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靈,你今天不是請假了嗎,怎麼會來的?”
張涵涵放下手中剛完成的文件,站起來,伸展一下腰肢,做個簡單的腰部運動,見程靈走了進來,連忙湊過去。
“我的天,你的頭怎麼搞成這樣?別告訴你請假就是去打架,哎呀,很痛是吧,那麼狠。”
“去醫院啊,怎麼頂着傷回來,這可不算工傷,不會有得賠的。”
張涵涵特意打趣一下她,沒想到程靈一點反應都沒有,恍若完全沒聽到。
“總裁在嗎?”
“啊?在,在的。”
“裡面有人嗎?”
“沒,沒有。”
沒有,指的是沒有客人或者同事,這是他們總務室常用的話語。
程靈二話不說,直奔總裁室。
“喂,你等等。”
張涵涵緊跟在背後,程靈卻絲毫沒有理會她。
看着程靈門都不敲,一臉怒容地走進去,張涵涵不僅扶額露出一張同情的臉。
她還想告訴程靈,總裁今天心情不好,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最好不要招惹。
好吧,她說得太晚了。
哎。
平時程靈性格挺沉穩的,今天這事怎麼了,跟吃了火藥似的。
只希望她能夠控制住自己的脾氣,總裁給她什麼任務,乖乖聽話去做就好。
在她心裡,還以爲是席時澈急叫程靈回來上班,所以程靈才滿肚子火呢。
啪的一聲關門聲,非常響亮,驚擾到埋頭工作的席時澈。
他好看的眉頭蹙起,非常不悅地擡頭,眸子裡迸射出熊熊烈火,似乎隨時都可以把人燃燒殆盡。
“有事?”
見到進來的人是程靈,他眼底的那抹怒意才稍微消退一些。可觸及程靈額頭的傷痕,他那深邃的黑眸微微收緊,似乎醞釀着暴風雨。
程靈忍着心中的怒氣,她輕輕地深呼吸一口,調整好思緒,“席時澈,我有件事想問你。”
席時澈擱下鋼筆,雙手交握地放在桌面的文件上,就好像程靈是來跟他彙報事情的。
“程雯被捉走,這事你知不知道?”
她顧忌席時澈的脾性,給他面子,沒有直接質問,而是用一種較爲緩和的語氣去問。
“你在懷疑我?”
席時澈半眯着眼睛,交握的指尖微微蜷縮,拇指在虎口上來回摩挲,無一不泄露他的不悅。
被說中心事,程靈怔住片刻,垂下的眼眸再次擡起,“沒有,我是想問你,程雯被捉走,這件事你有沒有收到任何的風聲?”
席時澈看着程靈片刻,他換了個姿勢,閒適地背靠在老闆椅上,半眯着眼睛,“沒有。”
“程雯是被一羣僱傭兵在酒吧明目張膽地捉走,竟然沒有流出任何風聲,你覺得,這裡面會有什麼文章?”
“京城是什麼地方,難道連僱傭兵出現都值得那麼驚訝?”
席時澈每一句都撇得很清,這種長期訓練桌面談判的老狐狸,程靈根本就套不了話。
“程雯家裡都要破產,揹着一大堆債務,綁架她能有什麼用?她根本就沒錢,整個京城有誰不知道?”
程靈步步相逼,可席時澈輕輕鬆鬆一句話就把她費盡心思所想的問題丟回去,或者是兜了一個圈。
“這不是要問綁架她的人嗎,還是說,你在質疑我?”
“僱傭兵明目張膽地捉人,卻毫無風聲,而且程雯什麼都沒有的人,除了你,還能招惹什麼大人物呢?她並沒有對你做出任何傷害性的事情,程武的死,我跟他們家的恩怨兩清了,你就不能放過她嗎,席時澈,難道你的心就那麼喜歡見血?”
程靈真的不想再搞出什麼命案,程武死不瞑目的眼睛,她連做夢都一直夢着,他詛咒自己的那些話,就算不迷信,卻依然心有餘悸。
“說那麼多,就是不相信我!”
“席時澈,我......”
程靈很是焦急,她很清楚席時澈的性格,如果他真的要一個人死,那個人絕對活不了。
席時澈站起來,雙手撐在桌面上,身子緩緩向前傾,目光極具侵略性,緊抿的脣瓣似乎在壓抑着某種深沉的感情。
“出去,馬上滾出去!
”
“席時澈,你......”
“既然不相信我,認定是我做的,那你去找啊,看找到的是人還是屍體。”
席時澈嘴角噙着淺笑,烏黑幽深的眼眸陰鷙冰冷,沒有一絲的笑意,他的這句話,像是一種提醒,也像是警告。
程靈貝齒緊咬着下脣,精緻的小臉一下子變得刷白,緊握成拳的小手稍稍鬆開,“我會找,一定把人找回來。”
像是下了某個誓言,又像向他進行挑釁,程靈只丟下這麼一句話便轉身離開。
程靈的關門聲,伴隨着席時澈甩東西的聲音。
儘管聽到身後巨大的響聲,她也沒有回頭。
總務室的人全都聽見總裁室裡發生的聲響,程靈走回來,準備拿回包包,繼續招人,人還沒回到辦公桌,卻被張涵涵一把抓住。
“我說你到底幹了什麼事把總裁氣成這樣,等總裁消消氣,快點進去道個歉。”
張涵涵心中不免懊惱,早知道剛纔就應該叫停程靈的,現在事情鬧得那麼大,明天能不能再來上班都是個謎。
程靈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包包,對張涵涵說,“幫我再請幾天假,這幾天我不回來,有什麼事給我電話吧。”
席時澈讓她找,那她就去找,程靈纔不相信,她會找不到一個人。
此時的總裁辦公室,一片凌亂,席時澈拿起手機,按下一個熟悉的號碼。
電話接通,那邊的人恭恭敬敬地喊了他一聲,而那說話聲中透着點點的顫抖,似乎在害怕什麼。
“人處理掉,馬上!”
程靈一大早就出門去了程武家,那她額頭上的傷就一目瞭然了。
本來就沒想讓程雯活着,現在她就更沒有資格活着。
然而對方那邊停頓片刻,沒有馬上回應,直到聽到席時澈不悅的尾音,才顫抖着應了一句,“席,席少,真的很抱歉。”
“人被救走了!”
“救走?”
席時澈輕輕也重複着這兩個字,然而聽到這話的人,卻感覺到一雙利刃擱在他的喉嚨,似乎會隨時要了他的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