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飯菜也悉數被秦逸扔到了地上,牀上,和白可的身上,白可嚇得愣在原地,解冷見狀上前拉走她,安撫秦逸並叫了醫生。
秦逸還在叫喊着讓白可滾開,而白可愣愣的站在那裡,只一個勁兒說對不起,解冷抱着秦逸安撫的拍秦逸的後背,但秦逸還是沒能穩定下來,解冷只好沉着聲音命令白可:“白可,你先出去。”
“解冷,我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白可似乎想要解釋,但解冷看到母親這個樣子,根本聽不進去,當下怒喊道:“我叫你出去,你聽到沒有?”
白可眸光閃了閃,隨即黯然下來,瞧着一身的狼藉,她軟着聲音說了句:“我現在就走。”
轉身的那一剎那,似乎將所有的力氣都耗盡了。
從病房出來,她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始終沒能從剛纔的事情中緩解出來。
臉上被筷子打到的地方還是有些刺痛,她才知道,原來筷子的威懾力是這麼的大,秦逸應該是帶着多少怒意打過來的?
“白可,你怎麼還在這裡?”解冷關上病房的門,看到白可孤零零的蹲在門邊,他蹙了下眉頭:“把外套脫了,我帶你去衛生間清理一下。”
說着話,他上前彎腰作勢要牽白可的手,白可觸及到他的手,便彈開了,解冷冷着臉,語氣淡淡的說:“這個時候我沒功夫和你鬧情緒。”
然後強硬的拽起她,白可由着他帶着到了另一間空病房的衛生間,麻木一般的洗了洗自己的手,緩慢的看向鏡子裡的自己,左臉那一道紅色的痕跡清楚的掛着,昭示着剛剛發生的一切都絕非她的夢境,是真實的,秦逸對她發火了。
“解冷,我又做錯了什麼,她……媽媽這樣對我?”白可緩了緩,輕聲對身後的解冷說,解冷瞧了她一眼,沉吟了片刻他冷靜道:“她不喜歡你,就這個原因。”
白可覺得可笑,嗤笑了聲說:“我從第一次見到她,就知道她不喜歡我,但這一年多也算平安無事,我看得出來,這一次她分明就是再也忍不下去了,可是爲什麼呢?解冷你告訴我,這是爲什麼?”
解冷突然明白瞭解迎章爲什麼不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這應該怎麼說出口,知道的人越多,傷害的面積就越大,他不希望秦逸有事,也不希望白可受傷。
解冷上前從背後抱住她,看着鏡子中的她眼角滑出淚水,他親吻了下她的臉頰,又一路向下親吻她的脖頸,最後薄脣流連在她的耳廓,白可呆愣着,沒有任何知覺和反應,只一遍一遍的說着爲什麼。
“白可,我讓小陳送你回去,什麼事情都不要想,這不是你的錯。”
他貼着白可的耳邊輕聲說着,白可卻搖了搖頭:“我錯了,我錯在那麼衝動的答應和你結婚,如果我沒有和你結婚,也就永遠不會認識你媽媽,就不會鬧成今天這個下場,是我錯了。”
白可聲音有些清冷,帶着濃濃的失望和無助,她掰開解冷的手,轉過身面對着他,苦笑了下說:“我自己回去,你……照顧媽媽吧。”
解冷認識的白可,隱忍大氣,有擔當,有責任心,很孝順,所有好的詞彙都可以用在白可身上,他一直都是這樣的認知,可是,他母親又做錯了什麼呢?
她已經走了很遠,水池邊還放着她髒髒的外套,那上面都是她親手給秦逸做的飯菜,現在看來多麼可笑。
解冷看了眼,沒有猶豫的追上白可,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的身上,白可愣了下,吸了下鼻子說:“解冷,我不冷,就是心裡難過的受不了。”
她扒開他的西裝外套,推到他的身上,解冷冷冷開口:“白可,你覺得折磨自己有意思嗎?”
“我也不想折磨我自己,可誰能告訴我我該怎麼做?”白可哭着問他,聲音裡都是不確定,解冷抿了下嘴角,豎着劍眉,末了要擡手將她的淚水抹去,可白可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到底還是叫小陳送白可回的家,白可起初是發了脾氣的,她很少會對外人這樣,但小陳脾氣早就在解冷那裡鍛煉出來了,這點小風小雨難不倒她,求了好久,白可才上了車。
解冷知道白可順利上車之後,又回到病房觀察秦逸,此刻的秦逸已經睡着了,大概是剛纔哭累了,她睡得有些深,看了眼時間,解冷去了趟公司。
舞臺坍塌的事件到今天還沒有完全的解決,他最近有些疲憊。
前腳剛到公司,秘書就跟在他後面說:“總裁,木子的工作室發來的律師函,他們就這次演唱會的舞臺坍塌給木子造成的傷害,對我們公司進行了起訴,並且還在網上說……”
“說什麼了?”
“說您對待木子態度苛刻,常常彩排到很晚,在醫院看望木子時也出言不遜,說了您不少的壞話,網上已經炸開天了。”秘書說罷,又問道:“總裁,我們應該怎麼辦?”
解冷冷哼了一聲,走到辦公室裡坐下,擡手敲着桌面,一下一下緩慢的敲着,過了一會兒,他
沉着嗓音說:“讓公關部的人到會議室開會。”
十分鐘以後,公關部的人全部到齊,解冷嗓音沉鬱着:“木子想起訴,你們看着辦吧,一切以公司的利益出發,我不想看到有損公司形象的事情發生,你們公關部先出一個通告表明一下立場,木子那面找人跟進一下,如果他想我親自見他,並且道歉的話……”說到這裡,解冷嗤笑了聲:“那要看他承受不承受的住我的道歉。”
公關部部長小心謹慎的記下要點,問道:“那網絡上的輿論怎麼處理,找水軍嗎?”
“網絡上肯定是要愈演愈烈的,不過我還真的不怕別人說三道四。”
解冷目光陰冷,說出的話也擲地有聲,他在工作上從來一擲千金,氣場全開。
一個小小的歌手就敢跟他叫板,誰給他的勇氣?
網絡的力量往往高過人們的想象,現在是新媒體時代,很多事情很多秘密都是藏不住的,但也給很多人有了更多可以造謠生事的機會。
白可在家裡躺在牀上用平板看新聞的時候,正好看到了關於JIE演唱會的消息,她好奇就上微博看了眼,這看一眼不要緊,居然在話題榜上又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幾個大字清楚的寫着,白可爲了錢走上了解冷的牀。
她腦袋噹的一聲,很想罵一句,但轉念一想,最開始最開始她真的就是爲了還債的,那時候她借過錢的債主需要資金,她沒辦法如期歸還,幸好解冷出現了,解了燃眉之急。
這個話題,她勉強可以接受。
但是繼續翻下去,竟然看到了這樣一個標題:‘解冷和白可,一個將利益當做一切,一個將錢作爲麻雀變鳳凰的基礎。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解冷是個很看重利益的人,但是高於一切就有點瞎說了吧,還有,她可從沒想過要麻雀變鳳凰。
白可深吸了口氣,這個話題也忍了。
“八一八解冷的妻子白可是如何上位,搶了安娜的位置”
“八一八白可和準小三安娜之間的撕逼較量”
“論小三和正室如何和諧共處,解冷有道”
……
白可想要摔平板電腦了,這些話題難道不是安娜找水軍找營銷賬號來寫的嗎?
網友們似乎等這個話題等了很久,紛紛曬出曾經她和安娜有過見面或者交談的照片,還有安娜和解冷的,他們三個在一起的,似乎看起來,真的如他們所說,如此和諧,如此的和平共處,就連白可都要相信了,她是如此的大度可以和安娜分享自己的丈夫。
甚至還有網友爆料,白可和解冷是沒有任何感情的夫妻,他們不是從愛情開始,僅僅只是做做樣子,還說解冷萬花叢中過,是個花心大蘿蔔,說白可也不是什麼好貨色,勢利眼的女人,爲了錢就能出賣自己。
白可看了原博不假思索說出來的話,很想去評論一下,但轉念一想,萬一被發現了是她,那事情可就被她搞大了。
她氣不過,就打電話給解冷,剛要撥通又匆匆按掉,她都忘記了,前一秒她才被解冷從醫院趕出來,這個時候還去打擾他幹什麼,反正什麼事情解冷都會看着辦,並不需要過問她,也不必瞭解她的感受。
解冷開完會議之後,就回了醫院,解迎章已經來醫院一會兒了,見解冷來了就叫他出去說了下公司的事情,解冷一一聽了,說:“網絡上的言論我知道,但目前不能這麼快就發表言論。”
“安家已經打來電話問過了,這件事你處理不好的話,兩家的關係很有可能陷入僵局,JIE還是很需要安家的幫襯的。”解迎章幫他分析利弊,隨後又說:“不然你親自給你安叔叔道個歉,這件事也就過去了,畢竟都不是真的,你安叔叔不是不明白的人。”
解冷冷哼了聲:“我會考慮您的建議。”
解迎章劍眉豎起,想要說什麼,但猶豫了下,還是沒有反駁。
秦逸看到解冷來了,忙拉着他坐過去說:“剛剛安娜給我打電話了,哭的那個委屈,你抽空就去看看。”
解冷抿着嘴沉吟了片刻說:“您生病住院安娜來看了嗎?問一句了嗎?她哭一下您就這麼擔心,媽,她是安娜不是你女兒。”
“她不是忙嗎?而且安家這麼大的家族,我們讓她受了委屈,以後還怎麼合作?”
“媽,公司的事情我會處理,您以後不要管了,我們解傢什麼時候叫女人管過公司,什麼時候要靠着女人才能生存下去?”
解冷涼涼的說完,解迎章呵斥了他一句:“解冷,你說話注意點,你媽可沒好利索。”
解冷睨了眼解迎章,淡淡開口:“我先回去了,一會兒解含過來,晚上我就不過來了。”
“兒子,你聽媽一句,和白可離婚吧,安娜纔是你最終的選擇。”
秦逸說的有些急切,但不妨礙解冷聽得真真切切,他扯了下嘴角冷冷看着秦逸:“好啊,那媽您親自跟爺爺說吧,這
場婚事是爺爺主持的,他同意的話,我馬上就跟白可去領離婚證。”
“還有,和安家的事情您就不用操心了,我不是三歲小孩子知道怎麼解決。”
“兒子,媽可以讓步,你不跟安娜結婚也可以,只要白可離開解家,你怎麼樣都行。”
秦逸以爲自己後退一步,解冷就可以接受,但她低估了白可在解冷心中的地位:“媽,那我和她離婚然後在外面繼續和她在一起,您就高興了?”
說罷,他朝解迎章頷首,就離開了病房,秦逸在病房內瞪着解迎章:“瞧你養大的兒子。”
解迎章嘆了口氣:“你這又是何苦呢?”
白可看着微博越看越頭疼,索性不看了,下樓翻了翻冰箱,發現那天晚上煮的排骨還有,她撇撇嘴,將排骨拿出來,炒了一個紅燒排骨,悶了一點飯,等飯好了,她自己端着跑到客廳打開電視吃飯。
吃着吃着,電視裡就開始播放娛樂新聞了,某某男星出軌了,某某女星離婚了,某某童星長大了之類的,然後不出意料的聽到了木子的消息,以及她之前看到的一切新聞,木子已經起訴JIE,又在網上公開性質的抹黑解冷,孰是孰非搞得娛樂圈烏煙瘴氣。
白可暗自嘟囔一句:“一個好好的前途無量的歌手,爲什麼非要跟自己的前途過不去呢,對手是解冷,戰鬥力無法估量。”
“我作爲JIE的藝人,是非常清楚JIE是一個什麼樣的公司,我和JIE的總裁解總已經認識超過二十年,他什麼爲人我最清楚不過,我相信老天爺自有公道。”
白可擡了下頭,看了眼電視里正幫着解冷說好話的安娜,她是娛樂新聞的常客,幾乎每天都有她的消息,這一次不顧網絡上對她的小三言論,還要站出來爲解冷說話,難道不是越描越黑?安娜,你真的下的一手好棋啊。
白可默默爲安娜點了個贊,然後果斷換了頻道。
“還有飯嗎,給我盛一碗。”一道低沉的男聲傳來,白可回了下頭:“有的。”然後起身去給解冷盛飯。
只剩下一小碗了,解冷也將就着吃了,難得今天做了紅燒排骨,恰好是解冷喜歡的菜色之一,他幾乎將排骨都吃掉了,而且吃相很優雅,慢條斯理的。
“站住,我有話跟你說。”
解冷瞟了眼要上樓的白可,白可停住腳步,淡淡開口:“什麼話?”
“公司最近的事情你都聽說了吧,最近我會很忙,媽會在醫院多住一段時間,你有空的時候多去老宅看看爺爺。”
白可點了點頭,說:“知道,我會去看爺爺的。”
“網絡上的新聞你都看到了?”解冷看了眼平板上停在的頁面,白可撇撇嘴:“看到了,說的有模有樣的。”
解冷睨着她,末了嗤笑了聲說:“可不是,說你爲了錢飛上枝頭變鳳凰,說的還真不懶。”
“你……是的,一開始我是爲了還債,可現在我不是的……”
白可聲音越來越弱,這幾天發生了秦逸的事情,她想說的話等了三四次都沒有說出口,想再說就難了。
“白可,你還想解釋什麼?”
“我沒有再爲了錢跟你在一起,我和你結婚,我和你生活了這麼久,什麼時候貪圖你了,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知道。”
“就因爲知道,才怕看的不清楚。”解冷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撂下筷子,用紙巾擦拭了下嘴角說:“這幾天回家不定時,你不用等我,公司那邊我給你請假了,最近非常時期,你儘量少出門。”
白可愣了下,說:“我看到安娜給你的支持了。”
解冷眼神看向她,不言語,似乎在說:“所以呢?”
白可自顧說着:“沒什麼,就是覺得她很好,在你需要澄清的時候給了你最重要的幫助。”
“而我,什麼都做不了,反而是累贅。”
白可淡淡說罷,轉身去了廚房,是的,她是個累贅,每當關鍵時期就要被軟禁。
而安娜,大家族的孩子,影視歌三棲的當紅藝人,表演學院畢業,無論哪個方面,白可都是遠遠被落在後面的,從一開始她就應該知道,她和解冷的結合是個錯誤。
“小可,你還好嗎?”
“我還好,你別擔心。”
過來兩秒鐘,電話打過來,白可跑到陽臺接聽電話:“阿炎。”
“小可,你在家嗎?”白炎坐在車裡問着,白可對着空氣點了點頭說:“在家呢,你也知道最近發生了什麼,網絡上都說的沒邊了,我只能在家裡窩着。”
白炎頓了頓,說:“我在你家門口。”
白可驚訝了下,回頭看了眼正從浴室出來的解冷,小聲急匆匆的說道:“我出去一趟,白炎過來了。”
解冷走到陽臺遠遠瞧見院子裡進來一個男人,不是白炎又是誰?目光沉了沉,他半眯了下眼睛。
他倒是忘了,木子是白炎公司的藝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