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的聲響消失,衆人紛紛低頭垂眸,看着那一雙鋥亮的黑色皮鞋從眼前走過,後背倏然一陣寒涼,恍若一條兇狠的毒蛇攀上脊背,他們絲毫不敢有一分一毫的動彈,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大聲呼吸。
他們是愛看笑話,可現在是席少的笑話,誰敢看呢,唯恐自己稍微動一下,都讓席少給誤會。
被戴綠帽的男人不好惹,被戴綠帽的隻手遮天的男人,不能惹。
頭不敢擡,眼睛不敢動,然而耳朵卻是豎起來的,都想看看,席少會怎麼折磨和報復這一對狗/男女。
在場的都是商業圈上混着的人,銳日集團瘋狂茁長的這些年頭,可是搶走不少人的資源和項目,想看他倒黴的人也不少,正好,門外這一堆人就有好幾個。
女人憤怒之餘,又覺得解恨,愉悅,她們能看出席少對程靈有些不一般,至少帶她出席這麼重要的宴會,算是給她正名的。
席少這樣的大人物,怎麼可能還留着這麼一個女人,程靈這次給他丟了天大的面子,換了是任何人,不直接掐死,都會讓他們生不如死。
席時澈信步從人羣中走了進去,目光鎖在程靈脖子上那淡淡的牙印,波瀾不驚的眸子稍稍收緊,她衣衫不整,跨/坐在唐雨澤腰間的畫面,異常的刺眼。
他的目光陰冷得如同吐着舌子的毒蛇,失去大半意識的唐雨澤,此時還分不清楚狀態,他扯了扯程靈的衣服,程靈眸子冷了冷,一巴掌甩了過去。
這個時候就該清醒點!
她擡眸看向席時澈,強忍着心中攀升的寒氣,挪挪乾澀的粉脣,“這是意外,你能聽我解釋嗎?”
倏然,一件外套扔在她身上,暖暖的,帶着點菸草味,那是席時澈的味道。
“穿好,跟我走!”
低沉暗啞,篤定,卻毫無感情!
衆人驚訝地擡起頭,怎麼可能?就這樣?沒有掌刮?沒有恐嚇?沒有暴力?沒有報復?
什麼都沒有,甚至連拋棄都沒有。
那可是席少,有潔癖的席少,別人碰過的東西,他
絕對不會再碰。
曾經一個女模特跟了他,上天橋跟一個男模特搭檔,兩人只是工作上有的肢體接觸,席少都接受無能,直接把人甩了,還說他不要別人動過的東西。
這還是他們認識的席少嗎?
在場最失望的莫過於那些千金,她們看向程靈只有滿滿的嫉恨。
穿上席時澈的外套,程靈一把跳了下牀,然而身上的藥還沒完全卸退,大腿一時腳軟站不穩,跌坐在地上。
這畫面給衆人的感覺就是,被疼愛太多,雙腿發軟啊,大家都是有過經驗的人,心照了。
唐雨澤感受到身上那軟軟的涼涼的人不見,他急躁地站了起來,然後想要伸手去碰她。
倏然,一道勁風把他摔在牆上,呯的一聲,劇烈的疼痛傳遍體內,唐雨澤咳嗽幾下,吐出了血來。
此時的他,終於清醒過來。
看到眼前驚訝的衆人,凌亂的室內,以及跌坐在地上的程靈,他稍微有點明白過來。
是那個女服務員,竟然給他下藥!
唐雨澤的眼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弄丟,一雙溫潤的眸子微微垂下,遮住兇猛的恨意。
這抹恨意,除了對那個服務員,還有對席時澈。
席時澈向個沒事人一樣,邁着堅定的步伐,信步走出房間。
他的眼神沒再在房間裡逗留,包括房間裡跌坐在地上的程靈。
走過衆人跟前時,女人全都冒着心號,剛纔席少踢掉唐雨澤的那個畫面,簡直帥爆了,她們很懊悔,爲什麼剛纔沒有拍照呢,程靈那點小事算什麼,她們竟然拍了下來,而席少凌厲決然的風姿竟然沒能拍下來,好想哭啊!
他們的席少,怎麼那麼帥,那麼牛逼呢?
程靈看着那道漸行漸遠的身影,她強行支撐着虛弱的身子,跟了上去。
“啊澤!”
一道倩麗的身影從不遠處跑了過來。
範青青也是剛知道這件事,她都快要氣死了。
剛纔聽到廣播播放那曖/昧的聲音,她是非常興奮的,雖
然不知道是什麼人弄的,可那簡直就是上天送她的禮物,因爲這把聲音,絕對能夠把席時澈引過去的。
她也看到凌霄帶着人去找,而衆人也跟了上去,她知道,程靈的好日子到頭了。
卻沒有想到,裡面的男主角竟然不是她準備的,而是唐雨澤。
那一刻,她簡直難以置信。
然而看到席時澈出現,範青青就知道,這下唐雨澤糟糕了。
一開始,她不敢出現,唯恐程靈會把她扯下水。
這跟她想的完全不同,在她腦海裡,席時澈見到程靈跟別的男人曖/昧滾牀單,照理是甩掉她,然後狠狠地報復的。
可他卻做出出乎衆人意料的決定,可從席時澈對待程靈的態度,又不像是沒事,可他就是那樣的淡定從容,波瀾不驚的臉上讓人察覺不出的情感。
所以,只有在席時澈離開後,她纔敢出來。
戲碼真是陸續有來啊,主角一個走了還有另一個,衆人看着飛奔進去的範青青,對她也少了之前的挖苦取笑,而是增添了一抹同情。
自己的未婚夫跟前任搞在一起,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加可憐的嗎?
範青青是想要大新聞來掩蓋她之前的醜聞,可她怎麼都沒有想過要用唐雨澤的。
唐雨澤什麼脾性,她很清楚,這下肯定是被陰了,他絕對不會放過陰了他的人,那調查的過程,肯定會查到她。
“阿澤,你竟然......”
範青青明眸染上一層水霧,像個易碎的陶瓷娃娃,經受不住眼前的打擊。
唐雨澤暗咬牙關,強忍着身上的劇痛站了起來,“我被陷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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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絕對不會放過她!”
*
席時澈纔剛走幾步,凌霄便追了上去,看着他這冷然孤傲卻透着孤獨的背影,好像看到曾經那個沐浴在血海中的少年,“你,還好吧?”
席時澈沒有轉過身,甚至腳步都沒有停下,陰冷的聲音恍若從地底裡爬出來,“這艘船上,還真多老鼠!它只配活在骯髒陰暗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