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秦京。
秦天回京,受到了秦都百姓盛況空前的歡迎,秦天滅楚,使大秦的版圖大了整整三分之一,成爲韓,魏,齊,燕,趙,宋七雄之首。而在十年前,秦國還是西域一個羸弱之國,在大楚國淫威之下,忍氣吞聲。
這天秦京不管男女老少,都走出家門,來到京都皇家大道,夾道歡迎秦太子的凱旋歸來。
楚嫣然一身鎧甲,頭戴鐵盔,一副秦將打扮,騎馬跟在秦天的身後,隨着隊伍,在百姓夾道歡呼中,緩緩地往皇家大道盡頭恢宏的秦國皇宮走去。
將要到達皇宮之前,秦天吩咐大將秦雲送楚嫣然前往太子府,臨別時,秦天對楚嫣然說道:“嫣然,我進宮看了病重父皇,便回太子府陪你。”
楚嫣然見秦天對自己十分體貼和在乎,心裡也很高興,臉上浮起一個美麗笑靨,點點頭,說道:“秦天,你進宮看了你父皇,便回太子府見你。”
楚嫣然對秦天點點頭:“嗯,你去吧。”
秦天率領着侍衛往皇宮而去,而楚嫣然則隨秦雲前往太子府。
太子府,在皇宮外面東側青龍大道,綠瓦紅牆,樓宇閣臺相連如雲,恢宏大氣,將青龍大道整條大街都佔了,少說方圓千百畝,太子府果然非同尋常,府門前,左右各蹲着兩尊威武石獅,朱漆大門上,掛着一塊匾額,金字燦爛,寫着“太子府”。
當秦雲一干人馬護衛着楚嫣然來到太子府前,府門上守衛的侍衛立刻上前,紛紛向秦雲抱拳行禮:“參見大將軍!”
秦雲作爲秦天身邊重要大將之一,這些太子府的侍衛自然認得與恭敬。
秦雲點點頭,指着旁邊的楚嫣然,對這些侍衛說道:“這位是太子從楚國帶回來的楚姑娘,以後她便是這太子府重要客人,你們可要好好對待楚姑娘。”
這些太子府的侍衛聽了秦雲的話,不由都看向騎在馬上的楚嫣然,見她鎧甲鐵盔一副秦將打扮,但從那柳眉杏眸,白細光潔的小臉,隱隱可以看出她的美貌驚豔,他們這些人自然想到眼前這名女子,恐怕就是太子所鍾愛女子,如何敢怠慢,連連對秦雲點頭哈腰答着:“大將軍請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招待楚姑娘!”
秦雲滿意地點點頭,從馬上下來,對楚嫣然說道:“楚姑娘,讓秦雲扶你下馬!”作爲秦天最爲信任大將,他自然知道楚嫣然在秦天心裡不可比擬的分量,此時殷勤,更是爲了討好楚嫣然這個未來的太子妃。
楚嫣然雖然不是一個下馬都需要人服侍的嬌氣公主,但當着太子府衆多侍衛的面,自己如果這時拒絕了秦雲,無疑會讓他這個大將軍難看,便不再拒絕,扶着秦雲那如山一般高壯肩膀下了馬,然後,她對秦雲禮貌地淡淡一笑:“嫣然多謝將軍!”
秦雲說道:“楚姑娘不必客氣!”
太子府的侍衛見秦雲這個大將軍對楚嫣然如此恭敬,心中更加肯定楚嫣然一定是太子喜愛的女子。
楚嫣然在秦雲的帶領下,進了太子府,管家李善率領府中太監宮女相迎,楚嫣然就這樣住進了太子府不提——
紫軒宮,秦國皇帝秦安慶的寢宮。
秦天在太監的帶領下,來到紫軒宮養心閣前,而引路的太監進去通報,此時金碧輝煌,極盡奢華,顯出皇家氣派的養心閣中,鎏金鼎爐嫋嫋飄着淡雅怡神的薰香,皇帝秦安慶和皇后李鳳坐在繡着龍鳳彩案錦墊的玉椅上,品嚐着西秦極品蘭香茶。
皇帝秦安慶一身明黃龍袍,五十多歲年紀,身形略顯肥胖,極爲高大,臉型眉目和太子秦天頗有幾分相像,眉宇之間顯出一股天子威嚴,表情冷峻,令人敬畏。
坐在皇帝秦慶安身邊的李皇后,豐腴而不肥胖,美而不豔,鳳袍華麗而氣質雍貴,雖然四十多歲,但保養極好容顏明麗嬌嫩,鳳目流彩,紅脣含笑,卻是給人說不出溫婉親切。
當皇帝和李皇后得知太子已到養心閣外,倆人都放下了手中的茶盞,連忙讓太監傳太子進來。
秦天進入養心閣,見到父皇和母后,立刻恭敬地跪下,說道:“兒臣叩見父皇和母后!”
皇帝和李皇后見了,不由相視一眼,臉上都露出歡喜之色,一起對跪在面前的秦天說道:“皇兒,快快起身!
“謝父皇和母后。”秦天這才站起身。
養心閣中的太監,立刻給太子搬來一張錦墊玉椅,李皇后對秦天和藹說道:“皇兒快坐。”
秦天答道:“是,母后。”便在那張玉椅坐了下來。
秦天這時看向父皇秦慶安,卻見他精神奕奕,天庭飽滿,絲毫看不出重病樣子,不由臉露關心之色,說道:“父皇,兒臣在楚京接到父皇病重消息,立刻便回秦京來
看望父皇,如今見父皇精神氣色都好,不知道父皇病癒沒有?”
皇帝秦慶安端起茶盞蘭香茶呷了一口,這才展顏笑道:“皇兒,父皇並沒有得重病,只是好幾次召皇兒回京,皇兒都以各種理由一再拖延,不得已,父皇只好裝作重病,不然,皇兒怎肯回京?”
秦天這才知道父皇並沒有得了重病,只是藉此將自己召回秦都,雖然父皇重病是假,但得知父皇安然無恙,秦天心中也不覺暗舒一口氣。
“父皇,這次您急着召兒臣回來,是不是有什麼急事?”
秦天從父皇和母后臉上神色,隱隱覺得倆人似乎有事要對自己說,於是問道。
皇帝秦慶安看了一眼李皇后,李皇后便笑着對秦天說道:“皇兒,這次召你回京,除了母后和你父皇很想念皇兒,還有一件事想和皇兒商量……”
秦天劍眉微微一皺,星眸閃過一絲疑惑,問道:“母后請說!”
李皇后笑道:“母后和你父皇商量過,覺得皇兒今年已經二十三歲,該娶個太子妃時候了,所以母后和你父皇,已經爲皇兒定下了一門親事,這次召皇兒回來,便是讓你們完婚。”
秦天心中一驚,這才知道父皇急着召自己回京,真正的目的竟是要自己回京成婚,當下,秦天對母后說道:“母后,兒臣尚且年輕,況且楚州剛定,尚虛治理,兒臣豈可爲兒女私情,而荒誕楚州政務,還望父皇和母后收回成命。”
皇帝秦慶安和李皇后聽了秦天這話,不覺各看了對方一眼,臉上都閃過了一絲驚訝,半晌,皇帝秦慶安才笑道:“原來皇兒是擔心大婚之後耽誤了楚州政務,請皇兒放心!父皇已經委命翰林院張鐵爲楚州太守,翰林張鐵是我朝賢臣,楚州有他治理,定當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何況皇兒身爲太子,豈可長久在外,父皇想讓你就近掌管秦京外龍雲關,皇兒以爲如此可好?”
龍雲關,就如楚京城外青雲關,是進入秦都門戶第一關,駐有雄兵二十萬,若秦天掌管此關,加上他從楚州帶回的十萬鐵騎,那他就掌握大秦三十萬大軍,而秦國總共不過才九十萬秦軍,這就是說秦天也就掌握了全國三分之一兵力,這是其他皇子所不能比的,皇帝秦慶安此舉,無疑讓秦天這個儲君地位,更加不可動搖。
秦天又豈不會不知道父皇用心良苦,可給他三十萬兵馬大權又怎樣?至少在他心裡,這三十萬兵馬大權,就沒有他心裡的楚嫣然來得重要!對他而言,世間一切功利名祿,在她面前,都變得浮塵一般沒有意義!
如果不是她,他在楚國爲質的五年裡,早就已經不堪楚國貴族凌辱死了;如果沒有倆人的十年之約,他又哪來莫大動力在短短十年,將弱秦變成強大帝國,並且消滅楚國。
他的生命因她而變,秦國又何嘗不是因爲她而改變?
可如今,他豈能爲了三十萬大軍的兵馬大權,而捨棄了她!
想到這,秦天心下堅決如鐵,對臉上含笑,充滿期盼的皇帝和李皇后說道:“父皇和母后所言極是,只是兒臣想知道父皇和母后爲兒臣所立太子妃是哪位王公大臣女兒?”
聽到秦天這話,皇帝秦慶安和李皇后,臉上都似乎現出輕鬆之色,李皇后笑道:“既然是爲皇兒選太子妃,母后和你父皇自然不敢草率大意,而是慎之又慎,經過我們多日思量,我們覺得李丞相千金李丹最適合當皇兒的太子妃,李丹天生麗質,不但是我們秦京第一美女,更兼品性俱佳,才思聰慧,確實是一位不可多得女子,而且李丹也一直喜歡皇兒,自幼便與你一同在國子監讀書,可謂青梅竹馬,在你楚國爲質五年裡,李丹更進宮殷勤服侍母后,如此多情女子,以後定然會成爲皇兒的好皇后!”
秦天這才知道父皇和母后,爲自己所選的太子妃是丞相李儒之女李丹,對於這位丞相之女,秦天並不陌生,正如李皇后所說,這李丹不但自幼和秦天一起在國子監讀書,而且一直暗暗喜歡他,在他楚國爲質五年,更是入宮服侍李皇后,可謂一個情深意重女子。
可秦天多年來一直將她視爲妹妹,卻從來沒有想過要娶他爲自己的太子妃,何況他心有所屬,所以他斟酌再三,還是臉露難色,向皇帝秦慶安和李皇后說道:“父皇母后說得沒錯,李丹妹妹確實是一個不論容貌氣質,品性才思都俱佳女子,只是兒臣一直以來都是將李丹視爲妹妹一樣看待,實在是沒有所謂男女之情,還望父皇母后收回成命!”
皇帝秦慶安臉上笑意,頓時一僵,兩道英眉也不知不覺地皺了起來,李皇后也沒有想到秦天會拒絕,臉上怔然,不過,她很快就恢復了笑容,說道:“皇兒,看你這話說的,你和李丹沒有成婚,就如妹妹一樣看待,這也沒有什麼!
只要你們成婚之後,倆人成了夫妻,皇兒自然就會把李丹當成妻子來看待愛護了。皇兒,你說是不是如此道理?”
秦天想了想,還是決定跟父皇和母后,說明自己的心意:“母后,兒臣不但現在將李丹視爲自己妹妹,而且以後也會一直將她當成妹妹看待。而且兒臣……兒臣心中已有太子妃人選!”
皇帝秦慶安和李皇后聽了這話,不由相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驚色,李皇后臉上顯出一個不自然笑意,問道:“哦,原來皇兒已有太子妃人選?不知道是哪位大臣的女兒?”
秦天對母后搖搖頭,說道:“回母后,兒臣心中太子妃人選並非哪位大臣女兒,因爲她是楚國四公主楚嫣然。”
李皇后笑容,一下子凝固在臉上,如霜如冰,那張美麗的臉龐,就如遭了雷擊一般,充滿了震驚之色,以致於她一下子說不話來。
“混賬!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一道震怒聲音,驟然響起,就如平地起了一個炸雷一般,只見皇帝秦慶安一拍玉椅扶手,怒目霍然站起,對秦天當頭一聲怒斥。
秦天顯然早就料到父皇會發怒,所以臉上並無驚奇之色,既然將自己心意說了,那他便是不會答應娶李丹爲太子妃,自然是決心要娶楚嫣然爲太子妃,當下,也不懼父皇的盛怒,跪下說道:“兒臣與楚國四公主是真心相愛,除了她,兒臣誰也不娶!”
皇帝秦慶安雙眼瞪大,十分駭人,臉上怒色洶涌,就如颶風肆虐的海面,忽然,他怒極反笑:“你這是在威脅父皇嗎?那父皇告訴你,這太子妃人選,除了李丹誰也不許!這楚國四公主,別說她是一個亡國公主,而且還是我大秦世代宿敵楚國的公主,你難道忘了十年前,你是怎樣成爲楚國質子的嗎?難道你忘了楚國皇帝楚景是怎樣對我們秦國子民燒殺搶掠的嗎?你擡起頭,告訴父皇,你忘了嗎?”說到最後一句你忘了嗎,秦慶安陡然拔高聲調,一下子整個養心殿都重重回蕩着這句話,挾着無盡威勢,驚心動魄,嚇得養心閣中侍立的太監撲通一聲全跪在了地上,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秦天慢慢地擡起頭,一雙星眸對上父皇的眼睛,說道:“父皇說的這些,兒臣都沒有忘記!可兒臣也不會忘記,在楚國爲質五年,如果不是楚國四公主,兒臣早就沒了活下去的勇氣,兒臣心裡只有她,請父皇和母后能夠成全兒臣。”
皇帝秦慶安氣極,指着秦天怒道:“你……”
李皇后眼見皇帝秦慶安又要發怒,連忙勸道:“皇上不要動怒,皇兒只是一時執迷不悟,我們也不必急在一時,就讓皇兒好好思考幾天吧!”
李皇后只生了秦天一個皇子,又是太子,可不想自己這個唯一的兒子,因爲要娶楚國四公主爲太子妃這件事,惹怒皇帝秦慶安,那無疑對她這個皇子的太子之位,極爲不利,是以想緩解一下秦天和秦慶安之間緊張關係。
皇帝秦慶安聽了李皇后話,臉上怒色果然稍減,不過仍然口氣強硬:“父皇就給你三天時間好好考慮一下,三天之後,如果你仍要堅持娶楚國四公主爲太子妃,那就不要怪父皇無情!”
李皇后聽到這裡,臉色一變,皇帝秦慶安這話,無疑在提示秦天如果執意要娶楚國四公主爲太子妃,後果將會很嚴重,這也是李皇后所擔憂的,當下,向跪在地上秦天軟聲勸道:“皇兒,你父皇之所以不讓你娶楚國四公主爲太子妃,一切都是爲了你好。況且,李丞相的千金李丹,那樣都不比那個楚國公主差,而且李丞相身爲文臣之首,若你娶李丹爲太子妃,也就爲你得到了文臣勢力的支持,這對你以後自然有好處,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秦天又豈會不知道娶李丹爲太子妃的後面,是父皇和母后在爲自己皇帝之路鋪下基石,但此時的他,已是心堅如鐵,又豈會爲了得到文臣支持,而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
秦天想到這,劍眉不覺微皺,正要開口,忽見母后連連在給他打着眼色,再一看父皇臉上尚未退去的盛怒之色,他便明白此時多說也無益,這樣只會更加激怒父皇,於是,在地上對父皇和母后磕了個頭,說道:“兒臣再來向父皇母后請安!兒臣告退!”
李皇后含笑點點頭:“皇兒快快起來!”
秦天從地上站起身,看了一眼臉色冷峻的父皇,便往養心閣外走去,剛走到大門,正要擡腳出去,忽然,身後傳來皇帝一句不無脅迫的話:“太子,希望三天後,朕可以聽到你願意娶李丹爲太子妃,你是朕五個皇子中,最聰穎,也是朕最疼愛的皇子,你不會讓朕失望吧?”
秦天臉色驟然陰冷,似乎內心在極力隱忍着憤怒,暗咬銀牙說了一句:“兒臣明白!”他那傲然的身影,已大步如風離開了養心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