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來越深,情越來越濃,再這樣親親我我下去,就要天亮了。
宋悅心終於打定主意要回家,君耀宸摟着她的腰不放手,脣更是貪戀她的芬芳不鬆口。
“我真的要回去了。”看君耀宸對自己難分難捨,宋悅心不由得猜測他肯定是因爲還沒得到所以才興趣濃厚,得到以後就會視她如草芥,連多看一眼也不願意,就如多年前對陸晴羽一樣,若是陸晴羽沒有跟他的朋友私奔,也許他早就膩味了,不會當陸晴羽是心頭肉,如珍如寶。
懷揣着這樣的情緒,宋悅心更堅持要回自己家,都說距離產生美,她和君耀宸就需要這樣的距離纔會有美感產生。
一直黏糊下去,早晚得膩味。
使勁掰開君耀宸環在自己腰間的大手,宋悅心一躍而起,頭也不回的往外走,離開君耀宸溫暖的懷抱,還真有些冷啊!
君耀宸坐在座椅上沒動,只是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如炬若有所思。
一直走到花園,宋悅心纔回頭,君耀宸沒有出來送她,他說的有好感,只是很輕薄的感覺吧,若真的難分難捨,怎麼不出來送送她呢,或者挽留她!
哦,不,君耀宸斷然不會挽留她,那不是他的風格,我們高貴冷豔的君總,他絕不會放下身段來迎合她。
宋悅心嘆了口氣,打開車門鑽進去,一眨眼便離開了君耀宸家的院子,只留下一縷香風。
站在窗簾後的君耀宸如一尊雕塑,悄無聲息,一動不動的看着宋悅心的小polo遠去,房間裡有恢復了無聲的寂寞,曾經習以爲常,但現在卻越來越討厭這種寂寞,如一塊巨石,沉沉的壓在君耀宸的身上,喘不過氣,也說不出話。
君耀宸揉了揉鼻子,聞到手上滿是宋悅心的馨香,抿抿脣,也是她的芬芳。
人才剛剛走,他又開始想念她了,這種想念像一顆毒草,在心底生根發芽開花結果。
甩甩頭,君耀宸強迫自己清醒,他回到電腦前重新開始工作,只有繁重的工作能讓他暫時忘記宋悅心,可是,當他筋疲力竭躺在牀上睜不開眼的時候,滿腦子想的又是她。
週末兩天,一天陪果果,一天陪豆豆,宋悅心一刻也沒閒着,雖說是週末,卻比上班時間更累,帶孩子,確實是個力氣活,而小傢伙卻精力充沛,玩一天也沒有倦意。
星期一大早,宋悅心在公司門口看到齊敬煊和冷嫣然,兩人拉拉扯扯,好不親熱,真是羨煞旁人。
宋悅心沒停車,直接進了地下車庫,上樓的時候,在高管專屬電梯裡遇到面紅耳赤的齊敬煊,忍不住調侃道:“齊總,豔福不淺哦!”
“什麼豔福,根本是倒血黴了!”齊敬煊說着摸出溼巾使勁擦去臉上冷嫣然印下的口水。
“冷小姐那麼漂亮,而且家世一流,完全配得上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難得看到齊敬煊吃癟,宋悅心眉開眼笑,繼續調侃他。
齊敬煊撇撇嘴,不屑的說:“漂亮有個屁用,根本就是隻母老虎,我真是怕了她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女人,小心心,快幫我想個辦法,怎麼才能擺脫她。”
“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知不知道多少男人羨慕你。”宋悅心忍住笑,一本正經的說:“冷小姐住院期間你可是鞍前馬後,在公司也見不到你的人,還敢說不喜歡人家?”
提起這事齊敬煊就氣得直跺腳:“你以爲我想去醫院,我也不想去啊,畢竟是我把車開翻了害她腦震盪,去照顧她也是應該的,結果倒好,她就像塊牛皮糖,把我粘死了,竟然一大早跑公司門口來告訴別人我是他男人,讓其他人別打我的主意,我快成公司上下的笑柄了,真是要氣死我!”
“齊總,你這是在秀恩愛吧,讓我們這些孤家寡人好羨慕啊!”宋悅心不放過機會使勁兒酸他。
“我去,羨慕個鬼啊!”齊敬煊連忙轉移了話題:“你和小君君怎麼樣了,沒把牀單滾破吧?”
“還能怎麼樣,就那樣唄!”宋悅心抿抿嘴,微笑中帶着些許不易察覺的羞澀。
旁人也許不會注意,但齊敬煊是人精,立刻發現宋悅心的笑容有問題,抓住就不放:“你們終於做了?”
齊敬煊直白的問題讓宋悅心的臉有些發紅發燙:“做什麼做,沒做!”
“不會吧!”齊敬煊誇張的膛目結舌:“小君君真的不行了?”
“他應該沒問題,是我的問題。”宋悅心不忍心讓君耀宸扣上“不行”這麼大頂帽子,連忙站出來替他澄清。
“你能有什麼問題?”在齊敬煊看來,女人不就是往牀上那麼一躺,不用出力,隨便叫喚兩聲就行了嗎?
這麼私密的話題說起來太尷尬,宋悅心搖搖頭:“不告訴你!”
“哎呀,你快說吧,你是不是性冷淡?”一旦齊敬煊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絕對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性冷淡”這頂帽子也不能隨便亂扣啊!
宋悅心的臉越來越紅,低着頭,讓人不能不往難言之隱上去想。
“該不會是小君君太兇猛了,你受不了吧?”宋悅心沒來得及否認,齊敬煊以爲自己猜對了,熱心的勸說:“你也要理解小君君,他憋了這麼多年,肯定有很多存貨需要傾銷,你就忍忍,等過段時間就恢復正常了。”
宋悅心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是不是不是,齊總,你真的想多了,我只是一直在糾結,耀宸對我到底是怎麼樣的感情,我知道我很雞婆,但我真的怕了,你知道嗎,我不想再受傷害,更不想用兩個孩子來逼他和我在一起,我想得到他真心真意的愛,是愛,不是將就,不是妥協。”
“你確實很雞婆,瞻前顧後真的好嗎?”齊敬煊換上一張嚴肅的臉:“如果我是你,一定第一時間告訴小君君他有兩個兒子,你們一家四口就可以開心快樂的在一起了。”
“沒你說的那麼容易。”宋悅心苦笑了一下:“你以爲我不想告訴他嗎,我時時刻刻都在想,特別是和孩子在一起的時候,我真想說……可是……”
“別可是了,你不敢說我幫你說!”齊敬煊話音未落,電梯門開了,正好是君耀宸辦公的三十三樓。
齊敬煊一個箭步衝出去,直奔君耀宸的辦公室。
待宋悅心回過神去追,齊敬煊已經站在了君耀宸的面前:“小君君,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齊總,別……”宋悅心心亂如麻,奔上去把齊敬煊往外拉。
看到宋悅心拉扯齊敬煊,君耀宸的眉頭緊緊的蹙在了一起:“把公司當夜場了嗎,拉拉扯扯不像話?”
“齊總,求你,別說,讓我自己說。”宋悅心壓低聲音懇求齊敬煊。
“好吧!”齊敬煊見她確實急了,撇撇嘴,轉身離開了君耀宸的辦公室,順便把門帶上。
君耀宸挑眉看着緊張不安的宋悅心:“你有話要說?”
“嗯!”宋悅心把心一橫,死就死吧,一直這樣忐忑不安遲早會把她給折磨死。
根據宋悅心的表情推斷似乎不是什麼好事,君耀宸冷冷的開口:“說!”
宋悅心鼓足勇氣說:“我有一個兒子……”
許久沒有聲音,君耀宸揮揮手:“我知道,繼續!”
“你想見見我的兒子嗎?”宋悅心打算當着豆豆的面告訴君耀宸這是他的兒子,不知道他會不會驚訝得合不攏嘴。
君耀宸好幾次要求宋悅心帶孩子去和果果玩她都沒有答應,此刻又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想讓我見嗎?”君耀宸覺得他想不想見不是問題的所在,宋悅心想不想讓他見纔是關鍵,決定權始終在宋悅心的手上。
“我想,可是我害怕!”宋悅心頓了頓,在君耀宸疑惑的目光注視下堅定的說:“你必須答應我,不管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把孩子從我的身邊帶走!”
君耀宸更加不解:“你的孩子,我爲什麼要帶走?”
至從和孟悠遠見過面之後,君耀宸每每想到宋悅心的孩子有可能是孟悠遠的,便很不舒服,對那個孩子,他也處於想見不想見的矛盾之中。
“答應我,不準把他從我的身邊帶走!”宋悅心再次重申,她需要他的保證。
“我答應你。”君耀宸雖然察覺到不對勁兒,但始終想不明白宋悅心爲什麼要這樣說,有些可能他不敢假設,思維便被困在了特定的範圍之內。
“好,今天晚上,你帶果果來我家!”宋悅心終於鬆了一口氣,走到門口,又回頭補充:“順便把離婚協議帶上!”
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她打算把君耀宸不會和她搶豆豆這一條加進離婚協議,以防萬一。
因爲早上宋悅心說的那些話,君耀宸一整天的心情都處於煩躁的狀態,反觀宋悅心,卻和平時一樣的輕鬆自在,一門心思的忙工作。
不容易熬到下班,君耀宸回去接果果,宋悅心激動的往家趕。
回到家不見楊珊瓊和豆豆,宋悅心連忙打電話,楊珊瓊的電話卻在家裡響了起來。
宋悅心習慣了媽媽出門不帶手機,便去楊珊瓊平時經常帶豆豆玩耍的地方找,可是找了個遍,也沒看到人影。
她失望的回到家,給君耀宸打電話,讓他別過來,君耀宸已經在路上了,聽聲音明顯透着不悅,宋悅心只能讓他繼續前行,盼着下一秒豆豆就會打開門跑進來。
直到君耀宸抵達,豆豆和楊珊瓊都沒有出現。
宋悅心坐上君耀宸的車,有些魂不守舍:“我們去吃飯吧!”
“你不是有話要告訴我?”君耀宸迫切的想知道,究竟是什麼事讓宋悅心眉頭緊鎖,讓他必須答應不帶走她的孩子。
有些答案在腦海中成型又被迅速的抹去,他只想聽她親口說!
“我……”宋悅心剛一開口,一直拽在手裡的移動電話響了起來,看到是陌生來電,她急急的接聽:“喂,哪位?”
宋悅心最怕接電話聽到壞消息,可是打電話的人偏偏把壞消息告訴了她。
“醫大附屬第二醫院。”接完電話,宋悅心的臉霎時間白成了紙。
君耀宸一邊開車一邊問:“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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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被人打傷,現在在醫院做手術。”宋悅心一張嘴,眼淚就滾了下來。
若不是手握方向盤,君耀宸定會把宋悅心攬在懷中安慰。
他騰出一隻手,輕拍宋悅心的手臂,以示安慰。
“媽媽不哭,不哭。”果果坐在宋悅心的腿上,用暖烘烘的小手擦去她臉上的淚。
宋悅心抱緊果果,眼淚就像斷線的珍珠,吧嗒吧嗒往下落,不管果果怎麼安慰也不能止住淚。
醫院並不遠,路上只有幾分鐘的車程,可是因爲晚高峰,道路擁堵,車速如蝸牛,宋悅心心急如焚,跳下車一路飛奔。
她在手術室外看到了哭成大花臉的豆豆,一個實習護士正陪着他。
實習護士告訴宋悅心,楊珊瓊兩根肋骨斷裂,脾臟破裂,送到醫院時已生命垂危,豆豆目睹了外婆被打,嚇得只知道哭,不說話,好不容易哄不哭了,才問出宋悅心的電話。
宋悅心哭得天昏地暗,她媽媽只是普通的家庭婦女,爲人和善,在外從未與人發生爭執更不曾結怨,怎麼會有人下這麼重的手。
君耀宸堵在路上寸步難行,給宋悅心打電話她也沒有接聽,等到道路暢通,君耀宸帶着果果趕到醫院,住院部幾十層樓,他不知道從何找起,只能打道回府。
夜裡收到宋悅心的短信,她要請幾天假,君耀宸回覆短信準了她的假,沒再打電話。
一連幾天不見宋悅心的人影,不光果果總唸叨,君耀宸心裡也是空蕩蕩的,從她的座位前經過,忍不住會嘆氣。
且不說兩人現在曖昧不清的關係,就是普通的上下級關係,君耀宸也認爲自己該去看看宋悅心的母親,可是打了很多個電話,宋悅心一直關機,他有些泄氣,暫時打消了去醫院看望的念頭。
君耀宸並不知道宋悅心這幾天過得有多麼痛苦,楊珊瓊還躺在加護病房裡,她每天守在外面,晚上就和豆豆睡陪護牀,整天渾渾噩噩,手機沒電了也想不起充電。
警察在黑網吧裡抓到了打楊珊瓊的兇手,是幾個不滿十八歲的未成年人,他們一口咬定是因爲上網沒錢纔會去搶劫並打人,沒有任何人指使。
雖然宋悅心懷疑是夏錦江的情人搞的鬼,但苦於沒有證據,只能忍氣吞聲。
七天之後楊珊瓊度過了危險期,轉入普通病房,醫生說再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但出院回家要臥牀休息至少一個月。
看着病牀上憔悴不堪的母親,宋悅心的眼淚就沒幹過。
楊珊瓊艱難的伸出手,輕拍宋悅心的臉:“悅心,別哭,媽媽沒事。”
“媽,我好害怕。”宋悅心撫着母親冰冷的手,全身不住的顫抖。
“別怕,媽會好起來的,不會丟下你和豆豆不管。”楊珊瓊有氣無力的說:“你瘦了……一個人太艱難,你去找豆豆的爸爸,把事情告訴他,愛不愛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事了,孩子……孩子最重要,你們一起照顧孩子,媽才放心……”
“媽,你別這麼說,我和豆豆只要你。”宋悅心害怕失去這個世界上最疼愛她的人,緊緊抓着楊珊瓊的手:“媽,你快點好起來,你說還要看着豆豆娶媳婦……”
“爲了你和豆豆,媽一定好起來。”楊珊瓊微微一笑:“你回去休息吧,這裡有醫生護士,沒關係。”
宋悅心擦乾眼淚站了起來:“媽,我回去給你熬湯,很快就來。”
“好,去吧!”
離開醫院,宋悅心直奔菜市場,買了些菜回去,做好之後便送去醫院。
在病房門口,宋悅心聽到楊珊瓊的聲音:“悅心從小脾氣就犟,你多包涵,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然後竟然是君耀宸的聲音:“伯母,你太謙虛了,你的女兒很優秀,是我的得力助手。”
宋悅心推開門,看到君耀宸坐在牀邊,房間裡多了一大束花和一個精美的果籃。
“你怎麼來了?”宋悅心快步過去,把飯菜放在桌子上。
君耀宸看到面黃肌瘦的宋悅心,心裡堵着的氣一下就順了,取而代之的是關心:“怎麼一直不開手機?”
“沒充電。”宋悅心不知道君耀宸和楊珊瓊說了些什麼,心懷忐忑的看向母親:“媽,這位就是我的老闆,君總。”
“小夥子很帥,年紀輕輕就自己開公司賺大錢了,有出息。”都說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滿意,楊珊瓊就處於這樣的狀態,連她的傷痛似乎也減輕了不少。
擔心母親說了不該說的話,宋悅心緊張的看着君耀宸,見他面色如常,才鬆了口氣,可是楊珊瓊接下來說的話讓她又緊張了起來:“悅心,豆豆快放學了,你和你的君總一起去接豆豆吧,豆豆看到你的君總一定會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