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望那招招搖搖出城而去的兩輛馬車,衛靖臨輕輕挽挽繮繩,身下一匹遍體赤紅的神駿的馬兒,低低打聲響鼻,柔術內地在他面前低下頭,等待着主人上馬。
“你真的打算就這樣一直保護這個無能的傢伙,浪費你的人生嗎?”寒冷似冰中又帶着孤傲之氣,卻出奇地不會讓人反感的聲音自他的身後響起來。
衛靖臨轉頭望去,依舊是一身鵝黃長衫的女子靜靜佇立在他的身後。
高掛在天空的烈日,倒映在她的臉上、身上,反而讓人看不清面目,只是一片模糊之中,卻仍然讓人感覺到睥睨天下的氣勢。
可惜......衛靖臨的腦海裡想到了同是女兒身的雲鳳弦,她那張讓他心跳加速的明眸、還有那天夜裡的瘋狂與得知她秘密後的狂喜心情。
“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跟在她的身後,看着她遊歷的同時,也是我自己的一種體會,何況......”衛靖臨微微一笑,眸中異色閃動,遙望遠方的馬車,沉沉地道:“或許,她並不真的需要保護,這一次我受傷,在雲鳳源做亂之際無法暗中幫她護她,可她卻完全靠自己的力量洞察一切。這種人,未必是你眼中的無能之輩吧?”姐姐,若是你知道她與你同是女兒身後,是不是會對她有所改觀呢?衛靖臨在心裡偷偷地幻想着驚鴻得知這個爆炸性的消息後,會不是與雲鳳弦化敵爲友呢?不——衛靖臨的後背突然冒出一身的冷汗來,雲鳳弦這麼特殊的身份,若是被人知道後,不知道會鬧出多大的風波來,他......他不但不能對任何人說出,對於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他一定會下狠心直接消滅。
“焉知她不是僅靠運氣好?”驚鴻目光微閃,冰雪般的冷然的聲音裡,有着不以爲然的凜冽,“本身不能擁有強大的力量的人,又如何掌握自己的性命。”
“姐姐,何謂強大?難道現在的你就能掌握自己的人生嗎?”衛靖臨擡眸凝望着驚鴻,輕聲問道。
毒辣的眼光忽的一黯。
衛靖臨卻毫無畏懼的含笑繼續道,“剛剛感覺到姐姐的氣息微亂,不似之前的寧靜,可是被我說中了。”
方纔,那陽光微黯,其實不過是驚鴻身上寒煞之氣猛然暴漲,令人只覺天地爲之暗淡。也微有衛靖臨,在她如此強勢氣勢地籠罩之下,猶能這般從容淡定。
一聲清脆的長笑破空而起,竟隱隱有刺穿金石之聲,“小臨你一夜銷魂,便叫心志動搖,竟爲這樣的男子所傾倒。我這個做姐姐的真爲你感到不值!”
爲了將神色不變,淡淡地道:“我不過是救人性命罷了。”
驚鴻微微一笑,冷冷的語氣中帶着一絲無奈,“小臨,不要讓我失望好嗎?”
“姐姐~”衛靖臨拳頭遙望遠處,馬車帶起的煙塵,幽幽道:“當日,我也曾以爲她只不過是好色殘暴的無賴帝王,也曾以爲她是無用軟弱,只知逃避的無能之人。但這些日子暗中追隨,觀她言行,看她行事,方知這般自在逍遙灑脫,這是我所沒有的......或許也是我真心想要擁有的......”
說着,衛靖臨看向驚鴻,眸色清亮,“我知道姐姐素來強過平常男兒,卻奈何......奈何名利征伐之心過盛。。。”
驚鴻眼中遠方高山冰雪清寒的光華大盛,卻只冷冷一哂,“名利征伐之心過盛?似你這從不曾遇過困境苦楚,從不曾受過推心之痛,更沒有家國之恨的人,又懂什麼真的人生,只會口口聲聲說境界,反指他人名利心重。”
衛靖臨張了張嘴,沉思了一會兒,方纔淡雅地道:“姐姐,人各有志,不是嗎?”
“是,可是你不能只有個人之志!”驚鴻眉尖一蹙,定定地望着衛靖臨那雙清澈無澗的眼眸,強大的張力自她全身涌出,天地間,便似有無形殺氣籠罩在她的四周,“衛靖臨,你真爲了那個男人要與我爲敵!”
衛靖臨卻只做不知,伸手拍拍自己的馬兒,緩緩地道:“姐姐,多謝你數日的照料,他們要是再走遠了,我就不好跟了,就此別過吧!”
“哼,恰好我與風紫輝還有一月之約未竟,我們不如......”驚鴻語氣忽的一頓,聲音微沉道:“你怎麼來了?”
一個人影從小巷深處的陰影裡閃了出來,這是個普通得看不出任何特點的人,普通的衣飾、普通的相貌,永遠是人羣中的一份子,不會給任何人留下深刻印象。
他對着驚鴻微一躬身,眼神在衛靖臨身上稍做停留,明顯有些話不便細說,但還是無比迅速地道:“國內有變,主子不宜在風靈國停留時間太長了。”話音未落,他已低頭退回陰影深處,無聲無息地消失,不驚片塵,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
驚鴻神色不動,眼睛裡那冰雪般森寒光華,卻忽的微黯。
衛靖臨卻覺暗中鬆了口氣,不管怎麼樣,對於驚鴻之心完全沒有辦法控制的他來說,離開雲鳳弦,沒有時間天天想着找風紫輝比武,甚至老在他耳邊讓他放棄對雲鳳弦的保護,這事一件多麼好的消息!
“既然姐姐另有要事,我們就不必同路了,告辭......”
“慢着。”驚鴻語氣慢且沉,眼中閃動的異樣光華,讓衛靖臨的心不覺微微一沉。
燦爛陽光中,此時此刻臉上神色似笑非笑的驚鴻看了衛靖臨一眼,淡漠地道:“你不是爲了保護雲鳳弦而要跟上去的嗎?這一次,你可真要多用心思保護他了。因爲她能靠的,也只剩下你了。”
衛靖臨突然覺得胸口有些發緊:“姐姐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驚鴻望着衛靖臨,幾乎是有些惡意地,一字一字,說出答案。
在哦從在路上看到雲鳳晴和塵洛並馬而遊的情境,雲鳳弦的心情,忽然好了很多。
經歷了這麼多驚變,終究看到一件比較美滿的事了。
她臉上笑容不知不覺漸漸燦爛起來,一路與古奕霖說笑之際,聲音也漸漸輕鬆快活。相反,古奕霖卻柳眉微皺,有些神思不屬。
雲鳳弦微微皺眉,“你怎麼了,又有什麼心事?”
古奕霖輕嘆一聲:“我很爲二哥和塵姑娘擔心啊!”
雲鳳弦一怔:“他們很好啊!又有什麼可擔心的。”
古奕霖長長一嘆:“怪只怪塵姑娘她......不姓古。”
雲鳳弦恍然大悟:“是啊!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
古奕霖長嘆一聲,幽幽道:“他們就算兩情相許,只怕磨折必多,最終男的圓滿。看到大哥和大嫂的下場,我心中不免忐忑難安,我不希望他們最後成爲另一個雲鳳源與衛珍。”
雲鳳弦略一思索,隨即微笑起來:“我看呀,你是白擔心了。咱們這位二哥的狡猾惡毒,卻不是大哥可以相比的。他沒有正妃,而且行事囂張無道,四處闖禍得罪人,古家只怕根本不想把自家女兒嫁給他。除非他自己上古家求親,古家無法推託,否則根本不會有人對他提起聯姻之事。所以,只要塵洛不戴上正妃的名份,古家、母后、皇叔,對這事,都不會太在意的。”
古奕霖輕聲問:“他若喜歡塵姑娘,難道會不想努力爲她爭取正妃的名份嗎?大哥當年不就是......”
雲鳳弦笑道:“他這人想法行事,從來大異常人,正妃的名份,只怕也未必看在眼中。他若喜歡,便是民間僕婦也能愛若珍寶;他若不喜,就算是古家閨秀、御封王妃,也一樣棄若草芥。他決不會像當年的大哥一樣,計較這種名份之事。而且,有了大哥的前車之鑑,他也不會再犯這種爲了名份,拋棄一切,最後自討苦吃的事。再說,塵洛嫁給他,王府並無第二個女主人,下人稱呼之時,把側妃的側字去掉,也不算麻煩。官場應酬,其他的命婦想來也不會不識相地叫側妃,改叫二王妃不就行了。除了缺少御賜皇封,不能穿正妃服色的衣飾,還有什麼不如正妃呢?”
“但是皇家規矩,無比繁瑣,不得多走一步,不能錯說一句,哪裡容得女兒家,橫刀跨馬,肆意縱橫。柳姑娘江湖女兒,豈能受得皇家拘束。”
雲鳳弦輕笑一聲,懶懶地道:“當年的大哥和大嫂不懂狡詐欺人,所以才吃了大虧。咱們這位二哥可是比誰都精明,他和小叔勾心鬥角有多年,難道還看不清形勢嗎?他何嘗不知道塵姑娘絕不是規規矩矩做王妃的女人,但他既然決定要娶她,自然有應變之策。比如,行過婚禮,受過皇誥,公諸天下之後,塵姑娘便自可原形畢露,過她喜歡的生活,做他喜歡的事。只怕二哥不但不惱怒,還要陪着她一起荒唐胡鬧纔好。母后和七叔就算生氣又能怎麼樣?難道還能逼着王爺休妻,讓皇家被天下人恥笑嗎?只怕還要倒過頭來,處處替他們遮掩,幫胡作非爲的兩個人處理善後呢!”
雲鳳弦說得輕鬆,古奕霖聽來也不覺展顏而笑:“這麼說,我竟是白擔心了。”
“你自然是......”
雲鳳弦話說到一半,忽然聽到後方一聲聲熟悉的呼喚聲,伴着馬蹄聲隨風傳來。
“鳳翔公子,鳳翔公子,輕等一等。”
雲鳳弦低低“咦”了一聲,幾乎不太相信會是那個人,忙大聲吩咐停下馬車,推開車門向後看去。
遠處一人一馬,如飛而來,馬上的人容顏憔悴,果然正事迭逢大變,家業飄零的帝順。
雲鳳弦原以爲他一個大少爺,受了那麼大打擊之後,必會躲在家裡好好地修養,平復心情,萬萬料不到,他居然會追到這裡來,心中不免有些奇怪,但眼看着帝順一人一馬,已到近前,便也把心中感慨收起,跳下車,迎過去。
帝順翻身下馬,不管不顧,一把抓起雲鳳弦的手,“鳳翔熊,你要走,怎麼也不派人來傳個話。幸虧我聽思思回來說起你的事,才急忙趕過來,就怕一時趕不及,竟是連和你道別都錯過了。”
雲鳳弦聽他說話,情真意切,心中不免微有點感動,“帝兄,我原想着,這數日來,變化太多,你家事又煩亂,便不欲再去打擾。”
帝順搖頭道:“鳳翔兄這是說什麼話?如果不是得你相救,我早就被雲鳳源害死了。如果不是鳳翔公子爲我辨冤,我直到現在,還以爲是我害死了衛珍,這一生都會一蹶不振,良心難安。鳳翔公子你對我,不啻再造之恩,如今分別在即,又怎能不趕來一送。”他語氣之中,一片殷殷感激。
雲鳳弦聽得心中感嘆,山海湖城的這一番風雲變幻,那麼多勾心鬥角,抵死鬥爭,最終,卻把這個局外的富家大少磨練得通達不少了。
帝順回身從馬上解下一個包裹,雙手打開,裡頭竟包着一瓶美酒、幾個玉杯。他的臉有些微紅,“鳳翔公子,帝家聲勢已是昨日黃花,而今公子元別,竟沒有一件可以拿得出手的紀念之物。唯有這‘夢恬’是爺爺至愛之物,數十年來,也只珍藏不過三瓶,便是再大的喜慶,也捨不得輕易拿出來待客。今日我唯有以此酒,祝你一路順風。 ”
雲鳳弦知這是帝家道謝之意,雖然這酒對帝家來說,異樣珍貴,自己也不可推卸,當下笑道:“好,如此,我就厚顏承受了。”
雲鳳弦失笑:“好一個共此一醉。奕霖,紫輝,你們還躲在車裡做什麼?”
車門開處,古奕霖從前一輛車裡下來,風紫輝至車前下來,卻只神色淡淡,顯然對喝酒應酬的事,沒有任何熱情。
雲鳳弦微眯着眼,看着眼前風情各不相同的兩個男子,心情突然變得很好。更想到多日以來,終於有一件可以讓人欣慰的事,也不由不帶一絲陰影她笑出聲來。
在一片歡暢的笑聲中,那冰寒似雪的聲音,突兀地響起來,“看來,你們似乎很高興啊?”這猶如寒天地裡飲下冰雪般的氣氛裡,除風紫輝外,幾乎每一個人都不禁微微戰慄。整個蒼天,似是一剎那壓在肩頭,從內心深處,無端冒出來的驚慌無助,讓人情不自禁,去四處尋找聲音的來源。
和聲音同樣突兀出現的人,就這樣毫無徵兆地出現在馬車前方。
陽光過於強烈,看不清風貌,卻只見那一襲鵝黃長衫,飄於衆人眼界之內,如九天仙女下凡。這一瞬間,這個世界似乎都因爲她的出現而鮮活起來。
帝順手一顫,那據說連富可敵國的帝遠遜,也不捨得輕易示人的夢恬,就整瓶跌落在地上。玉瓶碎裂,酒香瀰漫於天地,卻已經沒有任何人會注意。
只有風紫輝,淡淡的眼神,似是微微一動,深深看了帝順一眼。
帝順自己卻沒有注意到,只是怔怔望着驚鴻,臉上權勢震怖之色。
幾乎每個人都爲驚鴻刻意展露出來的強大威勢所鎮住,完全爲她所制。一股難以言欲的震驚,深信感到軟弱,覺得無力對抗她的任何決定。
雲鳳弦覺得手心一涼,是古奕霖情不自禁握住她的手以尋求支持,掌心卻是冰冷一片。
只是風紫輝不受影響,徐徐站直身子,面對驚鴻,依舊神色淡淡:“這樣欺凌弱者,你武功雖高,品性卻讓人很是懷疑。”
驚鴻長笑之聲,如劍破長空,“我只是希望,當我做決定時,不會有人愚蠢得過來干涉。”
雲鳳弦忽的長長吸了一口氣,猛得衝了過來,和風紫輝並肩站在一起,怒視驚鴻:“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一月之期還沒有到。”
“我等不及了。”冰冷的聲音,無情若劍。
“你等不及,我也沒有辦法,你知道我現在不可能和你決鬥。”
“這段日子,我沒看到過你爲你現在的狀況做過任何努力。我不認爲,一月只期到了之後,你會有什麼力量和我決鬥。而且,我有些事,必須立刻回泰國去。我要是不在,不知道你這個無能的主子,又會惹出什麼禍、會不會牽連到你。萬一因爲某個意外,讓我失去一生難尋的敵手,必是我終身大憾。”
“所以......”風紫輝語氣平淡而了悟。
“所以,我決定帶你走,我會想盡力法讓你恢復,在此之前我會保護你,在此之後,我會在第一時間,與你一戰。”驚鴻的話,冰冷無情,更無半分有意之意,地動山搖都不能改變她的決定。
衆人神色皆是一震,驚鴻的表情,卻猶自平定如水,彷彿提出的要求,只不過是向別人要一杯水一樣簡單。再無理的事,由她說來,都是理所當然。因爲強大,蠻橫也似乎合情合理。因爲強大,已經無所謂善惡,世人於他也不過螻蟻,踩死一隻螞蟻,和吹口氣沒有分別,根本也談不上什麼善惡實非、黑白對錯。這般的睥睨天下的狂傲,這樣的肆意而爲,又有什麼人可以說一個不字。
所以,風紫輝也同樣想也不想,平淡如水地淡淡答出一個字:“好。”“什麼?”雲鳳弦不可置信的叫聲,幾乎同時響起來。
風紫輝語氣仍然平淡如水,“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萬能的,你必須學會拖鞋。人生在世,總要面對分離,被迫低頭。就仍着眼前的局勢來說,不可能會有第二個結局,沒有必要去做無用的掙扎。如果不想失去我,那就讓你自己變得強大,好把我奪回來。但現在,我必須跟她走。我不是你,我只知道在任何情況下,做出最正確的決定,以確定你的安全。我是爲了保護你而存在的,在任何情況下,你的安全,都屬於最優先的。”
雲鳳弦倏地伸出手抓住風紫輝那雙冰冷的手掌,抓狂地道;“你是什麼意思!現在的人只是想保護我的安全,更有爲了讓我安全而犧牲你自己的念頭,你有沒有了解下我此時的心情?”
“抱歉,讓你的心情不好,可是這此從來不再我的考慮範圍內。”風紫輝目光淡淡掃了雲鳳弦一眼,語調平靜地說道。
雲鳳弦深吸一口氣,略轉腳尖,整個人擋在了風紫輝的面前,無視着全身散發着迫人殺意的驚鴻,憤怒地大吼。“無論如何,我不會讓你帶走他的。”
“那你就去死吧。”驚鴻眉毛也不挑一下,神色冷漠得彷彿是伸手按死一隻螞蟻一般。
話音剛氣,風紫輝已飛快把雲鳳弦一推,推得雲鳳弦跌出好幾步,一到冰冷的劍氣激越,自雲鳳弦方纔站立之處射過。
彷彿根本沒有動過一下驚鴻仍舊錶情淡淡地道:“我若必要殺她,剛纔你也救不了他。”
Www ¸TTKдN ¸¢Ο
“我死之前,她不會有事。”風紫輝語氣淡漠之中是堅定,卻讓驚鴻也微微動容。
同一時間,一把溫潤如玉的聲音,悠然響起:“在我死之前,她也不會有事。”
清澈的聲音,如清水流過石壁,像是風鈴在春天的微風中輕撞,讓人爲之心中一寧。
衛靖臨一襲綠衣迎風而來,把一身素淡青衣,穿得直如謫仙降臨,而他那張可愛的娃娃臉上,神情更是少有的堅定。
驚鴻微微蹙眉:“我以爲,你不回去做無能爲力的事,不會去浪費無用的力氣。”
衛靖臨微笑地迎上驚鴻的目光,一字一字道:“我的心思如何,姐姐你早就知道了。你要強迫風紫輝跟你走,我雖然覺得這種行爲蠻橫無理,但也不會出來干涉。但既然你要做出威脅雲鳳弦生命的事,我自然必須出面。”
“你爲了這個人,當真要阻我?”
衛靖臨黯然一笑,默默地望着驚鴻,明亮的雙眸無聲相應。他只是淺淺笑着,慢慢地抽劍出鞘,抱劍對驚鴻施一禮,決然地道:“還輕姐姐多多指教。”他自知對於驚鴻來說,現在的自己是多麼渺小,明知必敗,他的情緒絲毫沒有動搖,心靈圓融明淨。這般境界,連驚鴻也不由一嘆:“罷了,你心意早就定下,我只好......”話音未落,她已經在所有人面前失去了蹤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