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正楷目送着阿嬌向這個普通居民小區裡走去。難道這個世界上真有長得這麼相象的人,還是自己太過思念阿嬌?當阿嬌的身影消失在樓宇拐彎處,他發動汽車默默離開了。
武秀平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了自己的租住屋。今天的他在外面勞碌奔波了一天,卻一無所獲。原先聯繫好的新聞單位,今天卻突然有集體活動,所以,採訪的任務取消了。但是,這個消息卻沒有任何人通知他。他白白得跑去郊區一趟,然後,又坐着長途車晃晃悠悠得回來。一天的時間,就這麼白白得葬送掉了。
現在,天氣已經變得有些炎熱。武秀平先是去廁所衝了涼,然後,他打開自己的電腦。閒暇時候,他喜歡去網站上查查新聞,或是去書站上寫寫書。作爲記者的他,如果將來能夠成爲作家也是不錯得選擇。
在他的那臺老舊的筆記本吱吱呀呀啓動的時候,他站到了窗前,從這裡可以俯視整條巷子的景色。他把窗戶輕輕推開,然後,對着窗外打了個長長得哈欠。一天忙碌下來,晚上還要工作,的確是一種常人難以忍受得折磨。
就在他要轉身回到電腦旁的時候,他的目光卻被對面樓宇裡一對男女奇怪得動作吸引住了。男人和女人在一張牀上嘿咻,對於這條特殊的巷子,這已經是大家司空見慣的事情。但是,這次不同的是,男人的身體騎在女人的身上,他的身體卻在急劇得抽搐。而女人似乎也發現了男人的異樣,她的身體在牀上躺着,嘴巴張得很大,但是,卻沒有絲毫得聲音從她的喉嚨裡發出。
“上帝!兇案!”職業的敏感讓武秀平的大腦迅速興奮起來。他的手直接抓向電腦旁的相機,然後,他把鏡頭對準出事的窗口,“喀嚓喀嚓”得一陣兒狂按!
“啊!救命!”隨着他相機閃光燈得聲響,對面的女人彷彿突然掙脫了出來,她躺在那裡聲嘶力竭得大聲呼救,“救命!救命!啊!哈哈哈哈!”隨之,又是一陣兒狂亂得笑聲。
樓下,警察們聽到呼救聲,迅速得出現在巷子裡,很快,對面出事的房間裡就塞滿了人。武秀平知道這些站在房間裡的人,無論男女,不論是否有穿制服,全部都是警察。剛纔,驚人得一幕,居然讓自己在無意中發現並拍攝下來。或許是韋馨在天有知,來報答他這個真正的男人吧?
正在居安小區外面鬱悶得抽菸的蔣
正楷很快就接到了巷子內警察的電話。“蔣!蔣!”是張南由於興奮,已經有些變聲的聲音,“發案子了!死了一個!女的沒死!有個目擊者!”
“什麼?你說什麼?”蔣正楷聽了張南的話,他感覺自己的大腦立刻進入了亢奮得狀態,“我這就到!”說完,他發動汽車,瘋也似的向巷子衝去。
這次,不僅是蔣正楷到了現場,就連姚天宇也同樣趕了過來。現場是一副怪異得景象。男人死了,變成了骨骸,女人沒死,但是瘋了。從女人嘴裡不斷髮出混亂得哭笑,他們的身體還穿插成嘿咻的姿勢擺放在那裡。
兩名法醫正站在男屍和女人之間,他們在研究怎麼才能把死掉得男人的身體與瘋掉得女人的身體剝離開來。這彷彿是一件很困難的工作。因爲,男人雖然變成骨骸,但是,他的身體下面卻膨脹骨化成了很大得一包。現在,法醫根本無法把男屍直接從女人身上拔出來。當姚天宇趕到的時候,兩名法醫已經摺騰了半個多小時。
“走吧!去問問目擊者。”姚天宇看完現場,他轉過頭來對張南說,“把這個女人保護好。”然後,他就和蔣正楷兩個向對面武秀平的房間走去。
“是你?”姚天宇看到目擊人是武秀平,他略略感到一絲驚訝。世界真是太小了。
“您好,姚局。”武秀平說這話的時候,身體在微微顫抖,不知道他是由於興奮,還是由於害怕。
“說說事情的經過吧!”姚天宇坐了下來,他衝武秀平笑笑,“別緊張。快給武記者,倒杯熱水。”現在,武秀平的家裡除了姚天宇和蔣正楷,還站着四位警察。他們就是派來專門保護武秀平的。
“謝謝,姚局。”武秀平感激得說,“事情是這樣的……”他把他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最後,他看着姚天宇說,“姚局,我還拍了幾張照片。我還沒來得及看。不知道效果會怎樣。”他對自己數碼相機晚上得效果的確沒有把握。
“那照片可以拷貝給我們一份嗎?”姚天宇平靜得問。他並沒有跟武秀平強行索求,他知道作爲記者的武秀平同樣急需這些照片。
“可以。”武秀平點頭回答,他很配合得把相機裡的SD卡抽了出來,然後,放到了姚天宇的手上,“姚局,給您!”
“這……”姚天宇接過SD卡,他回頭看了看蔣正楷,然
後,他轉過頭來對武秀平善意得笑笑,“謝謝你了!武記者。”說着,他站身把手伸了出來,“以後有需要幫助的儘管找我們。”
“謝謝,姚局。”武秀平雙手握住姚天宇的手回答。聰明的人不用多講,姚天宇的意思,他自然明白。雖然他又失去了一次飛黃騰達的機會,但是,他獲得了警方持之以恆的支持。至少在姚天宇退休前會是這個樣子的。
女人的身份,很快就查清了。她叫阿蓮,是個妓女。男的,身上帶的身份證是假的,所以,他的身份暫時還是個謎。不過,通過手機的通訊記錄查清他的身份想必不是難事兒。從武秀平那裡帶回的SD卡,雖然畫面並不清晰;不過,還是可以看出案發時房間裡只有兩個人。同時,姚天宇和蔣正楷都注意到照片中有一團模糊得黑斑,它起初位於男人的身後,最後卻移動到了窗口。兩人根據經驗判斷,這個色斑不可能是人,倒像是氣團之類的東西。最後,兩人一致認爲可能是拍攝時光線的影響。儘管這樣,他們還是決定讓物證科的同事再去查證下照片中的黑斑。
週一上午,一個讓所有人失望的消息從醫院裡傳來。經過精神科專家的鑑定,這個叫阿蓮的女人雖然活了下來,但是,她卻瘋得很徹底。她的大腦已經從物理上壞掉了。所以,她除了哭鬧,或是發出“怕、救、啊”之類簡單的音節,就什麼都不能說了。
即使這樣,案情也算是取得了重大的突破。但是,這突破卻又像一塊沉重得石頭壓到了蔣正楷和姚天宇的心口。爲什麼房間裡沒有發現罪犯呢?難道他能夠通過特殊得手法來操縱殺人?那麼那團黑斑會不會是他殺人的工具呢?
時針指向了六點,蔣正楷的頭腦終於又可以從工作中解放出來。當他走出分局辦公大樓的時候,那個叫做任紫鳶的年輕女人的身影卻從他的腦海裡直接跳了出來。蔣正楷很驚詫自己竟然會想她,或許自己真得把她和思念中的阿嬌搞混淆了吧?雖然,兩個女人長得很相象,但是,她們畢竟不是一個世界裡的人。其實,蔣正楷不知道每個女人都是天使與惡魔共同的化身。
蔣正楷坐到自己的警車上,他把車向着蔡叔麪館的方向開去。或許,在那裡自己會跟那個叫做任紫鳶的女人相遇吧?有一絲不安,有一絲期待;在阿嬌之後,在蔣正楷心裡再次有了這樣的感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