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少言看着自己這個站着說話不腰疼的冤種哥哥:“你當這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擬》啊?還一年練兵、三年造反、五年一統南北,你可真牛。這麼牛你怎麼不自己來,還要叫我去做?煩不煩。”
商雲嵐卻正色道:“這就是你誤會我了。你看啊,商家兵本來就是虎狼之師,只是這會兒羣龍無首,所以才沉寂了。你本來就是鎮國公府正兒八經的主子,還有虎符,給你一年時間叫他們重回巔峰,已經是較爲寬裕了。你雖然沒有學過武,但對於武學的肌肉記憶還在,前一段時間你不是還以一敵五了嗎?所以這實力也是有的。”
商少言想了想,覺得有道理:“嗯,繼續。”
商雲嵐繼續畫餅:“至於三年造反,這時間我都覺得多了。南陳本來就搖搖欲墜,那狗皇帝也是個傻逼加慫貨,說不定你剛起兵,還沒到盛京,他就已經跑了。你只管去練兵,我在盛京這邊兒負責籠絡勢力、收買人心,你進京後立馬就能登基,豈不是美滋滋?”
商少言皺了皺眉頭,已經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但她還是耐着性子問:“然後呢?”
商雲嵐覺得商少言聽進去了,連忙道:“五年一統南北就更簡單了,你只管把喬琢捏在手裡,那就是一大利器啊!你……”
商少言忍無可忍,指着商雲嵐的鼻子罵道:“你當大家都跟你一樣傻?你可真行啊你!來,咱們今天就好好掰扯一下。”
她說着,扯出了一張紙,拿了狼毫筆在紙上寫寫畫畫:“首先,說說你那一年造反。且不提我一介女子,怎麼服衆,就算我能將這支大軍握在手裡,那盛京的數萬禁軍可是吃素的?這些都還不算什麼,我且問你,我突然出現在西北,嚷着要帶他們造反,還什麼都沒有,你是他們你覺不覺得我有病?”
說着,便在紙上寫了個“誠”。
“所以,要讓他們看見我的誠心。”
商少言喝了口水,接着道:“再說你那三年造反。你要籠絡朝臣,別人憑什麼聽你一個病秧子的話?憑你長得好看?憑你走一步咳三下?做夢吧你。還有,這三年我那些兵吃什麼、喝什麼、穿什麼?你有錢嗎?你有人脈嗎?”
她這麼一說,便在紙上寫了個“利”。
“所以,還得讓他們看見其中的利益。”
“哦,還有你那五年一統南北。”商少言頗爲嘲諷地說,“你真覺得喬琢好拿捏?或者說,周皇那等心狠手辣的人物,會爲了衆多兒子中的一個,就放棄這江山?”
她剛要提筆在紙上寫字,就被商雲嵐摁住了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別罵了別罵了。”
商少言翻了個白眼:“行啊,我不說了,看你往後還會不會站着說話不腰疼……”
商雲嵐連忙討好道:“那我跟你說個好事兒,聽不聽?”
商少言撇撇嘴,將剛寫好的幾張紙扔進炭盆裡:“說吧。能有什麼好事兒……”
商雲嵐挑眉道:“方纔你說你夢見了另一個商少言,巧的是,我也夢見了原本的商雲嵐。”
不說還好,一說商少言就來氣了:“那對兄妹真的好不要臉,去了一個和平美好的年代就算了,還佔了咱們的鉅額財產。我們倆倒好,被扔在這鬼地方,還背了血海深仇……沒有空調,沒有外賣,沒有Wi-Fi。”
商雲嵐無奈道:“剛纔不是跟你說了,這些我都能給你做出來。”
商少言嘲笑道:“你當年再怎麼牛逼,不也就是一個本科生?”
商雲嵐清了清嗓子:“這就是我要跟你說的好事兒了。”
頓了頓,他道:“原本的商雲嵐爲了道歉,在我腦子裡塞了一個圖書館,上至天文地理,下至雞毛蒜皮,應有盡有。”
商少言:“……草。”
她忿忿不平地瞪了一眼商雲嵐,抱怨道:“那商少言也真是,怎麼都不給我留點好東西啊?”
說着,她氣得踹了一腳旁邊的桌子。
然後那漢白玉做的石桌,就這麼碎成了渣。
商少言、商雲嵐:“……”
沉默,是午時的明月樓。
好半天,商雲嵐才儘可能不着痕跡地離商少言遠了一些,小心翼翼地看着逐漸狂喜的商少言:“安安,你這是……”
商少言閉了閉眼,似乎在腦海裡搜尋着什麼東西,片刻後睜開眼,喜上眉梢:“這商少言還挺講義氣,雖然用我的錢買了房子,但居然把她的天生神力和祖傳的劍法留給我了。”
商雲嵐:“……靠。”
商少言高高興興地看着商雲嵐:“那你有了圖書館,是不是我就不用去找神醫了?你自己看看書就能治好,省得我跑那麼遠。”
商雲嵐:“???”
你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什麼叫“你自己看看書就能治好”?這話叫21世紀那些學了幾十年醫學才能給先心病開刀的醫生聽見,分分鐘把你骨灰給揚咯。
不過他不敢這麼吐槽,不然被揚骨灰的,就是他了。
商雲嵐儘可能心平氣和地勸道:“這先天性心臟病可不是看看書就能治的,恐怕還是要去一趟蜀州。”
商少言怒了:“在你眼裡我就是這麼無情無義的人?我剛剛跟你開玩笑呢,你居然當真了?”
商雲嵐敢怒不敢言——那句話分明是在狂喜的情況下說出來的,不是肺腑之言纔怪!
……
明月樓旁的摘星閣是喬修玉的暫居之地,這院子不大不小,兩個廂房,一棟三層觀賞樓,不知道耗費了多少能工巧匠的心血。
此刻,白露正盯着喬修玉,皮笑肉不笑:“郎君這是準備去哪兒?”
喬修玉溫和地笑了笑:“家中有些急事,得回去一趟,勞煩白露姑娘告知縣主,在下明天早晨就能回來。”
白露聞言也不阻攔,只是行了個禮,而後客客氣氣地說:“郎君還是去同縣主親自說說吧,否則縣主找不見您,受罪的還是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