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菊屍體的挖掘工作進展得很順利。在阿順的指認下,蔣正楷和張南帶人很快就把阿菊的屍首從巷子附近的河溝裡挖了出來。至於阿菊的死因,是如阿順說的因吸毒過量而死,還是另有隱情,就要靠法醫通過解剖來確定了。
“蔣,阿順是放我這裡,還是……”張南看手下的警察們把阿菊的屍首擡上了警車,他轉身問身旁的蔣正楷。
“放你這裡吧!”蔣正楷低頭想了一陣兒回答,“你覺得阿菊會是阿順殺得?”說着,他扭頭看向張南。張南見蔣正楷看他,他嘴撇了撇,然後搖頭。“呵呵!我也這麼想。”蔣正楷看了張南的表情,他陰沉得臉上帶了笑容,“我認爲在這個問題上,阿順說得是真話。”他說完,嘆了口氣,“唉!可憐得女人。”
“蔣,別想這些了。”張南拍了拍蔣正楷的肩膀,“這些女人就算不是吸毒死掉,也會因爲別的死掉。誰讓她們是幹這一行兒的呢?”說完這話,張南又問,“那你打算拿阿順怎麼辦?”藏匿屍體,雖然違法,但並不是重罪。對於阿順特殊的職業而言,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若不是最近巷子裡兇案頻發,誰會關心一個死掉得妓女。
“他?”蔣正楷扭頭看着張南,“讓他在你那裡緊張兩天吧!對了,老張,別讓巷子裡的人跟他接觸;也別讓警察跟他說關於它的事兒。”蔣正楷說着,他用嘴努了努載有阿菊屍體的警車。
“明白了。”張南見了,他自然明白蔣正楷的意思。蔣正楷是想借這個機會,從阿順那裡掏出更多得秘密來。
兩個人回到所裡,蔣正楷叫人把阿莎又提了出來。這次阿莎的情緒比前次好了許多,現在她的心裡對蔣正楷的感激大於恐懼,她對蔣正楷的問題回答的也積極了許多。
“阿莎,我問你!在上個月兇案發生的時候,你跟阿雪在的樓座一共有幾個女人在上班?”蔣正楷手裡轉動着一支筆,東問西問的問了許多無關痛癢得問題後,他突然問阿莎。
“幾個女人?”阿莎重複一遍蔣正楷的話,她明顯在回憶那晚得情形,“警官,可能是三個!對!是三個!不過,打那晚以後,那女的就再也沒去過。大概是嚇傻了吧?”
“是麼?”蔣正楷手中的筆停止了轉動,他盯着阿莎問,“你認識她?”
“認識!認識!”阿莎痛快得回答,“她叫阿菊,瘦得跟柴火似的。她跟我們不一樣,她吸毒,她是從別的地方過來的。”
“是嗎?”蔣正楷聽了阿莎的話,他把身體靠了椅背上,“那她不去巷子,會不會有其他的原因?比如死了?”
“死了?”阿莎嘴裡唸叨着蔣正楷的話,“如果她死了,她是不能來了。不過,她要是死了,阿順和阿鐵一定知道。”
“呵呵!爲什麼她死了,他們兩個大男人一定知道?”蔣正楷聽了阿莎的話,他故意笑出了聲,然後裝出一副莫名其妙得表情看着阿莎。警察也不是總板着臉,偶爾放鬆一下,跟罪犯或是嫌疑人打個趣說不定會有特殊收穫的。
“這還用問嘛!”阿莎見蔣正楷的表情很放鬆,她的警惕性自然也放得更低了,“巷子裡的女人死了都是他們兩個處理的。再說了,我們都是給他們兩個交租子的,誰會繳了租子不上班啊?”
“繳租子?”蔣正楷聽了阿莎的話,依舊笑着看着她,“怎麼個繳法兒啊?”
“您當我們那些房間什麼的,都是白用啊?”阿莎看蔣正楷跟自己說話的態度很和氣,她的情緒自然放鬆得很,而且難得有個男人願意跟她好好說話,她的話自然變得多了起來,“我們每個月都要給阿順交房費,而且,每個月還得給他抽份子交保護費。”說完,她又覺得自己說得還不夠,“警官,您說阿菊死了,真有道理!您想啊,上月出事兒那天,上班的時候,阿順剛跟我們收了租子,誰會交了租子不來上班呢?”
“哦?是麼?”蔣正楷聽阿莎這麼說,他又繼續問,“那阿菊的也交了?”
“交了!都交了。”阿莎點頭,“我們三個一起交得!幹我們這行的,哪兒敢拖欠這錢。再說了,現在整座城市就這條巷子,還……還能上班,誰敢拖欠啊?”看來,由於警察的嚴打,巷子裡的女人也是競爭激烈,擇優上崗的。
“那阿順平日裡對你們怎麼樣?”蔣正楷聽了阿莎的話,他示意盧曉強給阿莎送了一杯水過去。她的話至少證明了阿順不會因爲保護費的問題殺掉阿菊。
“他?人還不錯。”阿莎從盧曉強的手裡接過了水,然後感激得看着蔣正楷回答,“他人長得挺兇悍,不過對待巷子裡的女人還不壞。只要別拖欠他的租子,他從來不騷擾我們,平日裡對我們也不動手動腳的。”
“那阿菊呢?”蔣正楷聽了阿莎的話繼續問。
“她?要不是阿順可憐她,她還撈不着到巷子裡上班呢!”阿莎很隨意得回答,“那個女人吸毒很厲害!
早晚都得吸死!”隨即,她又意由未盡得補充了一句。
“嗯!”蔣正楷等阿莎說完,他答應了一聲,“好啦!你回去休息吧。”說完,他示意女警把阿莎帶了出去。“好了!去跟老張告個別,我們也走了!”蔣正楷一邊說一邊看了下表,他手錶的錶針已經指向了六點。很奇怪,阿嬌沒給他打電話。
“蔣隊,您該去接嫂子了吧?”盧曉強收拾完桌上的東西,他看着蔣正楷的表情笑笑說,“您去吧!這些東西,我送去局裡就可以了。”
“那……那就麻煩你了!”蔣正楷衝盧曉強尷尬得笑笑,他知道爲了愛情耽誤工作不好。在他那個年齡的男人已經變得很實際,爲了愛耽誤工作在他們眼裡總會有一絲不爽。
從派出所出來,蔣正楷跟盧曉強告了別,他順着馬路向阿嬌的幼兒園溜達。走出去差不多五十多米,他掏出手機給阿嬌打了電話。
“喂,老公!幹嘛呀?”阿嬌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了過來,聽聲音她的情緒不壞,應該沒有任何生氣得意思。
“哦!今天過得好麼?”蔣正楷聽了阿嬌的聲音,他感覺到心安起來。雖然三十五歲的男人失去了很多浪漫的色彩,但是他卻更懂得珍惜身邊的女人,“今天怎麼沒給我打電話啊?”
“還要我天天打呀?”阿嬌邊說邊在電話裡咯咯得笑了起來,“那你說,你今天有沒有想我呢?”
“我……沒有!”蔣正楷頓了一下,然後,果斷得回答。
“好啊!哼!說,不想我,想誰啦?”電話那邊阿嬌的聲音明顯大了許多。蔣正楷聽得出阿嬌並沒有生氣,她只是故做生氣而已。而蔣正楷要得也正是這種效果。
“好好!想你想你!”蔣正楷笑着回答,“那你現在在哪兒呢?”
“自己找吧!反正不在幼兒園。”說罷,阿嬌不等蔣正楷去猜,她直接掛斷了電話。
“不在幼兒園……”蔣正楷重複了一遍,他歪頭笑了笑。阿嬌的這點兒小伎倆,他還是知道的。這個時間,她不在幼兒園,就只能在蔡叔的麪館了。阿嬌並不是個四處浪蕩的女人,相反,她有點兒宅,她喜歡去的地方也就那麼幾處。在蔣正楷眼裡,阿嬌自打跟他住在一起之後,最常去得也就三個地方了:幼兒園、家和蔡叔的麪館。
想到這裡,蔣正楷大踏步得向蔡叔的麪館走去,他知道他心愛的阿嬌一定在那裡早早得等着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