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眨眼間黑了,倆人還是一身的素裝呆呆的坐着,彷彿什麼事都與他倆無關。
夏語汐早已經哭不出來,只是無力的倚靠在東方軒的身上,不時發出一聲如抽絲般的暗泣,“軒!你讓我死了吧!沒有孩子,我不活了。”
直到懷裡人說出這句微弱的話語,才敲醒了悲痛欲絕的東方軒。
小女人愛子過度,受不了這打擊,產後的身子又還很虛,自己這是怎麼啦?怎麼這般糊塗!
他忙整理頭緒,輕語安慰,“汐!小華夏只是離開我們一段時間而已,也許等夫君的天下大定之後,他就會回來與我們團聚。”
說得輕巧,天下大定!誰知道以後還會有什麼事,不然,娘不會有這樣預示。
夏語汐在久久的沉思後,仰起小臉問:“軒!華夏真的是被你師父抱走了嗎?”
悲傷失望讓她已經再無力有任何表情,可問的這話也讓她更是痛心,連夫君的師父都出動了,可以想像現在的處境就如狂風暴雨欲來的前奏!
“嗯!師父應該是受你娘之託,這才匆匆而來,怕你傷心難過,纔沒有喚醒你。汐!你放心,師父會把我們的小華夏教得與夫君一般的英雄蓋世!難道這樣你不喜歡嗎?你看,華夏要是跟在你我身邊,定會被你寵壞了。自古道:慈母多敗兒!也許跟着師父還是他的造化!”
“嗚嗚……可他還小……不用這麼早吧?”
女人一動不動的直視着眼瞼上方的男人,男人的臉上寫滿了無力與悲慼,這不是他應有的,夏語汐的心驀然間好痛,脣角緩緩上揚,含笑,卻滑落大滴如珠的淚水,裝作已經無謂了,欣慰的道:“是這個道理。我怎麼糊塗了。什麼都不記得啦!”
東方軒狠抽了兩聲鼻腔,淺笑,“小壞蛋!你不是不記得,是你還沉浸於與孩子分別的悲痛之中。……汐!放下好嗎?我們都還很年輕,你喜歡的話,再生一個,不,再生許多,五個,十個,都可以。”
“呵呵!我又不是豬!那生得了這麼多,還十個,你要嚇死我啊!不過,軒!我的心還是好疼!我放不下,華夏,那麼小……嗚嗚……”
夏語汐倒是被逗樂了,但轉瞬傷心又捲土重來。
“傻瓜!不是跟你說了嗎?夫君小時候也是這樣,只不過比華夏大些而已。”
夏語汐哀怨的嘆了一口氣,能怎麼辦,這是神仙孃的安排,也是爲自己好,這樣一想,心懷才稍稍好些,不由又想起了昨夜嬌蠻的自己對丈夫所幹的事,幽幽的道:“唉!不這樣想,又能怎麼樣,事已至此,汐兒也無力迴天。要怨就怨命吧!軒!對不起,我昨晚打疼你了吧?”
東方軒沒想到夏語汐能如此的明事理,心情一陣激動,情真意切的凝望着她,“不疼。看見你哭,夫君的心更疼,只要你舒服,你殺了夫君都可以!”
“呵呵!那倒不必。殺了你,誰疼我啊?軒!我要你寵我。”
“嗯!寵一輩子,哪怕你老啦!我都寵你!”東方軒說到此時,絕世俊美的臉上蕩着悽迷的淺笑,愛兒不在身邊,嬌妻卻還在,她依然那麼嫵媚動人!
他緩緩的把懷內人放躺下,伸手放下牀榻的粉紗帳,嬌妻需要安慰。
男人的美目悠悠凝視着眼睛紅腫的女人,輕輕的掀開了脖頸上的V形領,埋下頭,細碎的、小心的吻着凝如雪脂的玉肌,生怕弄壞了瓷娃娃似的。
他的柔情撫慰讓夏語汐暫時忘了心靈上的傷痛,畢竟身上的這個男人是她一生的至愛,生死誓言裡的主角。女人兩隻小手環摟住男人,頭激情的向後仰去,發出一聲聲嬌吟。
東方軒的薄脣忘情的含住已經裸露在外的紅豔小櫻桃,嬌妻的身子一點也沒變,還是宛如未開放的花朵,那顫抖的櫻桃,淡淡的紅暈仿似少女時的羞澀。
一股淡淡的奶香味直襲東方軒嘴裡,那是妻子唯一僅留下有孩子的象徵,但也將在幾天後消失,東方軒心裡一酸,美目裡有些淚水轉動,但他不想讓夏語汐感覺到,只是更加貪婪的吸吮起來。
他的這個動作似乎讓夏語汐感到無比的舒服,春花秋月的味也更濃,那摟在腰間的小手也越收越緊,彷彿有種迫切的需要。
“軒!我要給你再生一個孩子……”
夏語汐心中有酸酸的悲憤感,但卻淺笑,拼命想融入東方軒的柔情。
倆人都想着撫慰對方那心底的傷痛。
“嗯!好,夫君最喜歡啦!”
倆人在牀上久久的耳鬢廝磨,纏綿翻滾,最後,動作驟然間停了下來,東方軒脣角含笑,默默的撫上眼前已經凌亂散佈在小臉上的髮絲,那細柔的髮絲已被汗水與淚水浸透,話聲不能再輕,也不能再柔,“汐!現在不行,你身體還沒恢復,等好啦!我們再……”
“嗯!我知道。”夏語汐羞赧的小臉直往東方軒懷裡鑽去,尋找着那能遮風避雨的港彎,終於揉進了熟悉的陽剛氣息中,小手緊抓白色衣襟,委屈的癟着小嘴暗自啜泣。
“汐!聽話,你現在不能再哭。再哭對身體不好。”
這一聲聲壓抑的抽泣,仿似鞭子一記記抽在東方軒心尖,美目黯然神傷的滑落兩行淚水後,堆上笑臉,柔情似水的擡起嬌妻的殘妝臉蛋,只見顏如玉的嬌妻我見猶憐,他更是心痛的攬入懷中。
剛出生的龍子就被人半夜偷走了,這還得了。
皇后鄭玉蝶剛一聞言,就氣極敗壞的帶着侍女坐着一頂輕便小轎往鳳儀殿趕來,阻止了小凳子的稟報。
她一把推開殿門,氣勢洶洶的掀開帷幔,風一般的走到軟榻前,只見兒子一身白袍屈膝伏在榻前,那傳岸的身形在這兩天明顯的削瘦了不少,大驚之下,再掀開層巒疊嶂的粉紗帳往裡一看,那本是唯美嫵媚略帶稚嫩的小臉,此時寫滿了的哀傷,淚痕分明還殘留,兩隻鳳眼也泛起了大大的黑眼圈,小手無力的垂放在榻緣,仿似累得不行,還苦苦的糾結着眉心。
自己這麼大的動靜竟然沒鬧醒倆人?
“這……”鄭玉蝶那本是氣得怒火兇相的面龐,卻在這時緊蹙眉頭,有些不可思議的後退了一步,猝然扭頭,眸子迷惘的看着身後的閉月等人。
閉月與侍女們屈膝跪了一地,手臂在袖籠裡微微顫抖,流着淚水趕緊
說:“稟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與太子妃痛哭了兩天兩夜,水米未進,這兒會可能是累了,剛剛睡下!”
唉!這造得那門子孽!兩個大活人居然連個孩子都守不住,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鄭玉蝶欲喚醒兒子與兒媳,又覺得心不忍,老眼裡也盈滿了淚水,在殿內不停的走動,唉聲嘆氣也不斷。
東方軒突然驚醒過來,嚇傻了這個處世不驚的男人。
他慌作一團的翻身屈跪在地,大手也下意識的推向榻上蜷縮身子而睡的夏語汐,“參見母后!汐!醒醒!”
夏語汐朦朦朧朧的睜開鳳眼,恍惚中瞧見一襲黃裙的鄭玉蝶,那眸光正威嚴的審視自己。
她驚得一骨碌從榻上滾下來,顧不得身子摔痛,苦着臉,流着眼,如見了親孃,哀哀的大哭起來,“嗚嗚……參見……皇后娘娘!娘!孩子……孩子不見啦!嗚嗚……”
這聲娘哭喚得鄭玉蝶剎時心痛起來,那在胸口積壓脹滿的怒氣始終沒發出來。
這個溫柔敦厚的皇后娘娘沉痛的閉上眼,久久的才舒出胸口怒火,在侍女的攙扶下,緩緩的回身坐在錦繡座榻上,手中的手絹試抹着眼淚,略整理情緒,這才悲聲問:“皇兒、汐兒!你倆怎麼回事?孩子本宮都沒看着,皇上也等着瞧呢!怎麼就不見啦?”
東方軒雖然在外威武得不可一世,但心裡卻很怕生母鄭玉蝶,何況這種事,那有不被責怪的道理。
“回母后,都怪兒臣,是兒臣貪睡了,才發生了這種事情。”
這個男人不得不流着淚,違心的這樣撒謊,真相只能他與夏語汐才能知道。
夏語汐也趕緊搶着回話,“娘、娘!母后!不怪夫君,是臣媳,是臣媳睡着了,孩子纔會丟的。”
鄭玉蝶凌厲的眸光在倆人身上掃來掃去,理由竟然這麼爛,也好意思說出來,心中不由得大怒,忍不住的咆哮,“那還不讓人找去。就是把盤龍國翻個天,也要把孩子給本宮找出來。”
“母后!兒臣已經派出府內的高手,連夜去追了。”東方軒往日的威風不見,再次叩頭,心中惶恐不安,更不得不趕緊這樣回答,
瞧着東方軒與夏語汐的可憐樣,發了一頓火的鄭玉蝶稍稍平息了些驚天怒氣,知道兒子歷來倔傲不馴,天不怕地不怕,唯一隻怕自己與當今皇上。
而東方軒那誠惶誠恐的樣也讓她消了不少怒火。
她怕再傷着兒子與兒媳,只得放輕了聲音,如鬧家常,“唉!說你們怎麼好!皇兒也一大把年紀啦!武功也堪稱蓋世;你呢,還聽說奶孃都不讓抱,愛孩子愛得要命,捂在懷裡就如得了寶貝一樣。呵呵!這回,鬧笑話吧!本宮都不知道怎麼說你們。”
觀察到鄭玉蝶的情緒變化後,東方軒幽深的美目掠過一絲喜悅,卻不敢表露,仍是垂首,語氣輕鬆了些,“母后,你也別擔心。孩子是丟了,但孩子的胸口有一粒拇指大的紅色龍形胎記。兒臣在想,這孩子肯定是天神轉世,定然福大命大,也許是磨難未滿,要不然,憑兒臣的本事,怎麼會說不在就不在?也許以後,他在不經意間就會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