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日,秦安寧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府裡陪着許媽媽。
許媽媽是她孃的乳母,可是她娘如今不在身邊,那她就得替她娘做一些事情。
許媽媽聽聞她要去邊關,十分擔心“郡主你一個女孩子怎麼能去那樣兇險的地方?”
“皇上會派很多人保護我的,不用擔心”秦安寧爲了安慰她,只能這樣說道。
“也不知道老奴這把老骨頭還能不能撐到郡主回來的那日?”
“一定能的,等我回來就帶你去奉寧,到時候你就能看到我哥哥姐姐成親了,你說好不好?”
許媽媽樂的合不攏嘴“當然好,老奴想去看看大少爺和大小姐成親”
兩人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着話,直到許媽媽沒有了聲音,秦安寧還坐在她的牀邊。
小金進來時,就發現她呆坐在那裡。
“郡主,怎麼了?許媽媽睡着了,我們出去吧!”
秦安寧這才隨她出了許媽媽的屋子。
“小金,若是許媽媽等不到我回來就去了,那你就把她葬在城外蘇家祖墳的旁邊吧!”
“奴婢知道了,郡主放心,我定會好好安葬她老人家的”
交代完蘇府的事情,秦安寧還是去了一趟楚老將軍的府邸。
楚暮是楚家唯一的獨苗,楚老將軍白髮人送黑髮人,心中的難受定是難以言表。
站在楚府的門口,她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進去?
楚老將軍要是見到她,定會想起楚暮吧,會不會徒增他老人家的傷心?
正好這時有小廝從裡面出來,從她的身旁路過,又回到她的身邊。
不太確定的問道“郡主?”
秦安寧轉過頭,居然還是三年前的那個小廝。
那時她和阿青爲了教夏明軒功夫,經常來楚府。
也許是現在她一身的男裝,這小廝纔不敢相認。
“是我,這些年好嗎?”
那小廝也很激動“難爲郡主還記得奴才,要是老爺知道您來,一定也很高興”
“楚爺爺他還好嗎?”
“郡主見了就知道了,老爺這幾年經常一個人坐在花園裡發呆,身子也越發的不好了”
秦安寧心中一痛“你帶我進去吧,許久未見他老人家了,不知道他老人家還記不記得我?”
那小廝一邊給她引路,一邊說道“記得的,記得的,前兩年,他還經常提起郡主您的,只是這兩年的記性變差了,有些記不得人了而已”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楚府的花園,還是跟記憶中的模樣一樣。
花園的河邊擺了一張搖椅,有人正躺在上面。
秦安寧走近看,正是楚老將軍閉着眼睛在休息。
他的樣子比三年前憔悴了許多,身體也瘦弱了許多。
也許有人盯着他看,被他察覺到了。
他睜開眼睛,有些迷茫,似乎不知道她的身份。
秦安寧輕聲說道“楚爺爺,是我啊秦家丫頭,我來看你了”
楚老將軍沒有說話,而是一直在打量着她。
秦安寧也任由他打量,一旁的小廝急道“老爺,真的是郡主啊,您不是一直唸叨她的嗎,她來看你了”
楚老將軍花白的鬍子動了起來“真的是秦家丫頭啊,你好久不來了,是不是偷懶沒有好好的練功夫,怕輸給我們阿暮啊?”
楚老將軍的記憶竟然還停留在當年她與楚暮在這個園子了比武的時候!
“楚爺爺,我是出了一趟遠門,所以纔好久都沒來看你”
“原來是這樣啊,你們這些孩子,怎麼都這麼忙啊?阿暮也好久沒回家了,雲辰和明軒也很久不來了,每次來也都說是出了遠門......”
楚老將軍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秦安寧就一直在一旁聽着。
傍晚的風有些涼意,楚老將軍被凍得打了一個哆嗦。
一旁的小廝連忙勸道“老爺,我們進屋去吧,當心着涼了”
楚老將軍並不聽他的“我不要回屋子裡去,悶死了”說完竟是有些生氣,像個小孩子一樣。
小廝無奈的看着秦安寧。
秦安寧想了想說道“楚爺爺,我有些冷,您陪我進去待着吧!”
楚老將軍雖然還是有些不情願,但還是嘟嘟囔囔的起身“你們這些女娃子就是身體太弱,一定得好好練功,纔能有個好身體”
“謝謝楚爺爺的教誨,我知道了,以後我一定會努力的”
把楚老將軍哄進屋,又費了好半天才把他哄睡。
秦安寧出來以後皺着眉問道“楚爺爺這個樣子多久了?”她沒有想到老人家居然這麼嚴重?
“有一年多了,好的時候還勉強能認人,不好的時候連奴才都認不得”
“可否請大夫過來看過?大夫怎麼說?”
“趙將軍跟齊王殿下都請了不少的大夫來看過,都說老爺是悲傷過度,才導致神志不清的,喝了不少藥也不見效,漸漸的就不再找大夫來了”
也許趙雲辰他們也是發現了,讓楚老將軍這樣糊塗下去也好,省的他老人家想起那些不開心的事情。
“勞煩你好好照顧楚爺爺了”
那小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郡主嚴重了,這是奴才的職責,郡主這次進京會待上一些日子嗎?你來看老爺,你看他多高興”
“我很快就要離開了,我下次回來的時候,一定再來看你們”
小廝有些失望“我們這府裡太安靜了,郡主要是能常來就好了,郡主你下次一定要來啊!”
秦安寧點頭答應。
她走出去了好遠,還能看到那小廝站在楚府的門口望着她。
三年前她來京都時,雖然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活,但是有趙雲笙他們的陪伴,仍然覺得日子過得很有意思。
可是如今,她再來京都,無論在蘇府,皇宮,或者是楚府,她都是感覺到很壓抑.......
回到蘇府,小金也看出她的情緒不高。
“郡主,奴婢替你收拾一下明日去邊關的行禮吧!”
“也沒什麼要收拾的,把我前兩日製的藥裝好就行”
她這次又制了一些藥,三年前,去江南的那次,若是沒有阿青給她做的塗了藥的暗器,恐怕她和徐嘉雪早就死在江南了。
所以從那時候她每次出門都會制一些放在身上,這次更是多弄了一些,雖說她心裡有了大概的盤算,但是有備無患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