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的一聲，被歲月留下痕跡的大門發出尖銳的聲音，沉重雜亂的腳步聲帶着點點的倉忙，可以看出對方是跑過來的。
老管家擡頭看到入門的高大身影，他哽咽了一聲，“四爺。”
“什麼情況？”
席時澈的聲音帶着少許的微喘，目光越過老管家，落在寬大的牀褥上，牀上露出一張通紅的臉。
“我也不清楚，剛纔給太太送粥的時候，怎麼叫都叫不醒她，我以爲太太像之前那樣耍着小計謀，所以不敢離開，等了一分鐘，太太轉過身，臉上露出奇怪的紅霞，蔓延到脖子、雙手還有雙腳，所以我馬上給您打電話。”
席時澈快步走過去，直接掀開被單，老管家說得已經算是隱晦的，程靈渾身都像躺在熱水中，通紅髮熱，看上去的確不妥。
程靈緊閉着眼睛，像睡美人那樣沉睡，柳眉卻不舒地蹙起。
“程靈，別給我裝，快點睜開眼睛。”
“苦肉計不是每次都有效的。”
沒有任何的迴應。
指尖輕輕地碰觸到粉嫩的脣，描繪着優美的脣形，他貼在她的耳邊，舔着她有點發燙的耳廓，“再裝的話，我就要教訓你了，到時候就真的會受傷！”
狠話還沒說完，脣邊舔/舐的地方以閃電般的速度變得更加滾燙。
大手在她的額頭，臉頰，脖子，雙手四處流轉，掌心好像處於火焰之中，個火山似的。
烏黑的眸子一沉，聲音帶着難以壓抑的慌亂。
“探過熱沒有？”
老管家不敢有片刻的遲疑，他點點頭，“探了，四十二度，我已經給路醫生電話，他正趕過來。”
四十二度，簡直能把腦子都燒壞。
她竟然燒得那麼嚴重？
“酒精呢？”
“已經派人去買，應該趕回來了。”
他們之前備着的酒精剛好在上次席時澈發燒的時候用完，還沒有來得及購買，畢竟席家很少用到這類東西，平時一點小毛病都會叫路遠風帶藥過來，所以老管家也忽略了這個。
掌心的熾熱，燃燒着他的冷靜，席時澈腦海裡浮現出LINA的話，銳日
集團的唐總在四天前就被感染。
ARIS的感染的第一個特徵就是高燒不退。
若是唐雨澤在四天前被感染的話，那程靈與唐雨澤在密封的電梯裡相處那麼久，被感染的機率很大。
“讓交警廳清路，不管用什麼方法，五分鐘後，我要見到路遠風。”
路遠風若是從醫院過來，那個路程起碼需要半個小時，而且路上紅綠燈多，席時澈沒有這個耐性等待。
“是。”
鬼五應了一聲，馬上出去辦事，他能夠感受到四爺的急躁，所以一刻都不敢耽誤。
密封的地牢內，橘黃色的燈光灑在牀褥上，照得那張精緻的小臉越發的憔悴和脆弱。
老管家也走到一邊，拼命地給傭人打電話，看酒精買回來沒有。
所有人都忙成一片，席時澈緊緊地鎖在程靈的臉上，大手情不自禁的覆在她的臉上，似乎被這突而其來的冰涼驚嚇到，原本睡得沉穩的程靈拼命地搖着頭，似乎在躲着他。
“不，不要......席時澈......不要......”
她的聲音帶着少許的哭腔，乾澀的喉嚨發出的聲音很是沙啞，聽上去並不怎麼好聽。
而這聲音傳到席時澈的耳中，像是一雙無形的手，狠狠地揪住他的心臟，就連呼吸都如刀刺一般的疼痛。
“不，不想......我也不想的......”
“不要......這樣對我......我不想......恨你......”
她拼命地喘着氣，好像噩夢堵着她的胸口，讓她呼吸不了。
沙啞的聲音，哽咽之中帶着點哭腔，席時澈的心，疼得越發的厲害。
那幾個瘋狂掠奪的夜晚，除了一開始的掙扎，後面的她，都像沒有知覺的陶瓷娃娃，隨他爲所欲爲，正是這股冷漠和忽視，對席時澈的刺激更大，他很不討厭這種不被她重視的感覺。
他想要聽她求饒，想看着她屈服。
只是，她就是那麼的倔強，從來不肯服輸。
他的瘋狂，只來源於恐懼，他不想讓她離開他。
他從來都不想傷害她。
他怎麼捨得傷害她？
程靈揮動的雙手，被他緊緊地握住，席時澈溫柔地貼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別怕，不會有人傷害你，再也沒有人能夠傷害你！”
不知道是他的話安撫到她，還是高燒使她再次徹底沒知覺，這次，程靈安靜下來。
寂靜的室內，只有衆人的呼吸聲，以及雜亂的腳步聲。
“來了，路醫生來了。”
趙宏一直在大門守着，一見路遠風的車，連忙把人帶到地牢來。
“怎麼回事？”
路遠風看着這個潮溼的地牢，大吃一驚。怪不得趙宏早早在門外候着，若不是他，自己現在可能直接開車進大廳呢，誰會猜到他們竟然來了這麼個鬼地方。
再看看地牢的牀上躺着的程靈，約摸的能夠猜測到什麼來，看來又是某人在找虐，現在人出小問題，自己又幹着急又心疼的。
他以前都不知道，席時澈竟然有這種惡趣味。
“過來！”
席時澈的聲音透着一些不耐煩還有濃濃的擔憂，“她可能染上ARIS。”
原來路遠風還是一種看戲的心態，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被席時澈急着召喚過來，程靈也不是第一次受傷，權當這些是他們兩人之間的情緒。
可席時澈一提到ARIS，路遠風吊兒郎當的眼神立馬變了，變得異常銳利。
他拎着醫藥箱，快步走過去，手在程靈手腕的脈搏處摸了一把，再摸一下她的脖子，淺色的瞳孔收緊，“什麼時候發燒的？”
“兩個小時前。”
老管家最清楚事情，他連忙上前，等待路遠風的其他問題。
“有接觸過ARIS的感染者？”
發高燒有很多種情況，不一定是ARIS，可若是接觸過ARIS的感染者，那就不同定義，因爲ARIS的傳染能力很強。
“有，三天前。”
若不是知道程靈接觸過唐雨澤，他也不至於這麼的慌亂。
路遠風掀開程靈的眼瞼，仔細地檢查，“怎樣接觸的？”
“ARIS可以通過唾液，血液，還有性/交往傳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