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彥紅給幾個人倒了熱水,去樓上把兩個姐夫叫了下來,大家就動手準備開飯。
張彥明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大姐夫的‘姐夫’,還行,長相挺端正的,一看就是老實人,看上去身體也不錯,沒有大肚子,也沒禿。
“這,怎麼叫啊?”孫紅葉有點懵。
張彥明在她小臉上捏了一把:“咱家的叫姐夫,姐夫家的叫大姐夫。笨笨。”
“我和你拼了。”孫紅葉張牙舞爪的撲上來:“豔豔來幫舅媽。”
“我不。”小齊豔條件反射的夾緊小胳膊,旗幟鮮明的拒絕。
“明知道二明要來,你和姐夫跑樓上幹什麼呢?”張彥紅埋怨了姐夫一句。
“我和姐夫下象棋呢,尋思着就下兩盤,結果忘了點了。二明又不是外人。”
“你可真行。”張彥紅到不是真生氣,剜了姐夫一眼。
“二明能喝兩盅不?”姐夫也不以爲意,扭頭問張彥明。說起來他和張彥明算不上熟悉,攏共也沒見過幾次面。
“二明不喝酒,他酒精過敏,你和姐夫喝吧,都少喝點,意思意思行了。”
張彥紅接了一句,對大姐說:“姐,你也看着點,別讓姐夫總喝,沒啥好處。”
“他平時不太喝,一頓兩盅酒,當活血了。這段時間有時候我晚上也整一盅再睡覺,感覺還挺舒服的。”
大姐笑着回了一句。
這邊本地人在家裡喝酒習慣用盅,那種五錢盅,也不拼酒,慢慢嘬,其實就是當個引子,樂趣,一般都不會喝大,對身體還是有點好處的。
“大姐你變了。”張彥紅指了指大姐,做出一副傷心的表情來。大家都笑起來。
這事兒其實正常,維護自己男人是女人的天性本能,儘管快五十了,大姐夫必竟是大姐的第一個男人,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算長。
說句不好聽的,剛體驗到當女人的快樂,正處於熱戀當中呢。
大家圍坐下來吃飯。
也沒特殊準備什麼,都是關外人家的家常菜。
芸豆燉排骨是主菜,然後炒酸菜,炒蒜薹,蝦仁油菜,扒茄條,片肘花,皮凍,豬頭肉,自灌的香腸和花生米。
“還是這麼看着感覺對勁兒。”孫紅葉拿着筷子對張彥明說:“咱家現在都吃不到這些。”
“那還不簡單,想吃什麼我給你做唄,要不在這邊找個廚師回去。”
“不是,我說的是這種家常味兒。”
這就沒招了,張彥明弄不出這種徹徹底底的家常菜來。學過廚師的人再想回頭做真正的家常味可比普通人學廚師難多了。
回不去了。
現在家裡能搞出這麼一桌的,也就是張爸。
能讓老爺子天天做飯?雖然老爺子也不過才五十八歲,但不是那麼個事兒啊。
“其實我看我二叔還挺愛做飯鼓搗灌點腸什麼的,歲數也不大,閒着也沒事兒,就讓他慢慢弄唄,又不是經常。”
張彥紅對張彥明說:“總這也不用幹那也不用幹的我感覺也不是好事兒。”
“我可沒說不讓我爸幹活,現在家裡還特意在後面弄了幾個大竈呢。”張彥明夾了一片香腸嚼了嚼,滿意的點了點頭。
就是這個味兒。
“哦對了,你們搬家了哈?”張彥紅這纔想起來這事兒,張媽給她打電話說過的。
“嗯,搬到城南郊去了,地方大,邊上都是樹也沒什麼高樓,比住城裡舒服。過年你們一家子過去吧,認認門。”
“去京城過年哪?”張彥紅看了看自家老公。
“那你們就去吧,家裡我幫你們照應着。”大姐接了一句。
“都去吧,大姐和大姐夫也去,當旅遊了,散散心。”
張彥明對大姐說:“到處走走看看挺好的,你是姐夫的家長,也應該和我爸媽見見面兒。”
“咱爸去哪過年?”姐夫問。
“我爸去我大哥那唄,早就說好的事兒了。我爸都六十多了,我大哥正琢磨着把他哄去他那邊養老呢。”
“那可夠嗆。”姐夫搖了搖頭:“老頭那身板那麼結實,肯定沒戲。估計得再等幾年,慢慢來吧。”
“我哥也沒說讓他們現在就去,這不就是讓他們過去過年嘛。沒事接過去住幾天,慢慢也就習慣了。”
張彥紅給女兒夾了口菜,看向張彥明:“我四叔四嬸在哪呢?義強你別客氣啊,多吃菜。”
張義強點點頭。
“在縣裡吧?我也沒問。”張彥明搖了搖頭,又夾了兩看香腸。他特別喜歡吃這種自己灌製的香腸,肉的,蛋的,肉蛋混合的。
張爸以前在家裡逢年過節的都會灌一些,現在有兩年沒搞了。這東西弄起來很麻煩,不輕鬆。
“那一家子死倔死倔的,一個比一個犟。”張彥紅撇了撇嘴:“都長在牛角尖裡了。你說和我爸我二叔他們都是哥們,怎麼四叔這性格就這麼硌呢?”
“有能耐你當四叔四嬸的面說。”張彥明笑起來。
“還行,現在好歹能出來了,也答應去京城了,這不就挺好。你們還能要求所有人想的都一樣啊?”孫紅葉不以爲意。
“要不咱們再去縣城轉轉?”張彥明問孫紅葉:“我就去過一次,還是96年去的。”
他從小在城裡,去張家堡也不用從縣城走,所以也就沒什麼機會去。
“想去就去唄,正好一起回京城得了。”
“問問吧,我不一定能說服我四叔。”
其實原本沒有這種必要,大家各過各的日子,親兄弟也一樣。
只不過現在張爸年紀大了,平時又清閒沒事做,就開始天天掛記着哥哥弟弟的,勸四叔一家去京城也就是爲了張爸開心。
一頓飯,把張彥明直接吃撐了。是真吃撐了。這事兒發生在他身上可相當不容易,主要是感覺太好吃了,不想停嘴。
“哎喲,吃撐了原來這麼難受,感覺胃脹的往上頂啊。”
沒有人接這個話茬,大家都憋着笑呢。
張彥紅去廚房衝了點蜂蜜水:“喝點這個吧,別再弄積食了。我也是真服了你。”
“一不小心嘛,這不是證明你們做的東西好吃?”
“行,對,我謝謝你。”張彥紅應付了張彥明一句:“別坐着,起來活動活動,走一走。”
“二明你倆晚上就住這吧?”姐夫問了聲。
“不了,回酒店住,安排好了的。”
“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的,家裡這麼多房間呢。”
張彥紅拍了自家爺們一下:“二明能隨便在哪住嗎?就能胡扯。”
其實這個還真沒什麼,只是張彥明自己就不習慣,親是親,生活上的習慣改不掉,到不是嫌棄。孫紅葉也一樣。
兩個人都習慣了坦誠的一級睡眠,身上有點東西就難受,在這總不可能整的光光溜溜的。再說做點什麼填空遊戲也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