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倒鉤箭,其後連接繩索,溜它!”趙桓叫道。
趙桓的意思,是如同釣魚一般,利用繩索收放來消耗這頭大魚。
“殿下,恕臣抗令不遵之罪!”馬平叫道:“其體大力強,萬一發狂,拖曳船隻有傾覆之憂。”
聞言,趙桓冷靜了下來。
一頭鯨魚價值驚人,若是開拓成產業,更是好處無窮。
然而,趙桓肯定不願意把自己的命搭進去的。
“通知下去,能拿下此鯨者,賞銀千兩,官升三級!”趙桓祭出了法寶。
“殿下厚賞,末將領了!”應和中,馬平喝令放下小船,隨後噗通跳進水裡。
趙桓問道:“爲何下水?”
“待末將換到乙字號船上,去殺此獠!”馬平浮出水面回道。
“真猛士也!”趙桓讚道。
爲了不殃及太子,又想得到賞格,馬平真是拼了。
小船懷着滿滿地惡意往乙字號戰船劃去,藍鯨卻恍然不覺,只慵懶地曬着太陽。
馬平在乙字號指揮使接應下上了船,順利接管了指揮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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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非所有人都願意冒險,便如該船指揮使,便帶人到了另外一條船上去暫避。
藍鯨雖然溫和,體型確實實實在在的,誰知道擊傷後會有什麼後果。
“來人,跟着乙字號船,隨時準備接應!”趙桓令道。
副指揮使蔣震得令,立刻指揮船隻到了乙字號船旁。
等了一陣,只見其上令旗舞動。
“殿下,乙字號準備周全,即將放箭!”蔣震解釋道。
話音剛落,只見一道寒光倏地從乙字號戰艦上飛出,拖着粗粗地麻繩,往着藍鯨飛去。
噗嗤~
趙桓覺得聽到了槍箭入體的聲音,只見槍箭瞬間沒入藍鯨體內,鮮血飛濺。
嗷~
慘叫中,藍鯨嘩地跳出水面,復又重重砸進水裡。
一上一下時,乙字號戰船被帶動地搖擺不定。
“穩住,穩住!”馬平喝道。
“不好,大鯨正在下潛!”瞭望手叫道。
“放絞盤,改變船向,隨着鯨魚走,刀斧手準備,隨時斬斷繩索!”馬平叫道。
繃~
繩索嗡鳴,倏地繃直。
船頭猛地一沉,眼看着就要沉進水裡,又突地浮了起來。
緊接着船隻猛地加速,往前躥出去一截。
前面藍鯨瘋狂划水,帶着乙字號戰艦向前狂奔而去。
“皇天庇佑!”趙桓稍稍放下心來,喝道:“來啊,跟上去。”
“大丈夫當如是也!”費保緊緊抓着船舷,激動地叫道。
乙字號船上,馬平叫道:“放絞索!”
“繩索已經到底,放無可放!”
“保持方向,八牛弩準備,彙報傷亡。”馬平叫道。
“無落水者,重傷三!”
重傷,就是筋骨折斷,失去了行動能力的。
航海風險無窮,一場風浪便會有傷亡,因馬平並不驚慌,安排固定傷員後,喝問道:“船隻可有損傷?”
“龍湖輕微變形,並無大礙,十一艙壁板開裂,有滲水。”
“立刻堵住!”馬平喝道。
“指揮使,甲丙丁三船正在遠離。”
馬平回頭一看,只見三艘船船帆鼓盪,卻是漸行漸遠。
“鯨魚速度快,後方跟不上正常,打旗號,登州匯合。”馬平道。
“殿下,他們速度太快,跟不上。”蔣震滿頭大汗地說道。
趙桓目光牢牢地盯着乙字號,道:“全速跟近,務必不能丟失了蹤跡。”
“殿下。”費保道:“我等借的是風力,此時乃是逆風,只能走之字形借力。
乙字號乃是鯨魚拖曳,速度快捷,又是直行,絕無可能跟得上。”
短短几天,費保已經對海上航行有了不少的瞭解,因此替蔣震解釋了一句。
突然,蔣震又道:“乙字號旗號,於登州匯合。”
言下之意,便是讓其他三船先回,他們完成任務再回。
趙桓並不甘心,令道:“沿着血跡追蹤,或有所得,待徹底失去蹤跡再說。”
追了半個時辰,乙字號已經徹底失去了蹤跡,血跡自然也是找不到了。
“殿下,我等已經遠出外洋,目下天色將黑,必須迴轉。”蔣震諫道。
趙桓思忖片刻,道:“即刻起,乙字號船上將士,皆爲東宮親衛。若其不能回返,其家小皆有東宮奉養。”
“喏。”周雲清記下。
眼看是真的找不到了,趙桓方纔怏怏不樂地下令回航登州港。
於是,船隻調轉航向,直直向北行去。
因爲追着鯨魚行了兩個時辰有餘,船隊早就失去了自己具體方位,只是估計在田橫島東面大約百十里處。
若是尋常商船,直接往北走便可,左右不會錯過陸地的。
然而東宮在船上,當然不能冒險。
待看到海岸,再行折向北方,基本上貼着海岸再走。
這擱淺的風險不小,然而擱淺便登岸,其實危險不大,總比錯過陸地直接撞進大洋來的安全。
過了田橫島,便是東北向,彎彎曲曲隨着海岸,繞過成山,便是山東北面海域。
到了這裡,不時遇見船隻經過。
本朝海貿發達,山東至高麗、東瀛船隻無數,遇見實屬正常。
“殿下,此地距離登州還有四百餘里。”蔣震彙報道。
趙桓看了眼船帆,問道:“還需多久?”
“此時順風,若風向不變,至多兩天。”蔣震答道。
算下來,一天二百里路。
默默盤算一陣,趙桓道:“我等從雲梯關至登州,耗時十一天,比陸路快捷了許多。”
“且損耗更低。”費保道:“船上人員不過百餘,還是因爲保護殿下增設了許多。若是運輸糧草貨物,二十人足矣!”
“海運便捷,可見一斑!”趙桓嘆道。
全程沿海,航程大約兩千裡。
算下來的話,一個時辰大約走了十五里的樣子。
這個速度其實真不算慢。
便如大軍行進,一日正常不過一舍三十里地,平均一個時辰兩三裡而已,其關鍵在於士卒體力有限,夜間需要休息。
商旅速度快一些,不論馬車牛車,一日五六十里差不多便是極限,原因相同。
海船平均速度快,且能日夜兼程不需停下,確實比陸路快捷。
相同貨物,海船需要的人也少,自然能極大地降低成本。
其實運河速度也不慢,然而單船運輸量不及海船,同樣不如。
可惜,因爲利益牽扯嚴重,漕運一直走的運河。
當然,趙桓最關心地是馬平的情況,漕運入海的事,想操心也辦不了,只能由趙佶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