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小刀,許晉不吭聲地離開了,周圍都是大導演,他一個龍套聚在這兒也沒意思。
寶鏹已經拍了一部電影,雖然在電影裡鏡頭也不是很多,但起碼也是出現幾分鐘的,而他呢?
剛拍完的電影還是一個替身呢。
這一晚上,他再次沉浸在訓練空間裡,發憤圖強的學習如何演好一個流氓。
系統只是教會他基礎表情的入門,更加具體,比如眉頭揚起,嘴角撇起的細微細節,還需要他一個人多多琢磨。
合格之上,另有一番天地。
第二天,許晉投入到了緊張的拍攝當中,作爲《武功》中最大的反派“斧頭幫”,幾乎是貫穿了整個電影情節。
就連主角的混混之路,也是從冒充斧頭幫的人去要錢開始。
鏡頭裡,許晉穿着一身黑衣,淹沒在斧頭班裡衆多黑衣人當中,他低垂着頭,不敢擡起來,這裡講究畫面的和諧感,一旦有個人的腦袋動了動,導演立馬就會發現。
進入拍攝狀態,周興馳導演異常嚴格,不容許其他人有一絲一毫的出錯,一錯就會被罵的狗血淋頭,剛剛有一龍套都被罵哭了。
許晉回想起之前的場景,不着痕跡的嚥了下喉嚨,真是個魔鬼!
“大哥,你放過我吧。”女演員掛在眼睛上的那抹淚珠滑落下來,看的可見尤憐。
“你走啦,我唔殺女人噶。”飾演斧頭幫老大的陳卓坤揉着脖子不耐道,女人以爲自己被放過了,轉過身子離開。
然而下一秒,陳卓坤伸了伸手,許晉彎着腰給他遞了一把槍,陳卓坤接過,開槍殺死了這個女人。
是的,他不殺女人。
但是,瘋子的話能信?
瘋子不可怕,最怕瘋子有文化,能坐上斧頭幫幫主之位,剷除其他幫派的老大,怎麼可能會信守承諾?
殺人不眨眼,背後反水是常態。
這就是上一世紀的上海灘,那混亂的,被邪惡勢力所統治的,毫無秩序的社會。
弱肉殘食,適者生存,彷彿只有變壞,心狠手辣才能在這種畸形的社會裡活下去。
許晉幫着劇組的工作人員收拾道具時候,無意間聽到星爺跟其他演員講戲,闡述了他拍這部電影想要表達的思想。
“呢個世界上不平的事情太多了,但某人敢站出來,遇到我,我都不敢站出來,但系我想拍呢部電影,就係想有人可以站出來,小人物也有大理想。
所以劇中的主角,距系足夠幸運噶,最後可以一朝頓悟練成神功,而你地要做噶,系將當時噶生活面貌展示出來,要真實,必須真實。
喜劇部分,我可以教你地點做,但你地所飾演噶人物,必須要真實飽滿。”
許晉默默將周導的話記在心裡。
……
陳卓坤一個人出現在璀璨華麗的大廳。
他一個人在廳裡忽然獨自跳舞了起來,神情陶醉,舞姿優美,爲了這支舞,他足足練了有一個月,而許晉等龍套也是加班加點的練了有一個星期!
看似正常,實則瘋瘋癲癲,那一個個浮誇的舞姿,走路之間的蘊擺動作,無疑不說明陳卓坤這位黑幫老大的特殊。
他的舞,跳出了他的氣質,也跳出了這個時代的縮影,這是個病態的社會,看似紙醉金迷,但其實一切都病了,所有人都病了。
許晉跳舞的位置比較前排,專心致志地跳了一遍又一遍,努力讓自己代入其中。
“卡,好!”周導眼裡出現了一絲笑意,“做的不錯。”
這卻是在誇陳卓坤的。
明天要拍大戲,斧頭幫衆人大戰築龍城寨,一大晚上週導就開始做準備了,比劃着明天要拍出來的畫面範圍。
而在明天,許晉也會有露出臉的鏡頭,雖然只是兩三秒,表情也只是驚訝,但爲了這個場景許晉已經連續幾天在系統裡練習驚訝的表情。
他演過浮誇的,現實的,反應不及的,面無表情的,一個驚訝的表情五花八門,最後還是選擇用一瞬間的慌張去對待。
許晉晚上睡前看着鏡子摸了摸臉,周導不止一次說過他臉長得好,既然臉好,那就盡力發揮臉好的優勢,浮誇的表情動作不適合美男子。
許晉此舉可算是歪打正着。
這一部戲雖是喜劇,但誇張的表情還真的是沒多少,每個人演的都很栩栩如生,如果真要說誇張,應該歸屬於那天馬行空的特技特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