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語汐的心如小兔蹦跳,七上八落,外面可是有兩個身強力壯的持刀打手,還有個文靜儒雅的灰衣中年男人,外貌溫文爾雅,但一看就有那種老奸巨滑的人,雖穿着百姓裝束,但油亮的鬍子光澤透露出他的生活養尊處優。
就在夏語汐想破腦袋鑽研着辦法時,外面由遠而近的傳來馬蹄聲,看樣子應是有兩匹馬正朝這屋子奔來。
儒雅的人霍地站了起來,帶着一個打手欣喜的走了出去,應該是去迎接外面的來人。
這可是個好機會啊!只有一個打手在,夏語汐的臉上露出一個小壞笑。
她冷靜的走到門簾邊,突然縱身一躍,竟然準確無誤的撲到對面老漢的身上,而且是手腳先觸及他。
這一動作,使全無防備的打手頭部重重落地,後腦立馬砸出了一個血窟窿,鮮血如破了的水壺急速淌出,打手也不再醒來。
夏語汐驚喜交集的看了眼已經閉上眼的打手,心裡暗想,幸虧臭男人有先見之明,讓自己先試跳過這動作,要不,自己還真不敢這樣做!
她爬起來一個箭步竄到門前,手腳忙亂的插上門閂。
外面彷彿聽見了動靜,談話聲也停止,有一個人的腳步聲向門邊走來。
夏語汐的心直接跳至嗓間,黑眸慌忙的四下環顧,見髒亂的牀上有壺茶,應該是剛纔那個什麼大人喝的,她拿起茶水就撒向地下的三個男人臉上。
心兒‘唿唿’的狂跳,她也不知道行不行,只是聽東方軒說過,凡是中了迷*藥之類的,只要用清水撒在臉上就能解。
門外一陣陣震耳欲聾的踢門聲傳來,讓惶恐不安的夏語汐驚慌失措的不知怎麼辦,突然想起裡屋有個破爛的窗子,而且好像還與這屋的外面隔着一堵牆,如果能出了那窗子,應該有生機。
女人小貝牙狠狠的咬着粉脣,蹲在地上,伸出小手抱向男人,想把男人移到裡屋去。
她狂哼一聲,抱不動!再使出全力的抓住男人臂膀,想連拖帶抱的移動,踉蹌的拖了兩步,欣喜的笑還沒發出來,卻‘咚’的一聲軟膝跌坐在地下,臀部的劇痛瞬間襲來。
夏語汐咧開小嘴發出‘哧’的忍痛聲,委屈的暗暗啜泣兩下,倔強不屈的想爬起來重新來過,卻怎麼也動彈不了,大半個身子硬硬的被東方軒高大的身軀緊緊的壓住。
“門就要被砸開了,臭男人,你醒醒好嗎?你要我們全死在這兒啊?”夏語汐最終‘嚶嚶’的哭了起來,髒兮兮的小手抹着狂流出來的眼淚。
“東方軒的身子突然一動,無人推的朝一邊歪倒去,解除了壓在夏語汐身上的重量。
夏語汐悄然無聲的止住了哭聲,兩眼呆板的盯着東方軒仍舊一動一動的身子,暗想,男人又沒死,怎麼會詐屍?
“回到原處去。”東方軒的冷聲。
“哦!”夏語汐驚魂未定的傻傻答應一聲。
沒有了東方軒身子的重負,她輕巧的爬了起來,抹了把眼淚,困惑不解的盯着地下還弓着身子側躺的東方軒,剛纔是他在說話嗎?我是不是聽錯了?
門‘碰’的一聲終於被砸開了,夏語汐嚇得魂飛天外的溜進裡屋,身子緊張的貼着牆壁,汗流浹背的靜靜聽着外面的動靜。
“怎麼回事!”這是個陌生的聲音,有些尖細的味道,但一聽就是會家子的人物,而且武功應該還不弱。
‘啪’的一聲響,接着就是馬蹄聲響,應該是急馳而去。
夏語汐愣住了,怎麼回事,應該是抽了一耳光的響聲,馬蹄聲響應該是騎馬離開了,但不是還沒進來嗎?哦!他們發現了。
“殺,殺,殺,把他們都殺了。”儒雅的人發出驚慌厲吼的聲音,這聲音應該是陰謀失敗的最後掙扎。
夏語汐大驚,正待要出來。
“哈哈……李伯淵,要說盤龍國論誰膽子最大,當數你李大人啦!”
這是臭男人的聲音!夏語汐驚喜交集的掀開門簾一看,悲悲的哀叫一聲,急步跑出,一下子撲到正欲追出的東方軒的懷裡,如久失散的孩子找到親生父母般激動,埋頭傷心過不停。
東方軒無奈的放棄了想追騎馬逃跑人的念頭。
“別動!”青豹一躍而起,縱身制住了另一個打手,打手見大勢已去,脖子往青豹的大刀上一迎,也倒地死了。
怎麼回事啊?夏語汐擡起滿是淚痕的小花臉,又是哭又是笑的說:“死男人!搞了半天,你是裝的啊?急死我啦!”
“哎喲!跌得我好疼,疼!”見東方軒無事,夏語汐臀部的疼又發作了,小手摸着屁股,嗷嗷的咧開小嘴直叫喚。
“哈哈……你夫君有這麼容易死嗎?小傻瓜,還抱我,你怎麼抱得動?還疼啊?我給你揉揉。”俯身給夏語汐揉搓了一會兒,東方軒這才直起身來,憐愛的括了下她的小鼻子,扭頭微眯美目,盯着瑟瑟發抖雙膝打顫的李伯淵,“怎麼,還不想交待誰是你的主子嗎,還是想見識一下本太子的手段?”
“我……我……”李伯淵惶恐不安的倒退的腳步,倏地向地上一跪,萎靡不振的垂下頭,兩秒以後,突然擡起了頭,神色慌張的說:“我說,我說……”
這李伯淵本不是什麼大人物,只是一個小小的縣屬吏,竟然有這般大的膽子來參與暗算東方軒,可見他的後臺很強大。
一聲細微如絲的聲響劃破凌空。
李伯淵的表情霎時猙獰起來,瞳仁也圓瞪欲出,瞳光逐漸暗淡下去,接着緩緩栽倒伏向地,左側頭部有股細絲殷紅的鮮血流出。
屋外遠處的一棵
樹上,發出暗器的人不敢有絲毫停留,身子如靈猴般飛襲向不遠處的一匹馬背,伏着身子向前方先逃的上司追去,沒過多久,就追上了穿着一身百姓服裝的上司。
倆人縱馬來到一處河邊渡口,驚慌的上了渡船,如靈猴的年輕人扶着也是二十多歲的白臉上司向船艙裡走去。
兩人坐好,如靈猴的人調運內力,幫小腿中了東方軒一針的上司逼出銀針,幸好沒傷着要害,但銀針傷了筋脈,可能會影響些走路,如靈猴的人又從懷裡拿出些止血藥敷上,這才站了起來,垂首低聲問:“李公公!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渡過這條急湍而寬的河,一頭是去西面,而另一頭則是京城。
喚作李公公的人長着雙綠豆眼,此時,綠豆眼滴溜溜轉動,臉上浮上些不安的神色,那是怕主子的顏色,他思忖會兒,才絲條慢理的道:“想不到他們如此奸猾,這麼周密的計謀還是功虧一簣,本想抓住他問出各地隱藏的暗線與京城的……唉!還是沒有完成任務,還白白犧牲了李伯淵,不過,小凌子,你表現不錯,本公公記下了。”
小凌子那白淨的左臉龐隱隱有條淡淡的疤痕,聽着上司這樣說,趕緊垂首道:“李公公!別這樣說,小人這是應該的,此次任務雖然失敗,但我們已經盡力啦!想來上面也不會怪罪。”
“但願如此吧!”李公公的憂心忡忡的道。
茶鋪裡
青豹見發暗器的人逃走,跳出屋去,正欲要追。
東方軒淡淡的說:“別追了,這人功夫不錯,這是極遠的地方發出的大鋼針。何況大菜已經走了,不過,中了本太子的銀針,他也輕鬆不了。”
“大菜,是說騎馬走的那個人嗎?”夏語汐伏在東方軒的懷裡,“我知道啦!臭男人!你們裝着中了暗算,就是想等那個大菜上桌。”
東方軒浮上寬慰的笑,誇讚道:“聰明,你想想,這段時間,發生的這一連串事情,一個接着一個,看似巧合,又無任何關係,但這恰恰顯示出有端倪,由於關係錯綜複雜,所以我們就上演了這場戲。如果我不裝着中了暗算,怎麼能讓大魚上鉤?只是剛纔你的動作讓老謀深算的他敏感的察覺到了危機,溜了。”
“不過,汐!儘管計劃失敗,我白躺了幾個時辰,但我還是好感動,因爲你想救我,而且是拼盡全力!沒有自己逃走,由此可見,我對你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還是我壞了你的好事,如果我沒有出來,他就不會警覺逃跑了。都怪我!”夏語汐縐着眉頭,舉手拍了拍腦袋瓜子。
東方軒霍然一笑,看她的眼光更憐愛了。
他們騎上馬,向小屋放了一把大火,秋天本來就天干氣躁,沒一會兒,就火光沖天,轉眼把這茶鋪燒了個乾乾淨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