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韋馨從姚天宇的辦公室回來。她的臉上帶着開心的笑,顯然,她的同事沒有騙她。
“怎麼樣?姚局表揚你了吧?”她的同事瞥了她一眼,笑着問。
“是呀!對了,讀卡器找到了?”韋馨拉開抽屜看到裡面還有一個讀卡器就問她的同事。
“找到了!已經給電視臺了。”她的同事隨口說,“好啦!我得去站崗了。走了,拜!”
“拜!注意安全。”韋馨說完拿起抽屜裡的讀卡器看了一眼,還好上面的TF卡還在。
晚上,韋馨帶着讀卡器和TF卡回了宿舍。她住的宿舍實際是一個獨立的套一單間,並不是集體宿舍那種。她把讀卡器插了自己的電腦上,然後,點開了TF卡。很可惜,她期盼中的“呃呃”聲沒能從電腦裡傳來,這張卡上完全是一些最近對外公佈的新聞稿件。顯然,她的同事拿錯了讀卡器。
韋馨忘記了一點!她們的讀卡器都是公配的,自然都是長了相同的模樣。這次不是眼淚從韋馨的臉上流下來,而是她的腦袋感到嗡得一陣兒眩暈。
“找到了!已經給電視臺了。”她同事的話,在她耳畔不斷得迴旋。她感覺自己已經喘不上氣來,最後,她痛苦得躺到牀上。但是,她感覺一切都在旋轉,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
拿到讀卡器的是電視臺的一位記者,他叫武秀平。他是來對馮麗娜的案件做後續採訪的。警局自然不會提供給他有價值的線索。不過,給他提供一些過時的素材,還是警民共建的需要。所以,韋馨的同事把一些武秀平感興趣的資料全部拷貝到一張SD卡上,準備轉交給武秀平。
只是,武秀平沒有帶讀卡器過來,他晚上又想趕稿子;所以,韋馨的同事才把讀卡器借給了他。但是,他們兩個都疏忽了一點,那就是讀卡器上還插着一張小小的TF卡。
武秀平回到了自己的租住屋,他並不是這座城市的人。他和很多大學生一樣帶着自己的夢想來到這裡。他租住的房子,剛好就在巷子裡。因爲,這裡現在不安全,所以,房租異常得便宜。這對在外孤單生活的人,是有很大誘惑力的。
巷子裡的案子,武秀平還是知道一些的。但是,他既不是來買的,又不是來賣的。他自然不擔心自己突然有一天和一個女人一同死在自己的牀上。
他打開了電腦,無意中卻發現了韋馨的TF卡。裡面不堪
入目的鏡頭,立刻讓他的神經亢奮起來。職業的敏感,讓他意識到警局把重要的物證,無意中遺落在他的手裡。現在只要他把卡交到臺裡,那麼,獎金、加薪和職位的提升就都在等待着他。
等他看完TF卡的內容,他又沉默了。他感覺TF卡中女主角不是別人,正是昨天的警局發言人韋馨。他住在巷子裡,偶爾間也聽說過女警失蹤的案子。他並不知道女主角就是韋馨。當他看完TF卡,一切也就再明顯不過了。
現在,他的手裡有一條驚爆得新聞。只要他把這條新聞放出去,那麼他就立刻聲名鶴起了。但是,韋馨也就進入了萬劫不復的境地。他坐在電腦前想了很久,最後,他選擇了做一個正常人,而不是一個新聞人。做人的良知戰勝了對新聞爆料的渴望。當機會放到面前的時候,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會不假思索得去抓取。武秀平或許永遠都成不了令人敬畏的大記者,但是,在這個晚上,他成爲了一個真正的男人!
但是,這個世界上不是男人的男人的確太多了。這個世界上女人已經承受了太多的壓力。所以,韋馨雖然等到了一個真正的男人,但是,她卻沒能等來第二天的太陽……
“好早啊!武記者。”韋馨的同事看到武秀平禮貌得打着招呼。
“您早。請問她們兩個什麼時候來?”武秀平指了指韋馨和她對桌同事的桌子。
“韋馨,平時早來了。可能今天有事吧!”韋馨的同事回答,“她今天休息,昨天上夜班了。”
“哦,那謝謝您。”武秀平說完,又有些侷促得問,“請問,韋警官的電話,您有麼?”
“電話?有啊!”韋馨的同事隨意得說,“牆上的對外聯絡表上就有她的手機。”
“哦,好的!真是太謝謝您了。”武秀平聽了彷彿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趕緊按照牆上的電話號碼把電話給韋馨撥了過去。在他的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電話的彩鈴響了很久,但是,一直沒有人接聽。“再請問!韋警官,她……她住在哪兒?”武秀平說這話的時候,他感覺腦門上的汗已經下來了。
“怎麼回兒事?小韋今天沒來?”姚天宇恰好這時走進外事處的辦公室。
“姚局!快!快!韋馨要出事!”武秀平看到姚天宇彷彿看到了希望,他抓住姚天宇的手急促得說。
“怎麼回兒事?到我辦公室說。”姚天宇敏
銳得察覺到這個年輕人發現了什麼,但是,他發現得事情不適宜在外事處這類公開的場合說。
“姚局!昨天,她們給錯了我這個。”在姚天宇的辦公室裡,武秀平把讀卡器直接塞到了姚天宇的手裡,“姚局!韋馨她恐怕有危險啊。”
姚天宇沒有說話,他接過了武秀平遞過來的讀卡器,然後,他把它插到了自己的電腦上。很快,武秀平看到得那一幕又出現在姚天宇的面前。
“走!去宿舍。”姚天宇把讀卡器從自己的電腦拔下來,直接鎖進了自己的抽屜。而後,他帶着武秀平一起快步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
當警車載着姚天宇和武秀平來到韋馨宿舍的時候,韋馨已經僵硬得躺在牀上。她是服用了大量得安定自殺的。這個年輕的女人,就這麼走了。或許,她能再等一點點兒,再給這個世界多一點點兒的留戀,她就能好好得活下來。
很快,蔣正楷也趕到了韋馨的宿舍。在宿舍裡,姚天宇、蔣正楷、武秀平三個男人在默默得收拾着牀上那個女人的遺物。門外已經站滿了警察,但是沒有姚天宇的命令,沒有任何人敢進來。他們就在外面,默默得站着。
最後,蔣正楷把目光轉到韋馨的身體。她好象在牀上安靜得睡着了,只是她嘴角白色的殘留物和變青的臉在向蔣正楷訴說,她睡去的時候整個人很痛苦。
蔣正楷在韋馨的手裡發現了一張字條,上面用娟秀的字體寫着,“阿嬌回來了,好好愛她。”原來,女人的心思是縝密的。蔣正楷的秘密,韋馨早已察覺了,她只是不說而已。
蔣正楷看完字條,他把它麻木得遞到姚天宇的手裡。姚天宇看了一眼,然後,抹了抹鼻子,“好了!把她擡出去吧。”
韋馨由於是自殺,她當然不會得到任何的追認。甚至,警局也不能公開的爲她進行任何追悼活動。但是,韋馨的葬禮,警局裡的同事,還是無一例外的參加了。這是自打警察到巷子裡站崗以來,警察唯一缺勤的一天。包括姚天宇在內,所有跟韋馨共事過的警察全部出現在她的葬禮上。
他們來追憶一位跟他們共同戰鬥過的同事,追憶一位年輕勤快的女孩,也或是追憶他們用生命保護得某些東西。
韋馨的遺體最後被安葬在警察公墓裡,雖然她不是因公犧牲,但是,她的死還是脫不了公事的關係。這樣,也算是給韋馨一個補償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