直往前走,現在已近是午夜,鬼牌我已經摘了下來。
張海威說如果不貼身佩戴的話,效果會降低很多,所以接下來在遇到什麼事情就得靠自己了。
我點了點頭。
我揹着小乞丐也四處觀察着,因爲小乞丐上次醒來時說過,黃戲子屍體就在這裡。
現在三尸鎮魄符已經沒了,如果再找不到黃戲子屍體,所有鬼都會找上我,可能活不過今晚。
我們這時出了長廊,面前是一個廣場,中間擺着一個巨大的香爐。
這香爐至少有三米多高,是那種帶蓋的八寶三層天公爐。
天公爐前面有一個跟城樓似的天門,由於天太黑,他的手電光亮有限,看不清上面的牌匾上寫的什麼。
天門兩邊是配殿,不過有的倒塌,有的根本就沒有門窗了。
我們剛想穿過去,可張海威卻不動了。
我見他一直盯着那個是天公爐,趕緊也擡頭一瞧,渾身的汗毛嚇得全都豎了起來,整個身體都繃緊了。
要不是揹着小乞丐,估計我現在已經快不行了。
因爲我看見那個天公爐的檐上,竟然從裡面耷拉出好幾雙手還有頭髮。
那些手都是枯乾枯乾的,指甲竟然都是紫青色。
而且那些頭髮就好像有人把腦袋靠在天公爐內壁上,頭髮露在外面一樣。
天公爐裡面是什麼東西?
按我的印象應該盛滿了香灰,可怎麼還有許多手和頭髮耷拉出來?
我看張海威從懷裡不知道掏出什麼,往前挪了幾步,然後直接撒了進去。
原來是糯米粉。
也不知道是眼花還是怎麼,竟然看到那些手好像動了幾下。
張海威拿着桃木劍,圍着天公爐轉了好幾圈,最後慢慢走過去了。
而我揹着小乞丐也忍不住有些好奇。
我幾步上前,探着頭往裡一看,差點沒吐出來。
天公爐裡面塞了至少十幾具屍體,有的被燒了一半,還有的連四肢都沒有,只剩下軀幹,一個個全都被綁着長大着嘴。
顯然是活活燒死的。
而且剛纔被張海威的糯米粉撒過,慘不忍睹。
不過裡面卻不是普通的村民,竟然都是道士和尚。
穿在身上的衣服還依稀可以辨認。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這八寶三層天公爐用活人代替焚香?
觀廟的主人究竟要幹什麼?
就當我們正合計的時候,天公爐裡面的屍體竟然“呼”的一下着了起來。
火光照得廣場猶如白晝。
我和張海威猛得向後退去,可當看清楚四周環境的時候,我們直接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