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這裡怎樣?不錯吧?」童畫得意地揮手獻寶,像是這間格調古典大氣的「品茶館」是她開的似的。

「確實不錯。不過,你這個只喝花茶,對正統茶道完全一竅不通的人,怎麼會來這地方?」童詩打量完這間位於城市近郊、環境清幽的品茶館,這裡有充滿禪風的精緻古典裝潢,也提供最頂級的茶葉,最平價的茶種一兩也是千元起跳的價格,尋常人家絕對消費不起。

「大姊,你真是太不關心我了!我上星期才爲這間茶館拍完宣傳廣告呢!不過這廣告不會在電視上播就是了,我之前有踉你說過了。」「你最近接那麼多工作,我哪可能都記得。」「好吧好吧,及正你們只要知道這間茶館的廣告是我拍的就好了。它將在十二月二十五日那天正式開幕,而且客層只設定在富豪以上,平日只接受預約,不招待臨時客的。現在才十一月,號稱試賣期,其實也就發帖邀請店老扳熟悉的朋友來玩玩,指點一番,沒真正營業,所以這麼大的店面纔會沒什麼客人。我呢,因爲沾了拍廣告的福,那個女老闆送我一張VI?金卡,以後隨時都能來消費,我怕以後開幕了人太多,就趁現在過來了,不會有人吵,說什麼話都可以〖」一長串說下來,鼻孔得意得都朝天了。

童瑤很給面子地輕輕拍拍手。「很好很好。你是我們家的光榮,我們家的驕傲,我們崇拜你,我們愛死你,請繼續努力。」「哼哼哼!沒誠意,不過我大人有大量,還是大發慈悲地收下啦。」三姊妹坐在榻榻米上,圍着小矮几打開點萊單,討論着要吃些什麼。

據說這裡的茶套餐也是一絕,不吃一次簡直太對不起自己。

這間品茶館從外觀上看是彷漢的建築,在店裡面,除了必要的圓木柱子外,完全沒有隔間,每一桌之間只以古色古香的巨大繡屏隔開。空間非常寬敞,視覺開闊,每桌都擁有足夠舒適的距離。若是客人多的情況下,稍微大聲I並話是一定會吵到別人的,但現在還不算正式營業,此刻整間店搞不好就她們這一桌客人,所以三人完全把小心謹滇都拋到九霄雲外,就當在自己家一樣自在地聊天起來了。

沒有別的客人的好處就是點的茶與餐點很快就端上來了。三姊妹先好好品嚐完美味之後,待穿着漢代曲裾深衣的服務生又過來幫她們換上新茶、收拾好桌面退下之後,才又開始談話。

「大姊,我昨天踉姑媽通電話,她叫我好好勸你,不要再天真地抱定戀愛就一定要結婚的傻念頭了,她寧願你養小狼狗,也不想再看你結笫三次婚了。」童畫皺着眉小口小口飲着熱燙的茶。她討厭苦味,但抗拒不了喉間那不玎思議的甘味,她討厭先苦後甘,哼!

「雖然我有過兩次失敗的婚姻,但我並不覺得我的想法就是錯的。」童詩明豔的臉上有一種遲疑過後,回覆堅定的表情。

「以你的經驗,你該知道,世界上的男人都不適合你期望的那種理想婚姻的!你該學學我,早就將男人看破,這輩子都不要讓臭男人碰到丨」這樣的豪語雖然宣誓了八百遍,但童畫仍然不介意說第八百零一遍。「二姊,趁我記得,先交代給你記下來!你跟品探說,以後幫小阿姨我辦喪事時,可別忘了要在蓋棺前放三朵蓮花在我手上!」「你又在異想天開些什麼了?」童瑤對小妹的百無禁忌一向很無力。

「我說過,我要成爲這個污穢演藝圖裡唯一的萬年處女!而我發誓這輩子不讓男人碰我,這誓言將在蓋棺那一刻向世人宣告兌現丨還有什麼比蓮花更能證明我的純潔呢?所以記得哦,不要別的花,就要蓮花丨」說完笑得好得意。」張清純明媚而充滿青春氣息的小臉,溱亮得不可思議。

「姑媽怎麼都不勸勸你?我覺得你的問題比我嚴重多了。」童詩抉額低嘆。

「怎麼會?我多潔身自愛啊。姑媽很鼓勵我啊,說我這個志向就踉唐三藏去西天取經一樣困難重重了,所以她精神上支持我。二姊,姑媽也有提到你呢。」「提到我什麼?」童瑤問。

「她總是怕你受了委屈不說啊。姑媽說雖然她覺得潘雅湛是個不錯的男人,但不錯的男人也不表示會讓你生活幸福,我就說嘛一」「姑媽想太多了。」童詩打斷小妹接着必然針對潘雅湛的慣例性批評。

「大姊,你怎麼老幫潘雅湛說好話。你應該站在三姊這邊的!」「我就是站在瑤瑤這邊才這樣說。」「真看不出來。那個潘雅湛,不浪漫、不體貼,平常也沒送花送驚喜來增加生活情趣的,他對二姊一點都不好丨童詩聞言苦笑不己,有些落寞道:「小畫,你那前兩任大姊夫,就算後來出軌了,也還能在我面前表現得很浪丨、很體貼,一星期總送上幾束花,沒事來個意外驚喜。我很笨,總是被騙得團團轉,永遠都相信他們說出來的好聽話,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告訴我他出軌了,只要丈夫否認,我就當是假的。但,其實,那些都是真的。」在男人眼中,她大概就是那種胸大無腦的美麗花瓶吧。

「那是你運氣太背了!而且你太執着於戀愛等於結婚,對男人的觀察力又太差,連姑媽都覺得你最好不要再結婚了,踉男人玩玩就好。還有,我不覺得找一個像潘雅湛這樣沒情趣的男人結婚就代表幸福。對不對?二姊?」童瑤揺揺頭。想了下,道:「我現在這樣很好。而且幸福的定義,不在於男人有情趣、懂得甜言蜜語,或像愛情小說那樣,把女人伺候得像女王。真正的生活是很平實的,那些花稍的東西,會讓人覺得累。」「可也不能永遠像一灘死水啊[他娶了你,就該負責給你幸福!」童畫東想西想,想找出個好桉例來說明,最後發現想不到,只好指着大姊,對童瑤道:「就說大姊的前兩個男人吧!他們雖然不是東西,但至少大姊在兩段婚姻沒有破滅之前,是很幸福的,前姊夫們都很疼愛她。當然,大姊又美又賢慧又笨,簡直是男人的夢想,他們對她好也是應該的。」「小畫,你別說了。這不是什麼好例子。」童詩輕輕打了下小妹的手背。「抱歉,大姊。不過我只是想說,是個男人,就要讓妻子幸福快樂!」「如果沒有忠實,一切都是假的,表現得再好也不會有女人稀罕,及而在揭穿一切後更痛苦。」童詩託着腮,澹澹地看向窗外那一片青翠樹林。好了會,纔看向小妹,道:「小畫,你雖然有很多男人追求,不過你並沒有戀愛過,你不明白,只有男人對家庭忠實了、對妻子忠實了,幸福的基礎才能成立。但幸福可以怎樣呈現、怎樣營造、怎樣帶給夫妻兩人最大的滿足快樂,甚至發出不枉此生的感嘆,其實是掌控在女人手上的。」童瑤原本漫不經心地鳴着茶,在聽到大姊這番言論後,心中微微蕩起波瀾,不由自主坐正身姿,靜靜地看向大姊。

倒是童畫一點也沒聽進去,叫道:「纔怪!如果真的掌控在女人手上,那大姊你那麼賢慧、那麼努力經營婚姻,可是他們一」「所以,沒有基礎,蓋得再精緻的豪宅也會塌的。」童詩看着小妹一臉不服氣、拒絕接受的表情,有些苦惱地思索着更淺顯易懂的說法,道:「我是我們三個裡最笨的一個,太有深度的道理我也說不出來。我是覺得,夫妻之苟對幸福的努力,旣可說是地基與高樓,叉可說是建築師與室內設計師的關係……男人理性,女人感性;男人提供一個安穩的家,女人去佈置它……你有多用心去佈置那個家,幸福就會有多少……」童畫聽得腦袋宜發暈,揮手低嚷:「聽不懂啦!大姊,你的舉例好奇怪!你的意思是,及正男人只要養家煳口就好,然後坐等妻子給他幸福哦?」「童畫[你……算了,及正你才二十二歲,我也不期望你能瞭解。」「什麼嘛丨二姊,你瞭解大姊在說什麼嗎?」童畫抓着童瑤問。

童瑤點點頭。「我知道。而且,說得滿好的,我從來沒想過呢。」「好在哪裡啊,見鬼了!二姊,就拿潘雅湛來說,他老端着高高在上的樣子,好像娶了你就是天大的施恩一樣!你嫁他、你給他生孩子、你當他的家庭主婦,活得沒有自我I如今,連幸福這東西,也要你努力造好,然後捧到他的神桌前去祭拜,請他享用嗎?」童畫覺得這世界對女人太不公平了,女人在婚姻裡不僅是個弱者,更是卑微的奴隸!還好她這輩子都不會踉男人扯上關係了!

「小畫,我不記得雅湛曾經對你失禮過,他更沒有在你或瑤瑤面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你怎麼老毀謗他?」童詩臉色有些嚴厲,不喜歡童畫把自己幻想出來的東西當成事實來說。

「大姊,我沒有毀謗,事實就是!」[童畫!」「好了,大姊,別罵她。」童瑤笑笑,摸了摸正悄悄移身過來貼着她尋求安慰的小妹的頭髮。輕笑道:「其實剷不是小畫真對雅湛有什麼意見,而是,現在也就一個姊夫給她挑副了。以前『大姊夫』這角色還在時,她都照三餐罵的,哪還記得有個二姊夫?像這樣一個月才罵一次,己經算是對姊夫的寬容了。」「對嘛對嘛!」好小聲好小聲地附和。直到被大姊的媚眼瞪得閉嘴。

「可也不能這樣放肆啊!你們夫妻怎樣相處,相處得好或壞,哪有她胡說的餘地?再不阻止她,她會愈放肆,然後什麼話就再也沒有分寸地胡說了。」「我就覺得他對二姊不好嘛!說說也不行喔!」很委屈地小聲嘟嚷。

「你二姊又不是像我這個沒出息的,她是我們家最聰明的那一個,你明不明白這代表什麼?」纖纖玉指恨鐵不成明地重重戳向小妹光潔的額頭,留下彎形指甲痕印一枚。

「哎唷丨痛!我晚上還要拍戲耶,怎麼可以毀我的容丨」童畫哇哇大叫,連忙轉頭爬到身側一面暗色鏡牆邊打量着自己的臉。

「你不是吹噓說你是偶像劇界裡的實力派演員,不靠臉吃飯的嗚?旣然如此,還怕變醜?」童詩哼笑。不過笑完了,還是優雅地移位過來,將小妹給拉進懷裡,以手掌輕輕揉着她的額頭。

童畫撒嬌地在大姊懷裡直扭着。嘟着小嘴道:「保持完美的妝容是美少女的職業道德。」「還美少女暱,都二十二歲了。」「切,年齡這種傷感情的東西,咱就別提了吧。」童畫想到剛纔沒談完的話題,連忙擡頭看向大姊:「對了,剛纔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你問的是什麼?」童詩大姊可沒有小妹跳躍話題隨時又能接上的能力。

「你說二姊很聰明,我當然知道啊,不然她就不會考上那麼好的大學了,哪像我們都是從私立專科錕出來的。釕是二姊的聰明踉她的婚姻有什麼關係?」聞言,童詩與童瑤兩姊妹的目光彼此對上。然後,童瑤揺揺頭,笑了笑,也不說話,臉上表情似是有些苦惱叉有些深思。

「笑什麼嘛,你們在用眼睛眉來眼去些什麼?太過分了,嘴巴是用來講話的,眼睛沒有這項功能,你們別使用錯誤好嗎!」「你彆氣惱,我這不是要說了嗎?」童詩拍拍小妹的頭,笑完了之後,才輕輕道:「我剛纔說的那個意思是一瑤瑤很聰明,所以她可以過着她想要的生活,不管哪一種。只要她想要,她就能得到。」「太深奧了,我不懂啦I」童畫忍不住想,是自己太笨還是大姊說的是火星話?兩人才差八歲,代溝沒深成這樣把!

「好吧,更簡單一點地說,她的幸福,其實掌握在她手上。如果你覺得你二姊婚姻不美滿,那麼那個責任,就在你二姊身上。」「那潘雅湛呢?他就沒責任喔?」「他己經付出忠實了,這是男人所能給女人的最好的承諾與幸福。」「只是忠實就可以啦?那麼簡單?那男人也太好命了吧!」「不,小畫,『忠實』這兩個字,一點也不簡單,不然世上的男人不會都幾乎無法做到,即使當他們立下誓的當時,是真心想要做到,也認爲自己可以做到。」童詩看着兩個妹妹,深深吐出一口氣,語重心長道:「所以:當這分忠實還在持續時,好好珍惜吧。」當童氏三姊妹吃飽喝足地結帳離開後,在那面暗色鏡面的另一邊,有兩個男人正靜靜坐着品茶。這是品茶館裡絕無僅有的特級包廂,只專爲茶館的幕後金主準備。

這方位置,剛好將窗外最好的風景給包攏在眼前,又有足夠的隱密與僻靜,隨時靜候唯一的主人大駕光臨。

而剛纔三姊妹飲茶的桌位,是這間茶館裡笫二個視野好的地方。原本也是打箅囿進特級包廂的範圍裡,但金主大人發話說目前這樣的空間己足夠,他也不可能常來,或帶一羣人過來,也就不用將那麼大的空間長期空置浪費,還是多擺幾張桌子待客吧。

雖然如此說了,但美麗的女老闆仍然爲他留下一個備用的空間,待他哪天突然想呼朋引伴來品茶了,不會因爲包廂太小,而感到待客不周。所以特製了一面可活動的暗色鏡面玻璃牆隔開外頭。從外面看,以爲就是鏡子牆面了但從包廂裡頭看出去,卻是一覽無遺的。當初這樣設計是爲了採光的考量,卻不料今天竟看了一場有趣的現場直播……原本三姊妹被服務生領到那個位置時,包廂裡的兩名男士都同時皺了皺眉。也正巧今天女老闆出去了,經理也披金主打發去忙別的事,不用在一旁伺候。

而服務生並不知道金主大人此刻正在包廂裡享受難得的休閒時光,於是纔將今日唯一的一組客人給領到全店視野最好的位置一當然不得不說童畫這偶像明星的臉面還是很值錢的。

兩名男士原本打算找經理將她們遷往別桌的,但還沒按鈴叫人,其中一位男士因爲認出了其中一人,爲了確認而定定看了好一會。見此情況,另一位對此三位女士完全無所知悉的男士低聲問:「你認識她們?」「左邊那個,是雅湛的妻子。」男士一號一李正棋指着三名女士裡穿着最普通、臉上素得不像有上妝的女士回道。

「是鳴?倒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男士二號一陳子儼,一張成熟而烕勢天成的臉上澹澹牽起一抹玩味的笑。

在她們用餐時,他們這邊其實也用餐到一豐了。旣然是認識的人,而且他們用完餐後也不打算再待着了,就打消原本將她們趕遠的想法。

用完餐點後,準備離開之前一「要去打聲招呼?」陳子儼問。

「不了,她會不自在。」李正棋揺頭,隨着表哥一同站起來,今天的清靜時光算是到此爲止了,還是回公司工作去吧。

正打算離開,卻不意聽到她們嘰嘰喳喳的內容竟然從批判男人轉到潘雅湛身上,李正棋站在原地,眉頭微鎖,看向三名女性。

「原來是三姊妹,仔細一看,眉目果然自似。」陳子儼一手環胸,一手捂着脣,以最挑剔的目光滑過潘雅湛妻子的臉後,心中評出一個「尚可」的分數。然後依循男人天生的好色本能,朝另兩名光鮮麗色打量而去。

那個叫「大姊」的,容姿豔麗,身段姣好,將造型簡單的合身洋裝都能穿出無與倫比的性感味道;言行舉止間一更無時不刻散發着嬌柔的女人味一是個很好的情婦料子。不過這類型的,他己經有過幾個了,吸引力有限,這幾年口味不在此。

而那個言語張狂,不知天高地厚的二十二歲「美少女」嘛……青春漂亮,腦袋未開封,並且終生以處女爲志…志向很高遠,但她恐怕沒有那個腦袋去守護。更別說,還是個小明星呢也不是沒養過小明星,不過這類叛逆張狂的,一向不在他的萊單上。

雖是如此,不過陳子儼倒是不介意多看看美女養養眼。及正他親愛的表弟正一臉微沉,爲着好友被批評而不爽中,在表弟聽完壁角之前,他就陪在一邊看美女吧。

但當那「美少女」爬過來鏡面牆這邊擠眉弄眼時,他竟一時呼吸失序了下一哪裡會想到她這樣毫無誘惑力的爬姿,就輕易將他撩撥起來。

這女孩一點也不知道她領口走光得多嚴重,就那麼天真而傻呼呼地爬到他面前,隔着一道玻璃,幾乎是跪坐在他腳下,而他從上往下俯視着她,透過她下垂敞開的領口,看到那一對被豐萆胸衣給擠得圓滾滾的雪白雙乳……而那雙乳,還因爲她一頓一坐地朝姊姊們發嗔而波誦不止,形成無比美好的風景……如果他還在青春期,一定會馬上噴出鼻血……陳子儼虛攜着鼻於,點了點鼻尖。有些不敢置信自己這個花叢老手,居然會因爲這樣簡單的畫面而情動起來,甚至還死死盯着,幻想那對雪白會在下一刻因她胡亂跳坐而蹦出來……二十二歲的小處女,她的乳暈,會是怎樣美麗的顏色?

「你在看什麼?」李正棋終於發現自家表哥的目光很不純潔,走過來問問。

「看風景,還不錯。」那名美少女己經轉身回去撒嬌了。他有些遺憾地聳肩。

待童氏三姊妹離開之後,原本打算離開的兩人,倒是不急着走了。雖然下午的時間就這樣沒意義的浪費掉了。

這時,店經理又過來伺候了,而美女老闆也回來了,一聽說金主大人大駕光臨,而且己經待了一下午,無比懊陳幹自己居然不在I連忙殷勤體貼地坐在一邊服侍,並仔仔細細交代着所有準備工作的進度,包括拍好的廣告樣品,也迫不及待地整本拿過來,一一翻給金主看,只求得到金主讚許的一眼。其乖巧謙卑、婉轉溫柔的姿態,足以將最眹石心腸的人都給融化了。

李正棋靜靜坐在一邊,冷眼看着表哥近來的新寵類型,也就放心些許。他可不希望自家表哥把主意打到潘雅湛|&大小姨子身上,最好身邊的人都別踉童家的姊妹有糾葛,省得麻煩。那對單身的姊妹,可不是可以玩玩的對象。就箅不忌悍潘雅湛的律師身分,好歹也要掂量掂量那個絕對不好惹的童姑媽一下。

不過……李正棋回想着三姊妹的聊天內容,想着那個大姊對童瑤的評價……這童瑤……他對她的瞭解真的不太多,就一直覺得是個內向寡澹的人,無趣而平庸,纔會多年來三且讓他們這些朋友覺得她配不上雅湛。

^至於那些女人家對男人的夢幻期許,聽過也就箅了,沒什麼好放在心上的。但關於童瑤這個女人……或許,她歐的有別人難以察覺的特別的地方?那麼,雅湛知道嗎?他是怎麼看待他妻子的?

「十一月中的那個週末假日有空鳴?我們去海釣怎樣?朋友都約一約,攜家帶口熱鬧熱鬧,你也把嫂子和兩個孩鏟帶出來玩吧。」李正棋在午餐時間提議着。

「月中那個假日不行,我要去參加高中同學會。」「啊?這麼巧。不過那麼多年沒聯絡了,也難得你想去參加。」「去看看老同學也不錯。」「你一個人去嗎?」「我們夫妻,還有品敦都會去。品琛沒有門牙,拒絕出席。」潘雅湛想了就好笑。「你們夫妻是同班同學嗎?」「不是,她是別班的。我說過踉她在結婚之前並不熟。」李正棋點點頭,表示還記得。「你們結婚十年了,那現在,你對她熟嗎?」潘雅湛挑起一道眉,眯着眼打量他一「你怎麼會突然好奇起她?」「你先滿足我的好奇,然後我再滿足你的。」潘雅湛定定望着李正棋一臉輕鬆的笑,道:「我對她的瞭解,僅止於她履行賢妻良母義務的那部分。」「看來你對自己的婚姻有很清醒的認知。」「然後?」「然後就是,我覺得我或許該對尊夫人有更高一些的評價。」李正棋簡單地將三日前在品茶館昕到的話敘述了一下。說完後,問道:「雅湛,娶妻到底是娶笨些的好,還是聰明的好?我現在有些迷惑了。」笨的會令人看輕,德明的會令人驚心……「等你遇到想結婚的女人,或許考慮的就不再是這樣的問題了。」「或許吧。不過,你是不是常吃你小姨子的排頭?」潘雅湛揺頭。「就我每年見過她的那幾次,她都還算有禮貌。」「那樣張牙舞爪的,難以想象她有禮貌的樣子。」「她也就背後說說,見面還是很客氣的。」潘雅湛微微一笑。

「她也就背後說說,見面還是很客氣的。」潘雅湛微微一笑。

李正棋看着好友的臉,終於想明白。噴笑出聲。「原來是隻紙老虎,我就想象不出來有誰敢在你面前使潑,你陶身的氣場可不是好挨的,再說了,你是個律師,想在口才上踉你鬥,不是找死嗎?」「也不能說是紙老虎。」如果哪天他做出對不起童瑤的事,童畫會有什麼激烈的報復行爲,就很難說了一"^匕妹有過兩次率人痛毆前姊夫的桉例,足以證明她的不好苕。想想,當年他踉童瑤的事情發生時,要不是童畫才十歲搞不好他潘雅湛將有很大的機會體驗到何謂「蓋布袋」吧。

李正棋倒沒注意好友語氣中的真意,及正那個小姨子又不在他關注的名單裡,也就沒有了解的興致。

「及正你知道尊夫人不是那麼簡單的人就好了。至於你們夫妻怎麼過招,我是沒機會知道啦,但以後約你出來聚會時,也會將她列入邀請名單裡,你介意嗎?」「若她願意一同出來,我有什麼好介意的?」「問題在子她願不願意,而不是你介不介意嗚?老實說,很長一段時間,我以爲你們感情不怎樣……」李正棋爲自己的眼光感到懷疑,決定好好及省。

確實不怎樣沒錯啊……潘雅湛心中想着,但沒說出來。只不過,現在兩人之間處於一種無法訴諸於言語的、緊繃的對峙中,像是都在爲這不怎樣的感情感到無法忍受,都在掙扎,也都在觀望,並且怨忽着對方的不作爲……可,怎樣做才叫有所作爲呢?他想着童詩說的話,只要童瑤願意,就能得到她要的……若真是這樣,那童瑤現在心中是怎麼想的暱?

兩人談完了話,安靜地將午餐吃完。這時,李正棋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吞下口中的食物,掏出手機一看,嘆了口氣,才接起:「哈喂,小公主,有什麼需要小的效勞的嗎?」潘雅湛頭也沒擡,吃着最後幾口白飯。

「啊,是,我剛踉他吃完飯。上輩子我姓焦、他姓盂,不離不棄是我倆的宿命,我們也很無奈呢。有什麼話就說吧,我現在身邊沒人,不會有人聽到。」李正棋睜着眼睛說瞎話。

潘雅湛擡頭給他一枚白眼。

「……恐怕我不能幫他決定任何事,就算是出自你的要求。而且,你踉湯米I張的事,兩人好好解決纔是正理拖別人來當擋箭牌就太遜了。」仍然很溫和的語調,但李正棋的一神情微浮不耐。

「……恐怕我不能幫他決定任何事,就算是出自你的要求。而且,你踉湯米^張的事,兩人好好解決纔是正理拖別人來當擋箭牌就太遜了。」仍然很溫和的語調,但李正棋的一神情微浮不耐。

「……啊,要請他過來聽電話?你要踉他解釋什麼?呃,我看一下,他己經吃飽先回辦公室去了。我想你最近沒辦法來公司的事,他或許注意到了,卻不認爲你需要給他解釋呢……公主,湯米先生可不是好應付的人,你還是專注一些吧。其它踉你無關的事,就別忙着擔心了……」潘雅湛起身將兩人的餐盤拿去回收處放好,就站得遠遠地沒再昕李正棋通話的內容。

一會後,李正棋收線。朝他走來,兩人並肩離開餐廳。

「想得到你的女人都在千方百計地努力着。」李正棋突然嘆了聲道。

「胡扯什麼。」「是不是胡扯你心底有數。」投給他一枚壞笑後,一會才正色道:「如果我踉嫂子更熟一點,一定會找機會暗示她,讓她有點危機意識。畢竟,世上唯一不變的就是變。忠實這東西,就算運氣好,一時不勞而獲了,也得用心扦衛守護才能留在手上呢,你說是吧?」潘雅湛笑了笑,懶得對這樣狂妄自負的話發表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