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下了班去找大夥說說,買不買的,讓他們自己定唄,也不用勸。”
“嗯,那到是,你把話帶到就行了,別的不用管,我也就是盡份心思。你弄一套吧,弄套大點的,手頭稅費能湊出來吧?”
“那能。這麼多房子,要是都要的話,你不賠錢哪?”
“賠不着。我要是就指望着這五十來套房子掙錢可完了。再說也不可能都買。你們幾個要是想來省裡買也行,這邊房子多,到時候我給你打個招呼。”
“那不用,去那邊買有啥用啊?也不可能搬過去,班不要啦?剛纔這老闆說咱們這邊坑木場那塊兒要起房子,還說這個好呢,近。也是電梯房。”
“坑木場啊?你想在那買?”
“不是,這老闆剛纔說了一句。我買得起呀?”
“能啊,那也是我的,你要想買那我讓人給你留套大的。不過,我還是勸你來市裡,咱們那邊閉塞了,以後的發展肯定不能太好,市裡的話,孩子將來上學什麼的也方便。”
“行,我聽你的。我想着咱們同學肯定有不想去市裡的,要是這邊估計差不多。不是誰都想走,再說走了幹什麼呀?在這管着好賴能吃飯。”
“也是。那也行,兩邊都行,讓大夥自己選吧。就是這邊要等一等,估計得明年能蓋好,明年上秋以後了。”
“那也行。其實我都想在這邊買。這邊得比市裡便宜吧?”
“肯定要便宜,不過也便宜不了太多,得兩千左右吧。到時候區裡能要一部分,都談好了。”
“和區裡幹部住一起唄?”
“對,區裡分給幹部住。我就不陪你聊了,你去忙吧,讓大夥快點決定。有空去京城找我。”
“行,有空肯定去。那掛了啊。”
“嗯,白白。”
那老闆湊過來,給班長遞了根菸。班長擺擺手沒要:“我不抽菸。”
“誰呀?你那個同學?”
“嗯。坑木場也是他的。這小子,現在大發了。昨天我們在一起吃飯都沒說這些,我都不知道。”
“拿你們當哥們唄,說了像裝逼似的。這纔是牛逼的。說多少錢?”
“說得兩千左右。區裡買了不少。”
“哎,兄弟,幫我弄一套唄?定一套。”
“明年秋後才能蓋好,到時候你自己去買唄。”
“那我還買個屁呀?能輪着啊?遇着是緣分,你看你這就跑我這打電話來了,對不?幫我弄個名額,你手拿把掐的事兒。”
“打不了折,我不可能和他張這個嘴。”
“不用打折,賣多少我給多少,就是這不是排不上嘛。到時候哥肯定不讓你白忙活,行不?肯定不白幫忙。”
“那到是不用,要是有的話說一聲到行。我不敢和你保證。”
“那你就開玩笑了哥們,看你們這關係,你說話指定好使。我又不圖佔什麼便宜,就是定一套。這區裡一買,到時候咱們小老百姓能擠上啊?是不?”
道理確實是這麼個道理,區裡雖然人口沒多少,有錢人不少,擠一擠買套房子的錢大部分都能弄出來,借錢也不費勁。
要是真的知道區裡買了給幹部分,只要稍微有點頭腦的肯定得想辦法住過去。到時候一般人還真輪不上了。就那麼大一塊地能蓋多少?
班長有點爲難。但是關外人都有這麼個特點,就是好面子,好說好商量的情況下不太會拒絕別人。
“要不你直接打個電話問問不就行了?行就行,不行我也就死心了。”老闆把電話推了過來。
老黑想了想,也實在是落不下這個面子,拿起電話又給張彥明打了過去。這也就是張彥明始終用的是鋼都的號,要不然電話費都得叫他肉疼。
“嗯,老黑,怎麼了?”張彥明正和幾個安保員還有小姑娘一起吃烤串兒,用肩膀夾着電話接聽。
“就是,剛纔打電話嘛,這個公用電話的老闆聽着了,他想在坑木場買套房子,讓我問問你……要是不好辦就算了。”
“這有什麼不好辦的,自己蓋的房子。行,賣誰都是賣,你帶他去公司籤個協議交點保證金就行了。那什麼,不能白幫他,你把電話給他。”
老闆就貼在邊上豎着耳朵聽着呢,馬上喜笑顏開的伸手接過電話:“喂?你好老闆。”
“呵呵,”張彥明笑了一聲,聳了聳肩膀:“要買房子叫我哥們帶你去籤協議,交兩萬保證金。要是不買了保證金不退啊,到時候別鬧。”
“行,說好的事兒不能變。那個,老闆,我問一下,房子蓋多少套?區裡買了多少?能問吧?”
“一共……一千來戶,區裡定了四百套,具體數字現在不好說。你要是想要的話就去把協議簽了,到時候肯定有。
還有,我同學也不能白幫你忙,素不相識的,對吧?你給拿三千塊錢吧。你把電話給他。”
老闆皺了皺眉,把電話還給老黑。
“那什麼,我和他說讓他給你拿三千塊錢,這錢你收着。我給你三十個名額,一家三千塊,五千也行,你自己着摸吧。噢,就這樣。”
“好嗎?”
“有什麼不好的,現在是別人求你。你以爲好房子那麼好買呀?就這樣吧,我掛了。”
張彥明掛斷電話。
班長有點懵。這就三千?還可以要五千?那三十套下來,我靠,那不是十來萬了?馬上有點冒汗。
其實張彥明就是幫他湊房子錢呢,他家裡條件不太好,但是給錢他肯定不能要,也傷面子。
01年這會兒房子俏,不好買,拿着錢到處求人買房還得排號的有的是,要不然也不會把開發商一個一個喂的那麼得瑟。都是慣的。
主要是好房子太少。這會兒地產業還不是大踏步到處跑馬圈地粗製濫造的時候,還都聚在大城市精心打造項目。
“你這同學厲害。什麼時候聚聚唄?我請。”老闆點了根菸,說了一句。
“那挺難,他家搬京城去了,這次是我們同學聚會特意回來一趟。”
“他家裡幹什麼的?”
“原來就是選廠的工人,他也是。後來做買賣發了搬走了。市裡步行街那鞋城是他哥的。”
“楓城啊?楓城是他家的呀?”
“要是我有這同學,關係還這麼好,還上啥班啊?隨便給你個小項目,手指縫滴落點都夠你吃幾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