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墨抱了胳膊收斂了笑容,一臉的冷漠“多謝三公主擡舉,可惜我對別的女人沒興趣!”
姜玉竹仍是不死心:“只要你點頭,但凡本公主所有的東西全歸你,你想要什麼便有什麼!”她就不信了,榮華富貴,高官厚祿都打動不了男人?
“我想要你.....林雲墨一字一句森冷的說道“馬上從這裡滾出去!”
“敢對三公主無理,真是放肆!”公主身旁的一直未出聲的面首突然怒斥道。
千山暮慢慢的站了起來,嬌俏的容顏凝結了一層冰霜,她厲聲問道:“白晝?戲看夠了嗎?該做什麼還用教你嗎?”
白晝這才苦着臉走了上來,對着姜玉竹說道:“請吧三公主!”
姜玉竹臉上掛不住了,又羞又憤猛的跺了下腳,口無遮攔:“你,你得意不了多久,待恢復公主身份,你一輩子都別想離開這裡!”
千山暮聞聽此言,心頭驀地一驚,她問道:恢復身份爲何無法離開?”
姜玉竹發覺失言了,陰惻惻的笑了笑,卻顧左右而言他:“日子還長,咱們走着瞧!”說罷大袖一甩,冷哼了一聲走了。
千山暮不解的看向了白晝,白晝心中有愧,哪敢擡頭,心底裡打着顫惶恐不安的立於一側。
“說不清楚你也滾出去!”林雲墨毫不客氣的對着白晝怒喝道!很顯然白晝也是知道此事的,但不知什麼緣故他隱瞞沒說!
白晝走至千山暮跟前,跪了下來,滿臉羞愧的說:“公主恕罪,白晝實屬無奈之舉!”
“我記得,自一開始你便打算帶我來煙浮國的,把你所知一五一十說清楚,若有半點虛假,你也不需跟着我了,我容不下吃裡扒外的人!”千山暮目光凜冽。
“求公主不要趕白晝走...白晝臉色悽楚:“當初便是老國君指示將公主帶往這裡的,只要,只要公主恢復了身份,便會被國君禁錮於此成爲傀儡,除非得到他首肯,否則此生都無法再離開!...頓了頓他又顫聲道:“之所以到如今還沒提公主的事,是,是因爲東方韻暫時勸阻了國君,所以此事才耽擱了下來。”
林雲墨的臉驟然變得陰寒無比:“還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白晝悄悄瞥了眼千山暮的神色,見她一臉淡然,不似生氣的模樣,心中稍稍寬慰了些,肅然起誓道:“白晝所言句句屬實,若有虛假願遭天譴!”
千山暮面無表情的掃了他一眼“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公主,你,你不要趕屬下走!”白晝低聲說着,紅了眼眶。
“暮兒不會趕你走的,你先回去歇着吧!”林雲墨淡然說道。
待白晝走出殿門,林雲墨緊挨着千山暮坐了下來笑問:“在想什麼?也不說話!”
千山暮偎依在他懷中說“看來我們的處境很不妙啊,我在想要怎樣才能離開這裡!”
林雲墨點點頭,沉思了片刻:“這麼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確實要趕緊離開,我現在納悶的是東方韻爲何要幫你?”
“你覺得她是在幫我?”千山暮想起那日她提出的條件來,氣就不打一處來,她冷哼了一聲:“冷血的妖精!”
“妖也分好壞!”林雲墨嘴角揚起一抹弧度。
“我也是妖,爲何你不在意?”千山暮問道,有些底氣不足,這也是一直以來她最想知道的。
“是妖亦或者是人又有何區別?我覺得是妖沒什麼不好,至少我的暮兒永遠不會有衰老的那一天...他邪笑道:比我活的長久!”
千山暮看着他,神色清決:我纔不要活那麼久,上窮碧落下黃泉,我生死都隨你。
聞聽此言,他頗爲的感動,寵溺的笑了笑,俯身在她脣間輕啄了一下,揶揄道:“既然都隨我,那今晚我可要留下了!”
千山暮神經一下子繃緊了,她不安的抿了抿嘴,結結巴巴的說道:“那個,你,你,能不能......”
林雲墨呵呵一笑,千山暮眼眸中的驚慌無措和柔弱無助刺痛了他的心,他用力的攥住了她的手,她指尖的柔情亦如往昔。
他清楚她的痛楚煎熬,只是看破卻不忍說破,希望今夜過後,她所有的憂愁不快都通通散盡吧!
夜色裡的銘城殿靜謐而又安詳,一層薄薄的煙霧飄蕩在大殿的屋檐之上,煙霧之上是明亮,深藍色的蒼穹,那輪淡藍色的圓月掛在了半空之中,整個丘山籠罩在一片炫目的銀輝之中。
不知爲何,千山暮今夜特別睏倦,幾乎沾牀便睡着了。
隱約間她似是夢到了一個溫泉,霧氣瀰漫中,溫熱的泉水慢慢浸澤着她的肌膚,即溫暖又舒適,氤氳的水汽之後,似乎是林雲墨虛無縹緲的身影。
她突然想起身上的疤痕來,急忙想拿什麼東西遮擋,可卻發現自己身無寸縷,只好羞赧的抱住了雙臂,打算走至一旁藏掩。
無奈,雙腿發軟用不上力氣,情急之下她出口喊道:“林雲墨!”
突然的出聲,她便徹底清醒了過來,這才發現自己在牀上躺的好好的,剛纔的那一幕只是夢境而已,不過那個夢境實在太真實,真實的她不由得暗自撫上了臂上的疤痕。
這一撫之下光滑細膩,她嚇了一跳,忙伸出臂膀,吃驚的發現臂膀上曾經的那條條猙獰傷痕不見了,整條臂膀沒有半點瑕疵,不僅僅是臂膀,甚至連她身體別處荊棘所留下的傷痕都消失不見了。
她坐在牀上怔了片刻,心思恍惚,驟然間想起剛纔那個溫泉的夢來,如今看來那個絕對不是夢,而她所穿的褻衣似乎也與臨睡之時有所不同了。
她想起了夢裡似乎見到了林雲墨來,心如火燎便再無睡意,翻身下了牀,穿好衣衫,扶着桌椅,一路慢慢的走到了門口。
殿外月光爍爍,涼意岑岑,林雲墨所住側殿其實並不遠,可是對於此刻的她來講,卻猶如弱水之隔。
這腿該不會就廢了吧?她靠着廊下的柱子低低的喘息着,懊惱的想着,伸手將凌亂的髮絲攏到耳後。
驀地,眼前一暗,有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她眼前的明亮,她擡眸正要出聲,身體一輕,卻被打橫抱了起來,耳邊是林雲墨無奈而又焦灼的聲音:“一時看不住你,就往外跑!”
“那個男子是你,對不對?”千山暮不想任何囉嗦,急切的詢問。
林雲墨玩味的笑道:“銘城殿幾乎都是男子,你說的那人是誰啊?”
千山暮緊緊抓住林雲墨衣領,俏臉又驚又怒,唯獨沒有笑顏,她眼眸如冰凌銳利冷冽:你答應了東方韻的條件是不是?爲什麼?爲什麼...你也如此冷血?”
她眼中噙着淚水,憤怒的掙扎着怒斥:“你放開我,我要去找東方韻說個清楚!我非要討回來不可!”
怕她掙脫,林雲墨手上抱着的力氣更大了些,將千山暮放在牀榻上,緊緊扼住了她手腕,皺眉低喝道:“暮兒,我在你眼中竟冷血無情到這種地步嗎?你心疼的,我亦同樣難以割捨!”他以爲幫她去掉了身上的疤痕,她會欣喜若狂,卻沒想到她會惱怒成這般。
“那,那爲何?”千山暮淚水順着臉頰滑落,她抽噎着問道。
林雲墨嘴角的笑意暖暖,他將右手伸到千山暮面前“這可以解答你的疑惑!”
他右手的小指包了厚厚的細布,似乎短了很多,細布包紮處隱隱有血漬浸出來。
千山暮大驚失色,聰慧如她頓時明白了所有一切,她用力抓着他的手心如刀割,慢慢的將他的手貼到自己脣間,泣不成聲:“你竟爲了我,竟爲了我,不值得...”
林雲墨低頭輕吻着她的臉頰上的淚痕,柔聲道:“這世間所有美好,我的暮兒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