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秘術不算複雜,但媳婦姐姐說它與所有的術不同,世間大多道術都是以氣馭符,蘇秘卻是以氣破符。
深夜我終於弄懂了修煉要訣,趁着媳婦姐姐興致不錯,沒有立刻嘗試,而是問她戴面具的是什麼人。
我以爲她會說,但問出來她臉色立刻變冷,哼了聲說,“休息吧,別想着報仇,你爺爺也不希望你去報仇!”
爺爺……他死前沒把話說完,可我知道他要我和東子別去報仇。
但我做不到,東子也做不到。哪怕我們學不到本事,只要長大了有力氣,同樣會去報仇。
“聾了?”媳婦姐姐見我不回話,冷冷的問了句。
我諾了聲,趕緊點頭。她見狀嘆了口氣,眼神奇怪的看着我,起身說,“雖然沒有婚禮,但我們是夫妻,要有信物。”
我想起了爺爺給的手鐲,不過信物都是要成雙成對,它算不得。
媳婦姐姐從梳妝檯拿來一個木盒,打開后里面有兩枚戒指,款式完全一模一樣,只有戒面的寶石一顆純黑,一顆是粉色。做工精巧細緻,即便不懂珠寶,也知道它肯定很貴。
她拿起黑色的戒指要給我戴上,我急忙縮手說,“太貴重了,我不要!”
我不想要她給的,想將來賺錢了在給她買。但媳婦姐姐眼神變得很冷,拿着戒指懸在空中,感覺不戴上她就要發飆了。
沒辦法,只能委屈的將手伸了過去,戒指很暖,戴上去的感覺也很怪,若有若無,卻又像是跟手指粘合在了一起。
隨後她身出纖纖玉指,我急忙拿起粉色的那顆幫她戴上。
“睡覺吧!”戒指戴上後她看都沒看,“往後只要聽話,這裡就是你的家。”
我心裡不是滋味,奈何又沒有去處,何況學不到本事,將來用什麼報仇?哪怕她討厭我,現在也只能粘着她。
我老實的爬上牀,她側身就睡了。我怎麼都睡不着,腦袋裡想的還是蘇秘。丹田想要納氣,就必須要貫通經脈,周天運行後才能氣聚丹田,然後隨着運行開始增長。
修煉的方法很像我看過小說,然而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加上我體內的氣根本無法捕捉,更說不上控制。
嘗試了幾次,天就已經亮了。
媳婦姐姐還沒醒,嘴裡咕噥着,翻過身就將我摟住,往她懷裡拉。
“老婆!”我輕輕喊了聲,她沒醒。大着膽子就靠在她懷裡。
我也是第一次跟女孩有過這種接觸,臉紅心跳,不知道要做什麼,只是看着她的俏臉,心裡有些悸動。
村裡的叔哥輩們經常玩笑,說老婆是要脫光了摟着睡的,我想想都臉紅,只敢大着膽子在她臉蛋上親了下,然後快速躲到被窩裡。
我等了會媳婦姐姐還是沒醒,鑽出來看着那宛若桃花的紅脣,忍不住偷偷湊上去想親,可是剛靠近,她的大眼睛就睜開了,靜靜的盯着我。嚇得我哆嗦了下,紅着臉縮進被窩裡。
過了好幾秒,媳婦姐姐突然掀開被子,用腳踹我,邊踹邊罵:“你個小色鬼,就知道偷偷摸摸,沒出息,給我滾下去。”
我抓着被子滾到牀底下,她就穿着薄薄的睡衣坐在牀上,獨自發脾氣。
我心裡有些不爽,她自己摟我睡覺,現在還倒打一耙,而且什麼叫偷偷摸摸沒出息?要是光明正大的親,她還不把我打死?
寄人籬下,我也不敢頂嘴,灰溜溜的將被子抱到牀上給她蓋上。早上她沒有換衣服,應該是不打算出門。果然,吃過飯她就開始教我蘇秘,在她指點下終於有了進展。
我心裡也很高興,只要能使用血刃,就能離開這個母老虎。重要的是東子在集市上看見黑衣人,說不定他們就在附近活動,媳婦姐姐說要告訴我信息,可是問過幾次都被搪塞,顯然是不會幫忙,我只能自己去找。
日子都在修煉中度過,媳婦姐姐對我又打又罵,說我蠢,是個白癡。但第一縷氣在丹田生成的時候,我開心的跑去給她看,看着從我指尖冒出的淡黃色靈氣,她淡淡的哼了聲,說她一歲就能做到。
我頗受打擊,但要怪只能怪爺爺,他沒有從小就教我,而且要是學了蘇家秘術,村裡的人也就不會死。
可他們爲什麼都沒學會?我父母又去哪裡了?我問過媳婦姐姐,她說不知道。
半月的時間裡,我基本能做到隨心控制體內的靈氣,媳婦姐姐說勉強踏入第一境,開始教我使用血刃,也就是木盒裡的那把小刀。
靈氣注入的時候,短刀會突然爆出紅光,可以開山劈石。
終於,她又要出門,吩咐小綠看着我。送她走後,我知道離開時機到了,不過想要用雙腳走到集市不可能,加上小綠白天寸步不離的跟着,要走只能是晚上。
白天小鬼頭來玩,我趁機託他告訴小靈,晚上騎着媳婦姐姐家的石獸送我離開,話是帶到了,就是不知道小靈會不會來,但想想我們一起玩耍的交情,應該會來。
我心裡有事,天黑就去睡了,小綠不敢進屋,外面守了會也回去睡覺了。
小綠一走我就翻爬起來,準備一走了之,可是想想不妥,要留封信,但媳婦姐姐家都是筆墨紙硯,我不會用,最後找了截小木棍沾着墨汁寫:老婆,我走了,等我長大了再回來。蘇巖。
我想長大了,什麼事都能做了,重要的是她不能隨意的打我了。
突然要離開,心裡還是有些酸,到門口又想起來手鐲,不管她看不看得上,那都是我身上最值錢的東西了。我小心的用紅布包起來壓在信上。想了想又在後面加上:手鐲是我送給你的。
最後看了眼歪歪扭扭的字,感覺滿意了,又將牀上的被子疊好,悄悄出了門。
府上的人都休息了,但到門口沒見小靈影子,心裡有些着急,怕時間久了被發現,如果實在沒辦法就只能自己騎着石獸走了。
正打算這樣做的時候,陰影裡傳來喊我的聲音,是小靈,我過去她就把我拽到黑暗裡,問我:“你真要走啊?”
我點點頭,她又問,“是不是和你媳婦吵架了?”
我說沒有,只是想要去報仇。小靈這纔沒問,拉着我跑到門口,燈光下我纔看見她背上揹着個包袱,急忙問:“你這是幹什麼?”
“跟你走啊!”小靈癟了癟嘴,“要是回來,你媳婦還不扒了我的皮。”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本來是想讓她把石獸騎回來,現在倒不如我自己離開省事。但已經飛在空中,而且府上的燈全都亮了,回去連我都走不了。
路過屍王領地,金色的大土堆旁邊多了個小土堆,應該是東子。小靈讓石獸繞了圈,然後朝着集市方向飛去,午夜的時候落到山裡,我們抱了些枯葉把它藏了起來。
下山的時候小靈要來牽我,但石獸上我就不讓她摟,急忙縮了下手。她不滿的問:“你害怕你媳婦是不是?”
我臉唰得就紅了,現在都出來了,再回去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也不會留下味道了,只是她不喜歡,我就不想做。
不管怎樣,這段時間,我們都是睡一起,她是我老婆。
我和小靈爲這事爭吵,同時藉着月光下山,但到集市外的出山包上,她突然拉着我躲到樹後面,我正要問,遠處就走來一行人,穿着白衣披麻戴孝,男男女女都有。
人羣中間還有八人擡着一口大棺材,旁邊還有人不斷散紙錢,一路飄飄灑灑。
詭異的是二三十人走在山路上,周圍卻悄無聲息,而且那有大半夜送葬?
我手心全是冷汗,兩人都不敢動,直到隊伍走到過來,我眼睛頓時瞪得老大。剛纔離得遠,月光也不亮,以爲只有披麻戴孝的白衣人,現在距離拉近了,發現後面還有二三十個黑衣人,臉上全都帶着面具。
那面具對我來說太熟悉了,直到隊伍走遠,我才癱坐在地上,捏着拳頭說:“他們就是害我村子的人,我們要跟上去!”
小靈俏眉微皺,“那我們要跟遠點,那羣人不好惹,棺材裡怕是還有東西。”
我也不是莽撞的人,否則剛纔就衝上去了。他們走遠後我們纔跟了上去,到山腰的時候天就要亮了,那羣人擡着棺材進了三間瓦房,我和小靈纔敢稍微靠近。
送葬的人還是悄無聲息,將棺材放在院裡的桌子上,轉身就朝着山下走,只留了兩個黑衣人。此時瓦房裡才走出兩人,卑謙的來到黑衣面具人前面,腰桿一直彎着。
黑衣人態度也很冷,“李老三,李老六,你二人看着棺材,晚上我們就來取走,出了問題要你們的命!”
我和小靈不敢亂動,黑袍人吩咐完後就走了。
黑衣面具人一走,李老六就抱了酒出來,李老三抱了只老母雞,我以爲要煮了吃,但放在門口就把我嚇了一跳,那老母雞竟然有四個頭,蹲在門口一動不動,八隻眼睛來回掃視。
盯得人頭皮發麻。
他們邊喝酒邊聊,李老六問,“哥,你說棺材裡是啥玩意兒,丟了還要我們的命?”
聽得出來他們對黑袍人不滿,而且也不是太在意棺材裡的東西。
李老三嘬了口酒,“還能是啥,蘇家村老墳裡的東西唄,姓白的這些日子一直在找,嚇得他們白天不敢出門,只敢晚上搬運。”
孤墳裡的東西?我愣了下,而他們說的姓白的,應該就是媳婦姐姐,小靈喊過她白姐姐。
媳婦姐姐想要的東西,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