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怎麼樣？這邊。”張彥明下了車叉着腰左右前後的看了看。
嗯，有點回到原單位上班的感覺，滿滿都是童年記憶。粗大的管道，紅磚樓，鐵板樓梯，唯一的區別就是太安靜了，沒有廠區的那種吵鬧。
“這邊辦公的感覺肯定要比那邊好，心情都不一樣。藝術。”喬露笑着回話：“我還真是特別喜歡這種老工業範兒。”
“砸了這麼多錢過來，肯定是藝術，也必須藝術。”張彥明笑着點頭。
因爲工期只有四個多月，需要改造修整的地方，需要安裝調試的設備等等太多了，工作室真的是大把的錢砸過來的。
最高峰的時候超過二十幾家公司同時在這裡施工。
“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這裡怎麼搭建場景。”喬露說：“那邊我感覺最值錢的就是那些場景，包括佈局和街道設計。
這邊這個老工業的基礎確實好，改造一下很多地方也都可以利用，但是年代和背景限制就太嚴重了。”
她擡頭看了看張彥明的眼睛：“還是要搭建一些場景才行，起碼得把那邊的主要部分複製過來。”
“你是扔給他們了不甘心吧。”張彥明笑了笑。
“那肯定的，是他們亂搞，咱們搬走也就算了，憑什麼還要把好東西留着？我要拆你還不讓。”
“沒事兒，往前看，那些東西無所謂的。影視場景這一塊是肯定要搞的，咱們自己也要用嘛，這個我來想辦法。”
張彥明想了想說：“你就一心先把公司遷過來安頓好，別影響工作。”
喬露點了點頭：“其他幾個園區還一點沒動呢，改造修復這些都需要你來做主，我都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
張彥明搖了搖頭：“就是外觀修復，馬路設施外牆這些恢復一下搞一搞，裡面拆空就行了，沒必要大折騰。
咱們就把咱們自己這一塊要用的搞好，把食堂宿舍酒店便利店這些開起來，其他的你考慮它幹什麼？
誰租誰自己搞唄，你只要知道哪裡是不能動的就行了，其他的沒必要管。”
“那也行，那就先這麼着吧，我先盯着把咱們自己這塊理順溜再說，反正也不急。”
“學院那邊怎麼說？”張彥明跟着喬露上樓。
這裡是一棟四層的老廠房，現在是工作室的行政中心，處在整個老廠區的正中間位置。
從這棟樓往北，垂直排列着三棟樓，分別是工作室行政中心，園區行政中心，園區運營服務中心。
園區很大，現在只是規攏好了其中的一小塊，暫時給工作室解決辦公和工作的問題，其他的還需要慢慢整理。
園區先前的租賃者都是學生，老師，個人藝術工作室這些，都是比較雜亂的‘散兵遊勇’，自封的藝術家這種。
大的機構只有兩家，一家畫廊，還有美術學院，都比較好協調。主要是這會兒這裡的租金便宜，地方也多。
這些藝術家們都會被安排去797文化藝術園，那裡以後就交給這些‘藝術家’們禍禍了，也會是整個園區裡租金最低的地方。
說句實話，這些人連吃飽飯都不太容易，也不知道是爲個什麼，他們的那些藝術……反正叫藝術也沒什麼錯。
他們的一些思想和行爲其實真的很難理解，不過也不需要什麼理解，反正不惹事兒不找麻煩大家就是兩不相干。
張彥明感覺，其實就是東西方的某些固定的思維模式之間產生了衝突。
一面是基因和從小到大的積累，一邊是後天學習的完全沒有生活和社會北景的所謂知識，新思維，衝突是必然的。
說白了就是這些人找不到中間的平衡點，在自我否認和自我認同中間搖擺。
這種現像其實是社會性的，我們一手拿着傳統，一手學習着西化，都活在無處不在的矛盾當中，於是產生些外國崇拜也就名正言順了。
……
因爲是老廠房改造，這邊的辦公室辦公空間看上去都相當藝術，也難怪喬露很喜歡了，張彥明感覺也是蠻不錯的。
反正是比原來那種規規矩矩的辦公室要好。
工作室的員工們都有點興奮，嘰嘰喳喳的邊整理規納邊議論着，心情都不錯的樣子。
“自己的宿舍和食堂都安排好了吧？”張彥明走到窗邊往外看了看，確實有回老廠上班的那種感覺，有點不真實。
“咱們自己的宿舍和食堂就在一樓，”喬露指了指腳下：“樓的東邊還帶着一截廠房，直接就拿來改造了，挺好的。”
“那爲什麼不把樓上做爲宿舍？”張彥明走到另一邊往下看：“下面這個廠房做辦公室不好嗎？”
“下面空間大啊，宿舍，食堂，廚房庫房，還要搞活動空間，樓上不合適。”
“也是。”張彥明點了點頭，擡頭看向遠處，粗大的管道，高大的鐵架子，也不知道都是些什麼。
“取暖怎麼解決？”
“暫時克服一下，馬上會把整個廠區內的管道收拾出來，就用原來的鍋爐房自己供暖。”
“電力方面沒什麼問題吧？”
“沒有。這邊有單獨的供電所，就在東南角上，相對於原來的用電量來說，咱們現在也就是個小燈泡。”
喬露回到辦公桌後面打開工作筆記：“其實我現在有一點規劃，但是我對工廠這方面確實缺乏瞭解，怕有些地方做不好。
就比如外面那些鐵塔，我完全不知道原來是幹什麼的，也想不出來怎麼利用，但是感覺拆了又有點可惜。”
張彥明想了想說：“可以適當的保留，可以以它們中心造一個小廣場，或者園中園，但都保留就沒什麼必要，那東西利用不起來。”
“那大鐵罐子呢？好幾個呢。”
“那個再看吧，現在先把路牆搞好，房子的外觀這些，只把臨時性的都拆掉，太雜亂的地方整理一下。
把外面清理利索了再去考慮裡面的東西，又不急。老廠區不一定就要老舊雜亂，一樣可以精精神神塹新的老。”
“火車道，站臺庫房還有吊車這些呢？”
“那是臨時性的嗎？肯定要保留啊。算了，我出去轉一圈吧。”張彥明正了正衣服往外走：“你先忙，我逛一圈回來說。”
喬露看着張彥明的背影翻了個白眼。
整個老廠區，除了原來有租戶的那幾個地方都是空的，工作室過來以後在四邊做了攔斷，裡面可以說空空無人。
張彥明就坐着車順着橫平豎直的廠區馬路把整個幾個老廠區從頭到尾轉了一遍，其實他有些記憶，但是並不清晰，這會兒就差不多能對上號了。
不過顯然並沒有什麼意義，這會兒還沒有後來那麼熱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