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懶得動,午飯又直接在樓上吃的,結果吃了飯孫紅葉她們三個正在午休,市裡把電話就打到張彥明手機上來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被市裡的人認出來了。
金鼎這邊確實是當下市裡最高檔的地方了,市裡的很多活動都在這邊。
“不用過來,也不用搞什麼接待,我就是回來走走看看,有自己的計劃。”
張彥明確實有自己的計劃,不想陪他們浪費時間,也不想被他們套着做什麼,雖然不會花多少錢,但是不舒服。
不過市裡怎麼可能就這麼放棄了這個機會?以張彥明現在的身份地位,可以說回鋼都的次數會越來越少,回一次就少一次啊。
而且話又不能說絕,人家好言相商各種懇切的,你還能罵回去?
“我真的,我是服了你們了。”
張彥明揉了揉腦門:“這兩天肯定不行,我有事。這樣,我答應了,好吧?但是你們等我電話,我先把自己這邊的事情處理一下。”
好說歹說,打消了市裡馬上過來的晚上宴請的主意,把見面的時間往後推了幾天。
張彥明到是沒說假話,他要回趟蠍子溝看看,然後這邊的特種板材廠二三期項目也要瞅一眼,和趙廠長見個面。
還有上次答應市裡的公路,山貨深加工項目(現在已經歸到基金扶助口)也都要看看。確實是有事要忙。
有陪着這些人閒扯蛋的時間正事都幹完了。在張彥明眼裡市裡這種接待坐談的其實就是在閒扯蛋。也確實是。
都說形式主義要不得,但這玩藝兒永遠都會大行其道,誰也無法避免。
等幾個女人睡飽了,又活回來了,已經是下午快兩點鐘了。這一天就這麼過去了一大半。
“彥明,你從來不睡午覺啊?”單亞男最先起來,揉着眼睛和張彥明搭話。
“嗯,沒有這個習慣,晚上早點睡就夠用了,白天睡了反而晚上睡不着。”
“孫紅葉能讓你早睡?”單亞男一臉的不相信。
“我說你能不能不和我耍流氓啊?我也是服了你們幾個了,狗嘴吐不出象牙。”
“你能吐?我耍什麼流氓了?像你們不幹似的。”單亞男話沒說完臉就紅了,低頭鑽進了衛生間。她怕自己撲過去。
孫紅葉和王麗華打着哈欠從屋子裡出來:“亞男呢?”
“衛生間。一會兒我要去趟板材廠,你去不去?”張彥明衝衛生間指了指下巴。
“板材廠啊?”孫紅葉在頭上抓了兩把:“你去吧,我就不去了,不想動。”
“那行,那你們就玩自己的吧,我去趟板材廠,順便到市際公路那邊轉轉,還有那個山貨深加工的項目。”
“今天時間夠不夠?”孫紅葉看了看錶。
“夠了,又不幹什麼,就是轉轉。今天晚上別喝酒了啊,逞能。明天早點起來回蠍子溝。”
“嗯。”孫紅葉湊過來跨坐到張彥明腿上,捧着他的臉,在他嘴脣上親了一口。
等幾個人洗漱打理好了,大家一起出了門。張彥明直接去了板材廠。
特種板材廠的二三期是同時啓動的,這種工業廠房雖然佔地很大但建起來相當快,慢的是設備的安裝調試。
板材廠不在市區內,市區也沒有這麼大的地方。
因爲考慮到運輸成本的問題,工廠在市區往北近三十多公里的地方……確切的說離魯爾市反而更近一些,交通也更方便。
鋼都是徹底的山城,地形地勢比地無三尺平的渝州更陡峭,整個城市是完全包裹在一片大山中間的,只有靠近魯爾這邊纔有些平地。
板材廠的廠址正位於平原和山地中間的過渡部分。
張彥明承諾給市裡的市際公路項目指揮部也在這裡,就在板材廠厂部旁邊。
自己掏錢修路,肯定是要照顧一下自己的內部需求的,這條公路建成以後也會大大的方便板材廠的原材料以及產品運輸。
但也正是因爲板材廠的運輸需求,這條公路的修建比市裡想要的規格要高出許多。沒辦法,這邊全是大型重載車,規格低了承受不住。
而且長度也有變化,這條路往南會一直修到鋼廠廠區,往北連接魯爾後,將延伸到楓城工業園區,也就是省裡的經濟開發區。
車用板材是一種要求比較高,製作技術比較複雜的產品,基本上是成型,連軋,熱軋,冷軋的綜合體。
還要加上鍍層,塗層,覆膜幾道工序。
這麼說可能印像不深。
汽車生產使用的板材,基本上是少數幾個國家壟斷的,國內一直到15年纔有所突破,16年開始才進入大面積生產,但仍然沒有實現國產化。
在15年以前,也就是申城鋼廠有一點產量,但是不能算。
申城鋼廠是一個一無礦山二無基礎三無技術人員的三無企業,是懸空建設的,主要投資方和技術,包括礦石都來自腳盆。
把它看成是一家腳盆企業更合適……人家控股七十幾以上。
後來陸續可以生產汽車鋼的企業,江城鋼廠,攀鋼等等,都是在被腳盆控股以後的事兒。
從八十年代中期到九十年代中期,國內的鋼鐵企業有一個整合期,排名變化很大,有崛起有低落。
這個過程其實就是腳盆資本入駐的過程,通盤合資化。
不同意腳盆資本進駐的都下去了,像鋼都就是最典型的例子。這可是原來的全國四大鋼之首。
歡欣鼓舞迎接腳盆資本的企業都翻了身,像鋼都的百年小弟安鋼,還有申城鋼廠,京鋼等等。
通過關閉宣傳,關閉資源,關閉政策,行政降級,加重稅收,減緩資金等等一系列的神操作,把這些不能服從領導的刺頭全方位的壓制了下去。
這種事兒在那十年裡相當正常,可以說屢見不鮮。從日化到電池再到食品和鋼鐵企業。
板材廠的厂部就在路邊,順着公路一字排開,厂部,車隊,食堂,大車庫,賓館,宿舍。同樣用帶狀公園串連着。
厂部的大樓被張彥明惡搞了一下,把選廠的辦公樓整體複製了過來,包括後院。是棟四層的工字樓。
幾個人下車上樓,厚重的棉門簾把裡外分成了兩個世界,外面寒風刺骨,裡面溫暖如春。
廠長辦公室在三樓左側,這個圖紙還是張彥明親手畫的,所以相當熟悉,直接就上樓走了過去。
敲了敲門,張彥明推開廠長辦公室的房門,老趙頭的‘請進’同時傳了過來。
“趙廠長。”
“哎喲,哎喲哎喲哎喲,”老趙頭看到張彥明愣了一下,然後堆着笑臉繞過辦公桌迎過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