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是八卦傳播的最佳場所,三個村的村民也不管認不認識,熟不熟悉,全都海闊天空的胡吹亂侃。自己村發生的,或是從別處聽來的,都毫不藏私的全拿出來分享。
“俺們村的劉老七昨天從山上滾了下去……”說話的是和劉老七同村的劉劍強,在鎮上的汽車修理廠當學徒。
“啊……”車上一片驚呼,七嘴八舌的開始詢問人咋樣了。
“折了一條腿,命大,愣是給他爬了上來……”另一個同村的接口。
“醫院躺着呢,腿是保住了,就不知道之後會不會跛了。”
“你們村劉老七不是常拿着松茸去鎮上賣,咋會這麼不小心掉下去了?”富田村的一個村民疑惑的問。
“可不就是他,半個月就會上山採一次,拿去鎮上特好賣。這不是前幾天封山嘛,結果昨天上午飯店打電話過來要貨,誰知道就發生了這事。”劉劍強家和劉老七家離得不遠,平時交情還不錯,所以知道的多些。
“這一路上也沒啥危險的地方,咋就掉下去了呢?”松樹林更靠近富灣村,從他們那後山上去也就半個小時的路程。一路上都有山徑,不說很平坦,但絕對不難走。
“聽說是松林邊上無緣無故出現了一個大坑,足有七、八米深,劉老七一個沒留意就給掉這坑裡了。”
“你們知道這坑是咋來的不?”富田村的一個村民神秘兮兮的問。
“咋來的?”
“你知道?”
“你是咋知道的?”
“快說來聽聽。”
幾個人這麼一問,這年輕人更得意了。“我舅是派出所的,我當然知道了,你們知道前幾天爲啥封山?”
“野外訓練唄,村長開會都說了。”
“嘁,他說你們就信?真好騙!”
“這有啥好騙人的……”
“那你說說是爲啥?”
“當然是爲了不引起恐慌,要是一早告訴你們這山上有綁架犯,還有槍和炸·彈,你們會咋樣?”
咋樣?還能咋樣,木倉炮不長眼,當然是帶着家小和包袱逃啊!
玉爸玉媽被嚇得一頭冷汗,這要是真的,那兒子這幾天不是很危險?
“不會吧,你可別瞎說!”
“我從我舅那聽來的,還能有假?那大坑就是炸·彈給炸出來的,不信你們自個兒上去看看,坑裡還有許多炸碎的石塊和燒焦的樹木。你們知道綁架的誰不?說出來你們肯定認識,是晏城的魏壽任和閻劍全,一路從晏城被綁到我們這兒。”聽見有人質疑消息的真實性,年輕人立刻竹筒倒豆子全說了。
村民們見他說的頭頭是道,都面面相覷起來。魏壽任華國財政部長,閻劍全華國政協副主席,只要看電視的人,對這兩人都不陌生。
而這些村民不知道的是,這二人還是晏城魏家和閻家的人,在晏城絕對是有頭有臉的實權人物。恐怖組織挑中他們兩人自然是有其考量和目的的。
並且爆炸後留下的大坑也不止這一處,只是松樹林邊上的大坑是最靠近村子的一處,也是最深的一處。
“知道是誰綁架的他們?抓到了沒?”從問話中聽得出來,村民們已經相信了他的話。
“這還真不清楚,消息封鎖的挺嚴,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主謀不是我們華國的人,而且已經被抓住了。”
玉凌想起那個滿臉鬍子的外國人,果然不是好人,幸虧沒救他。
一陣寂靜後,便是高高低低的議論聲,大家都在你一言我一語的推測綁架案的主謀是哪國人,目的是什麼。雖然死神曾離他們那麼近,但畢竟沒出啥事,勞動人民的心還是很大的,已經發生了的事,過去了也就過去了。
玉爸玉媽剛得了一筆橫財的好心情,在聽了這個消息後蕩然無存。連要強了一輩子的張鳳婉都驚出了一身汗,回想起封山前的那幾天,孫子們還上山去釣魚、採松茸,她就忍不住的心裡打顫。
玉凌發現外婆的不對勁,連忙伸手握住老人微微顫抖的手,輕聲安慰道:“外婆,已經過去了,您看,這不是什麼事也沒有,大家都好好的。您要是別急壞了身體,我們可都會擔心的。”隨着輕聲細語一同傳入張鳳婉身體裡的還有能舒緩精神的靈力。
極速跳動的心臟在玉凌的安慰下緩緩平靜下來,張鳳婉青白的臉色也恢復了些紅潤。
唯獨玉言不受外界的影響,從上車起,兩隻眼睛就一直粘在手上的蛋糕盒上,全副心神都是裡面的那塊草莓蛋糕。吃貨的世界簡單而快樂!
晚上的村莊寧靜祥和,一家團圓的四個人擠在一張牀上談天說地。直至深夜,玉凌和玉言才相繼睡去。猶如劫後餘生、失而復得的極致喜悅和慶幸,讓玉爸玉媽一眨不眨的凝望着兩個孩子的睡顏,久久不曾入眠。
這一邊甜蜜溫馨,而另一邊的顧家老宅正上演着一場“慘無人道”的審判大會。
顧梓耀覺得自己一定是垃圾堆裡撿來的!
回來的路上已經被二哥的眼刀子殺了千百遍,回到家還沒等他開始訴苦,就被親爹顧首長數落了一遍又一遍,同時收穫大哥和小妹的鄙視一籮筐。連一直以來最寵愛他的爺爺,這次也沒開口幫他說話。人生竟已如此艱難!
沒人告訴他這野山參和這塊黑不溜秋的何首烏這麼值錢啊!
顧梓耀真是憋屈的不行,能跟他們說,他後來有提價到二百萬,但人家不願意嗎?
幸好他沒說,如果他說了,這屋裡的人能把他當傻子看。沒眼力勁就算了,還幹出買家自己提價的事,那簡直能把人蠢哭嘍。
顧梓軒的父親,總軍區首長顧泓長看着縮在椅子後面,像個小媳婦似的小兒子,嘆了口氣,擺擺手道:“等跟白家那個女娃兒結了婚後,就去外面歷練歷練。”
顧梓耀一聽可以去外面歷練,眼睛立刻亮了,鬱悶憋屈通通不見。至於歷練之前的結婚,完全被他忽視。
顧大哥顧梓霆主修法律,後從政,目前算是顧家第三代裡的領軍人物,一些政治上的決策都由他定奪,也是顧家所有人裡最老奸巨猾的一個。
顧二哥顧梓軒少將,總軍區特種部隊大隊長,能力不亞於顧梓霆的存在,十六歲進入部隊,出身入死幾十次,大傷小傷無數個,才爬到現在的位置,一切靠的都是他自己的努力。
現在這二人正和顧首長以及顧老爺子在書房裡密談。顧梓軒毫無隱瞞的將他在青蓮山經歷的事原原本本地敘述出來。
這次的綁架案事發突然,一個晚上,兩大政要被綁架,而涉案人員大部分來自境外,據情報顯示,綁架案首腦很有可能就是近期較爲猖獗的國際恐怖組織的重要成員。
一個月前華國派出的剿恐部隊殲滅了他們兩個重要基地,包括基地首領。所以這次綁架是他們有組織有計劃的報復行動。當然除了報復外,他們的主要目的是勒索和要求撤回剿恐部隊。
綁架各國遊客記者等進行勒索是這些組織主要收入來源之一。這次綁架華國兩個重要人物更是開出了上億美金的贖款。
華國剿恐部隊一直以來在各國剿恐部隊裡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一旦華國撤回剿恐部隊,局面可想而知。
華國作爲世界軍事強國之一,面對恐怖組織的報復、挑釁,不能退縮,不能妥協,唯有迎敵而上。
面對國內外各方的關注,這次的解救人質行動只能成功不能失敗。更何況這次牽扯的是閻家和魏家的人,作爲軍部第一把手的顧家更要小心處理。
顧梓軒在接到命令的第一時間,就清楚明白自己的職責,只是他們沒想到潛進華國的恐怖分子會有威力如此巨大的新型□□。他們從哪裡購買,又或者說是誰在背後資助他們。那人是誰?目的又是什麼?
爆炸那一刻,顧梓軒唯一的念頭就是要拖住想逃跑的綁架案首腦,要死也要攬着他一起死。
當他以爲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奇蹟出現了。之後發生的一切猶如做夢,如天使般精緻的男孩,漂浮在周身的光點,充斥體內的暖流,以及漸漸恢復知覺的右腿……
即使已經過去兩天,但顧梓軒此刻敘述起來依然覺得不真實。
顧老爺子和顧首長到底是經過大世面的人,即使內心翻江倒海,面上依然不動如山。只是兩人同樣微顫的眉角泄露了這件事對他們的震撼。
顧梓霆就沒這麼好的定力了,他覺得自己在聽一個玄幻故事。
“這件事還有誰知道?”一陣寂靜後,顧老爺子第一個開口。
“沒了,梓耀那裡也沒提過。”顧梓軒心裡嘆氣,這個弟弟真是讓人不放心,看看他今天這事辦的。
顧首長點點頭,“嗯,那小子還不定性,先瞞着吧。”自己兒子自己清楚,有勇無謀又衝動,要不是有他兩個哥看着,還真是不放心啊!但孩子大了,總是要放出去自己闖的。
這能力太特殊也太重要了,起死回生的能力誰不想要?“一定要嚴加保密,萬一泄露出去,引來覬覦還是小事,就怕……”境外的某些勢力會來個趕盡殺絕。話不用說盡,在座的幾人都心知肚明。
超科學的非自然力量在任何國家都是最高機密,也是各國派出去的間·諜的首要窺探目標。任何秘密都有暴露的一天,早晚而已,而國家的任務就是儘量讓這一天晚點到來。
正常情況下這種力量都是各個國家爭相拉攏的對象,但萬事沒有絕對,世界上就有那麼幾個組織,奉行得不到就毀滅的行事準則。這些人往往行事狠辣、肆無忌憚,一旦動手,傷亡不會只是一個人、一個家庭,往往會波及整個村、整個市,甚至是整個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