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花宮內,衆多仙神踊躍報名,對於這個和溫柔鄉主人雙修的機會非常看重。
一方面是因爲那豐厚的報酬,另一方面也是因爲陰陽雙修之道,對自己也有極大的好處。
不過大家也都清楚,溫柔鄉主人想要找的雙修伴侶必然也是優中選優,最好同樣是道行高深之輩,他們即便報名大概率也是陪跑。
可就算如此,他們心中仍是抱有一絲期待。
萬一,剛巧被看中了呢?
當然也有部分人很有自知之明,並沒有報名,只是老實待着看熱鬧,還有一些仙神取出了傳訊玉簡,將這裡的消息傳遞出去。
角落的靜室內,金靈聖母面色不善地盯着餘元,冷冽的目光彷彿能將其凍結。
餘元禁不住有些懷疑,若非邊上還有外人在,這位截教的大師姐怕是要直接祭出四象塔把他鎮封了。
“剛剛是我的提議,不關師侄的事,師姐莫要動氣。”雲霄仙子連忙打圓場道:“若是覺得這個辦法不合適的話,咱們可以再想別的辦法。”
“吾沒有生氣。”
金靈聖母微微蹙眉,神情稍稍有些不自然,旋即便淡淡地道:“師妹的這個辦法挺好,就這麼辦好了。”
話語方落,餘元便搖頭道:“我覺得不好!”
這萬花宮內這麼多客人,他要是沒被選上豈不是很尷尬?
不過這種話他顯然不能直說。
當下,他委婉地道:“萬一真有陷阱的話,那我豈不是很危險?”
雲霄仙子連忙道:“師侄放心,我們自會暗中護佑你安全。”
怕的就是你們在暗中保護。
餘元在心裡嘀咕了一句。
一旁的金靈聖母像是能看透他心思似的,似笑非笑地道:“你用不着擔心,這裡足有上千位仙神,那位溫柔鄉主人選中你的機會很渺茫的。”
“渺茫?”
餘元瞪大眼睛,詫異地道:“這麼多年過去了,難道您還不知道什麼叫‘無法抗拒的魅力’?”
金靈聖母也詫異地望着他:“你確定自己身上有這種東西?”
餘元:“……”
“何止是有啊……”
而且很大!
餘元將杯中靈茶一飲而盡,然後站起身來,意氣風發地道:“今日我便把話撂在這,只有我一出馬,那必然是非我莫屬!”
說罷,他便毫不遲疑地推門而出,正巧邊上一間靜室內也轉出一個金袍男子,攔在他面前,目光上下打量着他,最後“嘁”了一聲道:“道行不深,口氣倒是不小。”
從顯露在外的氣息來看,金袍男子應該有個金仙道行,生的倒也還算俊俏,只是身形有些消瘦,五官也略顯陰柔,和身高體健、英武不凡的餘元站在一起,越發顯得陰柔。
“關你屁事,一邊呆着去!”
餘元沒給他好臉色,只是輕喝了一聲,那金袍男子面上陡變,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場面,忍不住膝頭一軟,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
“嘁,道行不深,裝什麼大尾巴狼?”
餘元也沒把他怎麼樣,只是損了他一句,便揚長而去,留下那金袍男子羞的滿臉通紅。
溫柔鄉雖處於洞天之內,但也同樣有日夜交替。
此時已是“日”落西山,夜幕降臨之後,一輪皎潔的“明月”很快便升上了高空。
萬花宮內衆多踊躍報名的客人在那花仙子的引領下出了萬花宮,沿着景色優美的雲間棧道一路前行,兩側宮闕成片,仿若來到了天庭仙宮,如夢似幻。
前方,一座晶瑩的大湖映入眼簾,澄澈的湖水在月光下閃爍着銀光,似一塊巨大的水晶。
岸邊奇花吐霧,瑤草噴香,與晶瑩湖水交相輝映,宛如一片人間仙境。
銀色的月光灑落在湖面上,幾艘玉舟悠悠行來,上面各立着一位花仙子,身着華麗的衣裙,長髮飄逸。
在那大湖深處,隱約能夠見到一片素淨的天空,藏着若隱若現的瓊樓玉宇,整個場景構成了一幅唯美的畫卷,讓人彷彿置身於神話仙境之中。
此刻湖岸上早已站滿了仙神,全都在翹首以待。
“那裡就是溫柔鄉主人的道場了吧?想不到這等風月之地,竟然還藏着如此聖潔出塵的秘境。”
有仙神由衷感嘆道。 Wшw●ttka n●CO
“那是自然,傳聞那溫柔鄉主人道行高深,只是爲了給麾下的這些花仙子尋求一條修行之路,纔在此經營風月場所。
不過也正因爲這溫柔鄉內的姑娘大多都是精擅雙修之道的花仙子,這溫柔鄉才能讓人趨之若鶩。”
“放眼整個西牛賀州,唯有那歡喜天可以跟溫柔鄉一較高下了。”
“聽聞那歡喜天乃是西方教護法尊者毗那夜迦開創的,不知傳言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的!毗那夜迦尊者修習的便是雙修之道,一身道行境界深不可測,據說和那些聖人弟子比起來也不遑多讓!”
“對了,聽聞這毗那夜迦尊者數千年前還親至溫柔鄉,想要與溫柔鄉之主共參雙修大道來着,不過卻被拒絕了……如今溫柔鄉之主意欲挑選雙修伴侶的消息傳開,不知道那位毗那夜迦尊者會不會趕來。”
“歡喜天尚在靈鷲山附近,距離萬壽山太過遙遠,八成是不會趕來了。”
“那可說不定……畢竟溫柔鄉之主仙姿無雙,而且道行境界極爲高深,這樣的完美無缺的女人,說不定真的會讓那位尊者沉淪。”
“……”
人羣中,餘元很認真地聽着衆仙神的議論。
西牛賀州的風土人情顯然和他所熟悉的不太一樣,“雙修之道”在東方是種比較隱秘的事情,但在這裡卻可以堂而皇之的公開討論,而且也不會有人覺得突兀。
忽然,陣陣絲竹之聲齊鳴,在夜空下繚繞,動人心旌。
“請諸位道友任取一物,將自身一縷氣息渡入其中……然後放置在湖心仙舟之上。”
伴隨着一道天籟之聲響起,溫柔鄉之主終於出現,不過只是在月光下驚鴻一瞥,衆仙神只能看到其白衣飄飄,轉瞬便又消散不見。
即便如此,也引得在場的衆仙神激動不已,一窩蜂的將承載有自己氣息的物件交由那些泛舟湖上的花仙子。
這些物件千奇百怪什麼樣的都有。
有的忍痛拿出珍藏的一小塊神鐵,也有仙神隨手從湖邊撿起一枚石子,還有仙神順手從腳下薅來一束奇花……
只是東西準備好了,衆仙神想要飛入大湖之時,卻一個個好似法力全消般無法御風或遁光,全都“噗通”落入水中。
好在他們落水的地方距離岸邊不遠,即便不會游泳也可以走上岸。
只不過看起來格外的狼狽。
直到這時,衆仙神才發現這裡的湖水竟然是號稱“鵝毛浮不起,蘆花定底沉”的弱水!
“這是什麼意思?”有仙神不解。
“弱水上空只有金仙才能飛行……看來溫柔鄉之主是想要用這種方式來篩選。”
“還有這道門檻你倒是早說啊!這不是耍我們嗎?”
“嘿,也不是那麼絕對,你們看那些玉舟,顯然是特殊煉製而成的靈寶,專門在弱水上通行的……誒誒,是我先發現的,你們別搶啊!”
湖岸邊人聲沸騰,很多仙神爭先恐後地衝上前,從花仙子那裡借了玉舟,向湖中行去。
餘元雖然也不是金仙,但以他的肉身體魄,區區弱水又怎麼可能阻得了他?
就在他準備動身時,卻察覺到一道怨毒的目光從背後望來。
他回頭看了一眼,只見之前那個金袍男子正緊盯着他,眼中閃爍着仇恨與怨懟,以及一抹隱忍的期待。
餘元挑了挑眉,心中暗自奇怪。
這廝沒被嚇破膽也就罷了,咋還敢在背後用這種眼神看着自己,難道他不知道會被感應到嗎?
是有所依憑,還是他已經蠢到連掩飾都不會了?
正思量間,一道凌厲的氣息突兀地降臨。
餘元眉頭微挑,只見一座黃金巨船自夜空中飄然而至,極其宏偉,如一座樓闕一般。
樓船內仙樂陣陣,如同自九天傳來。
隱約可見九名身披輕紗的吉祥天女圍繞着樓船翩然起舞,在夜月下宛如上天的仙子謫落凡塵,舞姿曼妙,惑人心神。
在那樓船的甲板上獨立着一個紫衣男子,揹負雙手,黑髮亂舞,眸子深邃無比。
“毗那夜迦尊者!他真的來了!”岸邊有仙神驚呼道。
他就是毗那夜迦?
餘元心中一動,擡眼望向那個毗那夜迦尊者,只見其雄姿偉岸,皮膚呈古銅色,臉如刀削,長眉入鬢,顯得英武無比。
這時,那個金袍男子臉上露出一抹喜色,急忙化作一道金光射至樓船前方,躬身下拜道:“師尊您總算來了!您是不知道,這些傢伙一個個對那溫柔鄉之主垂涎三尺,還有人叫囂着非他莫屬……
您瞧,就是那個捲毛的玄仙說的!”
捲毛?
餘元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這是在說自己,頓時眼中殺氣四溢。
似你這等沒有欣賞水平的孽障,已有取死之道!
這時,那毗那夜迦尊者也朝着他看了過來,不過隨即便收回了目光,似是渾然沒把他放在眼裡,環顧着岸邊衆仙神冷喝道:“溫柔鄉之主的雙修道侶只能是本座,爾等還不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