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保確實不清楚趙桓行止,然而計算的不錯。
不過當他與三阮喝上時,鄆州大營的軍兵已經集結完畢。
總計四萬五千兵,大多垂頭喪氣,鬥志全無。
本來是有八萬軍兵的,然而童貫迴轉,帶了三萬五千回京,用於加強開封防務。
算上原本要派往道州的軍兵,太子手下有軍十萬。
這麼強的力量,朝臣不放心,趙佶也不少那麼安心,生怕一覺醒來,黃袍加身的故事重演。
所以,童貫帶回去的,不但是精銳,更是心腹。
對此,趙桓並不在意。
十萬大軍在手,又是在開封城外,真的是天高任鳥飛,快活的緊。
只是此刻,四萬五千五軍兵,鴉雀無聲。
不是因爲五千東宮親衛的監視,而是劉延慶被拿下了。
劉延慶到來,趙桓喝問了他一句,便晾着他直到全部軍兵聚集。
然後,第一件事,就是拿下。
劉延慶當然是不敢反抗,只問道:“殿下,臣接管大營以來,兢兢業業不敢懈怠,如何只因怠慢殿下,便拿下治罪?”
“殿下。”劉延慶親衛中,最前面一個年輕人說道:“我父忠心爲國,多有戰功。若因些許疏失便予降罪,末將不服?”
“殿下,此乃劉延慶之子劉光世,現爲鄜延路馬步軍副總管。”韓存保悄聲說道。
趙桓聞言,不由地多打量了幾眼。
劉光世,名聲不小,因爲這傢伙與韓世忠、岳飛並列爲南宋中興四將之中。
目前,劉光世追隨劉延慶左右,官運亨通,三十歲就做了鄜延路馬步軍副總管。
這是因爲他有本事麼?
必須不是!
劉光世升官,都是因爲劉延慶運作的好,也能抓住機會抱大腿,其實沒什麼出色的表現。
原軌跡中,聯金滅遼北伐時,劉延慶派劉光世支援燕京,結果不但失期不至,連自己老子也沒救。
後來,因爲平定河北張迪之亂升官。
靖康時,劉光世託言夏人來犯而不起兵勤王,金人第二次南下時方纔出兵,只是開封已破,轉向南下途中遇到趙構。
大約是遇到的第一個較高品級的武將,趙構對劉光世頗爲優待。
劉光世一貫畏懼金軍,每逢奉詔移駐前線,大多不奉詔而設法退避,不得已出兵時,多不親臨前線而是坐守後方,以便必要時逃跑,至於虛報兵額,剋扣軍餉,貪污受賄,更是平常。
這樣的人能位列中興四將,可知趙構爲何能被金國再三摩擦了。
趙桓指着劉光世,問道:“你便是劉光世?”
劉光世道:“回稟殿下,末將正是。”
趙桓手一揮,輕喝道:“拿下!”
立刻有親衛上前,解了劉光世兵器衣甲,監押起來。
見狀,衆多軍兵起了騷動。
不過,距離暴動還遠的很。
太子拿人,可以辯解抗議,膽敢亮出刀兵,那就是謀反。
高俅前車之鑑不遠,可沒人想嘗試腰斬的滋味。
“殿下,我父子何罪?竟然無審問而拿下?”劉延慶叫道。
“稍安勿躁,片刻後揭曉。”趙桓淡漠地丟下了一句,揮揮手,令道:“傳令,錢車進來!”
立刻有飛騎奔出。
不一刻,五十餘輛大車駛進了大營裡來。
看車轍頗深,便知其上貨物不輕。
到了軍兵跟前,陳朕鵬跳上車,割斷繩子,一腳把上面的箱子踢翻。
嘩啦~
黃澄澄的小可愛,撒了一地。
嘶~
倒吸涼氣中,軍兵不由自主地往前擠來。
“肅靜,原地等候,膽敢擁擠者,殺!”陳朕鵬喝道。
“殺!”五千親衛齊喝。
這一下,軍兵們冷靜下來。
劉錡打馬而出,喝道:“熙寧第二將第三營指揮使牛黃,副指揮使蔡瑁,軍兵任狗,出來!”
這三人有心不出來,然而那一片軍兵全部避開,顯出來這三人。
避無可避,只得出到前面。
劉錡並不多看,按照趙桓的安排,繼續叫其他人。
用了一個多時辰,叫出一千五百人多人來。
不知不覺中,東宮親衛已經圍住了這一千五百多人。
“放下兵器!”劉錡喝道。
這羣兵一陣騷動,卻沒人放下兵器。
“放下兵器!”劉錡再次喝令。
爲什麼被叫出來,這羣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是有數的,如何敢放下兵器來?
諸人沉默中,牛黃大着膽子問道:“將軍,未知叫我等出來,所爲何事?”
“爾等嚴重違反軍紀,皆爲殺戮良民、奸**女之輩,罪在不赦!
爾等速速放下兵器,束手就擒,否則,鐵騎鎮壓,皆爲齏粉!”劉錡喝道。
牛黃看向趙桓,叫道:“殿下,我等軍餉不濟,糧草匱乏,爲求活命,不得不搶掠百姓,還請殿下明察。”
趙桓並不看這邊,只等劉錡處理。
作爲拒絕東宮招攬的存在,劉錡的處境相當尷尬。
爲了獲得趙桓的認可,並讓東宮上下接納,劉錡不得不主動接下惡人的角色。
因此看趙桓沒表示,劉錡喝道:“諸軍準備,鎮壓罪惡!”
“兄弟們,不……”
咻~
牛黃鼓動未畢,一箭飛來,直直從其嘴裡插入。
“殺!”
牛黃屍體尚未倒地,劉錡暴喝。
“殺!”
三千親衛立刻舉弓,同時放箭。
咻咻咻~
箭如雨下,撲倒無數。
“兄弟們,拼了!”蔡瑁抽刀大吼,就要衝過去。
劉錡已經打馬飛出,到了近前。
“死!”
暴喝中,劉錡出槍,把蔡瑁釘在了地上。
各親衛紛紛策馬,刀槍齊下,把躲過箭雨的罪兵殺死當場。
鮮血橫流,屍體堆積,十分駭人。
其餘軍兵都看呆了。
都是屍山血海淌過來的,不是沒見過死亡,只是屠殺自己人,實在太嚇人了。
因此,下達命令並帶頭動手的劉錡,在諸軍眼裡,形象大壞。
當然,劉錡並不在意便是。
這一千五百餘,都是證據確鑿的,或者殺人劫掠,或者姦淫民女,個個罪大惡極,絕對死有餘辜。
“來啊,砍下首級,鑄成京觀,以警戒全軍!”劉錡又喝令道。
全軍譁然,卻沒人敢廢話半句。
不一刻,偌大的京觀立在營門之外。
“秉殿下,罪兵處置完畢,請示下。”劉錡拜道。
趙桓看着京觀,指向劉延慶父子,道:“其上不夠圓滿,此間兩個頭顱放置最上,正好!”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劉延慶立刻哀求。
劉光世跳起來,叫道:“我父子皆爲朝廷命官,太子如何敢私自動手?”
劉錡不管那麼多,一槍捅殺過來。
劉光世雖然要反抗,卻無兵器,最終死不瞑目地腦袋放在了京觀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