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亞摩斯放鬆的靠在着椅背上,看着楊濤的眼神充滿了淡淡的譏哨。

他沒有立刻回答楊濤的問題,而是問道:“可以給我看一下你的手腕嗎?”

楊濤的手腕上有什麼呢?不就是安斯艾爾送給他的儲物手鐲嗎?

立刻,楊濤的腦子裡閃過好幾個念頭。

莫非亞摩斯看中了他的手鐲要硬搶?雖然他大法師應該不缺儲物道具,但是安斯艾爾當初可是往裡頭塞了不少好東西,沒準亞摩斯想要看看裡面有沒有值得他拿的。

雖然亞摩斯用的是詢問的口吻,不過楊濤可不會天真的以爲他真的在乎他的回答。

就算不情願,他還是伸出了自己的手腕。

亞摩斯掃了一眼,神情莫測。

手鐲發出極輕微的震顫,不仔細感覺,幾乎察覺不到。楊濤猜亞摩斯大概是在用精神力什麼的探查他的手鐲。

“倒是有不少東西,誰給你的?”

楊濤抿着嘴。

“即便你不說,我也知道,是安斯艾爾吧?”亞摩斯的聲音平靜,聽不出情緒。

楊濤驚訝的看向他。

他的神情無疑證實了亞摩斯的猜測。

“裡面有些是朗齊王室歷代收集的藏品,除了國王和王位的繼承人,沒有人有權利賞賜給別人。”亞摩斯審視的目光落到楊濤臉上:“你和安斯艾爾是什麼關係?”

“……我和安斯艾爾是朋友。”

“朋友?”亞摩斯輕“嗤”了一聲。

楊濤知道這種話騙小孩子也不會信,好在,亞摩斯沒有繼續追根究底,轉而說道:

“我不會對你做什麼,只需要你配合我的試驗。當然,如果你不願意也沒關係,我可以找其他人,比如你的朋友、母親,我想他們會很樂意幫我這個忙的。”

楊濤立即道:“你別找他們麻煩!”

“我可以認爲你是同意了?”

“對!”

楊爸爸楊媽媽無措的看着他們,欲言又止。

亞摩斯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坐姿,淡淡的道:“我的研究完成後,你身上的法陣我自然會解除,到時候你又可以安安穩穩的在這個世界生活了。”

楊濤垂下眼瞼,無言的盯看着地面。亞摩斯的話並沒有讓他感到輕鬆,反而有種突如其來的失落感,叫他不知所措。

離開時,山胖因爲受了極大的驚嚇,整個人混混沌沌的,一副見了鬼的慘白模樣,被楊清送回家休息去了。

楊濤和父母回到家中,心情已然和出來前完全不同。

楊爸爸不知從哪摸出一包煙,他已經戒菸多年了,但是現在他迫切的想吸上幾口。

楊濤說:“給我也來一根。”

楊爸爸瞅了他一眼,不僅遞了煙,還拿火機給自家兒子點上。

他看楊濤熟練地吞雲吐霧,忍不住問道:“你什麼時候學會抽菸的?”

“大概初中的時候吧。”

楊爸爸聞言下意識的揮掌拍他的後腦勺。

楊濤反射性的一低頭,那一巴掌就從他頭頂飛過了。

楊爸爸罵了句:“好的不學!”也就作罷了。

父子倆對吸了半天,屋子裡充斥了二手菸的煙霧。

楊媽媽在廚房做飯,結果不知不覺發起了呆,回過神來發現米都沒淘好,砧板上菜切了一半,一下就泄氣了,回想起那個可怕的法師和自己命途多舛的兒子,鼻頭難過的發酸。

楊媽媽神不守舍的飄了出去,卻見到老公和兒子舒舒服服的吐着眼圈,一臉享受的表情,登時覺得自己那點兒憂傷都被狗吃了,回頭抄起平底鍋來追着二人打。

楊清進家門就見到這副雞飛狗跳的情景,因爲司空見慣了,他連餘光都懶得奉送,進了自己的房間就把門鎖上。

這個家裡,怎麼就只有他一個正常人呢?真是寂寞。

這一整天真是筋疲力盡,楊濤把自己投入網遊的世界,狠狠發泄了幾把,然後早早的上牀睡了。

半個小時、一個小時、三個小時……

牀上隆起的一團猛然動了一下,被子被粗暴的掀開,楊濤下牀直奔弟弟的房間。

輕手輕腳的打開房門,楊清的房間早就漆黑一片,顯然早就睡下了。

“小弟,小弟?”

楊濤走近牀邊,因爲楊清喜歡蒙着頭誰,他就一點一點的把被子往下拉。

沒防備的,對上一雙清醒的眼睛。在窗外泄漏進來的一丁點微光的照射下,這雙眼睛黑得發亮。

楊濤嚇了一跳:“你沒睡着?”

楊清扭開牀頭邊的檯燈,戴上眼鏡:“早料到你要來,比我預計的時間晚了一點,你的忍耐力有進步。”

“……”

“你打算怎麼辦?”

“我這不是沒想好,來找你商量的嘛!”

“那就先表明我的立場,我是絕對不贊成你留在異世界的!”

楊濤猛被暴擊,損失一萬滴血。

他小聲辯解道:“我沒說要留在那。”

“無論你在那裡遇到了什麼,有過什麼樣的經歷,有一件事你要記清楚,這裡纔是你的家。”楊清的語調平穩,但他說的每個字都讓楊濤心驚,“你的親人在這裡,還有你的學業,你的人生,都是在這裡才能實現的。你要放棄所有,成爲別人的附庸嗎?”

“可是,安斯艾爾他有了小,小孩。”

“你以後結婚了,你的妻子也會爲你生小孩。”

“不是這樣的,”楊濤喃喃地說,“他對我很好,真的很好,你不知道……”

“你以後的妻子也會對你很好,愛你,敬你。”楊清打斷他,“安斯艾爾只不過是個恰巧會生孩子的男人,假如他沒懷孕,你還會猶豫嗎?”

會嗎?楊濤也默默的問自己。

“你也不用太愧疚,安斯艾爾有身份有地位,也有錢,孩子生下來就算沒有另一個父親,也能得到很好的照顧。”

是這樣嗎?

楊濤一瞬間想起小時候的安斯艾爾,全副依賴的眼神,把他當成了全世界的唯一,只要一看不見他,就像失去了母親沒了庇護的幼崽那樣驚慌失措。

心被揪了一下,不重,卻生疼。

沉默良久,他乾澀的說:“讓我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