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語在一旁替她按摩着肩膀,臉上也都是喜意:“娘娘這一胎定然是小皇子呢。”
淑妃聽了這話,心裡高興,但面上故意板着臉:“不拘男女,本宮都喜歡,這話下回可不許說了。”
燕語笑着應下了,又挑着宮裡頭幾件趣事兒同淑妃說,想叫她更開心。
“三公主過了大年就要出嫁了,公主心儀北周那位質子很久,誰知那北周質子爲了躲開她,竟跑去了蘇州,三公主再怎麼任性也是跟不過去的,聽說已經摔了好幾件好東西了。”
陸雙怡向來嬌縱,淑妃剛進宮時沒少在她手上吃虧,兩人不睦已久,若是一人不開心,另一人恨不得拍手稱快。
果然,淑妃微微笑了:“她還是不怎麼長記性,遲早要將陛下的耐性給耗光。”
燕語輕聲道:“您可是說到點子上了……奴婢今兒去御膳房拿血燕,恰好遇上了皇后身邊兒的硃砂和秦大人在說話,奴婢留意聽了一二,似乎是陛下想將三公主送去西北蠻夷和親呢。”
淑妃愣了愣,有一些沒反應過來,待她回過神後,簡直恨不得仰天大笑,但好歹忍住了:“哦?你可聽見了是因爲什麼?陛下向來寵愛陸雙怡,怎麼可能叫她去和親。”
燕語自然打聽了全部,但她不會一次性說出來,畢竟她真正的主子是鎮國公府,不是淑妃:“奴婢聽見這話之後,拐着彎兒問到了三公主身邊兒的人那兒去,聽說是西北戰事吃緊,陛下想議和,秦大人才出了這個主意。道是全天下都知道陛下寵愛三公主,若是將三公主派去和親,西北蠻夷纔會覺得南陳有誠意。”
淑妃追問道:“那陸雙怡知道麼?”
燕語輕輕搖頭:“三公主尚且不知情,現在只有秦大人、皇后娘娘知曉此事,再加上您,就沒別的人曉得了。”
淑妃皺着眉頭,除夕宮宴那日,她親自瞧見了秦曄和昭貴妃似有私情,這事兒昭貴妃肯定也是知道的,但問題是,爲什麼?
爲什麼要將三公主派去和親?據她所知,三公主和昭貴妃並無什麼過節,昭貴妃甚至撫養過三公主一段時日,兩人相處得也不錯。
秦曄此舉,恐怕是他自己看不慣陸雙怡。
淑妃一直都知道秦曄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在他未掌權時折辱過他的婧嬪,現在已經在冷宮過得生不如死;而在他得勢後說他奸佞小人的臣子,現在也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淑妃心裡有些不安,總算是開始正視秦曄在朝堂後宮之中巨大的影響力,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絕不爲過。
這樣的人,不可交好,更不可得罪,只能好好地供着。
淑妃想到這裡,背上已經出了冷汗,她咬咬牙,道:“你過會兒再去探一探消息,務必將此事打聽清楚。”
燕語福了福身:“是。”
而後,她接着給淑妃按摩肩膀,垂下眼眸,看似恭謹,但其實她眼裡滿是嘲諷和笑意。
公爺說得沒錯,淑妃心思縝密,雖然聰明勁兒都用在了後宮爭鬥上面,但稍微提點一二,就是一把好用的刀。
她現在的任務,就是將這後宮的水,越攪越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