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京府衙。
公堂之上懸掛着一塊大匾,上書四個正氣凜然大字:“明鏡高懸”。
案上坐着一名官員,一雙眼睛透出圓滑與精明,脣上生着兩撇八字須,尖下巴,頗有些獐頭鼠目,這官員正是秦京太守李明。
衙役手持水火棍的站在兩邊,而楚嫣然則跪在堂下,李丹一臉倨傲地站在一旁,而李嬤嬤,翡雲,太子府侍衛則站在堂前。
太守李明大清晨正夢到自己小情人,不想被師爺人吵醒,得知有人報案,只得窩了一肚子火穿戴整齊出來,可當他此時發現報案之人,竟是自己老師丞相李儒的女兒,又是太子妃的李丹時,肚子裡的火,一下子消失無影無蹤,連忙起身,對堂下的李丹拱手作揖:“下官李明見過小師妹!”並讓衙役給李丹搬來座椅,端上茶茗。
楚嫣然這才知道李丹和李太守竟有師門之誼,這就難怪李丹爲何急着要將自己送到衙門,原來這李明就是她父親李儒的人。
太守李明和李丹一番敘禮寒暄之後,這才重新在案上坐了下來,極其迅速地又恢復了一副正氣凜然,大公無私表情,將手中驚堂木往桌案上一拍,堂上頓時響起啪地一聲脆響,對着堂下跪着楚嫣然問道:“堂下所跪何人?所犯何罪?快快從實招來,免受皮肉之苦!”既然是太子妃送來受審的人,他連審問也省了,直接要楚嫣然認罪,不認,那就嚐嚐衙門的大刑。
楚嫣然聽到這裡,已知道這個太守李明根本不是在審案,而是急着給自己定罪,他這麼做無非是急着討好老師的女兒,又是太子妃的李丹。
楚嫣然擡起頭,臉上好不掩飾諷刺之色,看着李明頭頂上懸掛着那塊寫着“明鏡高懸”的匾額,當李明發覺楚嫣然所看的是什麼時候,頓時臉上有些不自然起來,楚嫣然淡淡地問道:“太守
大人,你既然急於想知道我犯了什麼罪,爲何不問問你的這小師妹和太子妃呢?她應該早就想到給我楚嫣然頭上扣上什麼罪名了吧?”
太守李明聽了楚嫣然這帶刺的話,頓時氣得怒目戟指:“你!……你可知道誣衊太子妃該當何罪?快說,你犯了什麼罪,不然,修怪本官給你上刑。”
可笑!誣衊太子妃?不知道是太子妃誣衊我,還是我誣衊了太子妃?這狗官真是瞎了狗眼,是非不分!
“對不起,太守大人,恕民女愚鈍,實在不知自己所犯何罪,還請大人明示!”楚嫣然臉無表情,冷漠地說道。
太守李明一下子被楚嫣然問得啞然無語,他一上堂,除了在李丹面前拉關係拍馬屁,連問都沒有問,便一口咬定楚嫣然犯了罪,但卻沒有問問李丹事情原委,現在反而被楚嫣然一句話問得答不出話來。
李丹眼見李明身陷尷尬之中,不慌不忙從椅子上站起身,對李明說道:“大人,就讓本妃來說說這個女人偷了本妃飛鳳金釵事情原委吧!”
李明聽了李丹的話,如釋重負,臉上大喜,連連點頭:“那就有勞太子妃將事情原委敘說一遍,下官也好將這個女人定罪。”這話明顯告訴李丹,不管如何,他都會給楚嫣然定一個罪。
李丹看着跪在地上的楚嫣然,脣角微微勾起一個笑弧,這纔對坐在案上的李明說道:“太守大人,這個女人是楚國女人,太子好心將她收留在太子府,不想這個女人不圖回報,還偷了皇后娘娘賞給本妃的飛鳳金釵,實在是不可饒恕!請大人一定要爲本妃主持公道,將這個忘恩負義家賊繩之於法!”
李明一邊聽一邊點頭,聽完了李丹的話後,頓時將手中驚堂木又是一拍,啪地一聲響,李明豎眉怒目,一副狐假虎威樣子喝道:“好一個大膽女犯!竟敢偷皇
後孃娘賞給太子妃的金釵,真是罪大惡極,其罪難恕,來人給她畫押!”
立刻有一名衙役託着筆墨紙硯上前,對楚嫣然說道:“快畫押!”
把太守李明明目張膽徇私庇護李丹看在眼裡的楚嫣然,脣角溢出一絲充滿諷刺的笑意,連含冤一句都沒有,提起毛筆在寫滿罪狀的紙狀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大拇指打上印泥摁在白紙上。
如此輕易就讓楚嫣然服判認罪,倒是令李明和李丹面面相窺,有些意想不到。
楚嫣然不是傻瓜,她之所以毫不猶豫地畫押認罪,而不是像通常電視上演的那樣,哭天喊地叫着冤枉,到頭來還是被屈打成招畫押認罪,與其多作無謂掙扎,還不如暫時認罪,這樣也不用多受皮肉之苦,要知道一旦被關入大牢,那裡惡劣的生活環境,一個好的身體有多重要,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四公主,你是冤枉的,你爲什麼這麼傻要畫押認罪?”李嬤嬤見楚嫣然半句申辯也沒有,便畫了押認了罪,當下在急得出聲叫道。
楚嫣然轉過頭,對滿臉焦急的李嬤嬤輕揚一個微笑,說道:“奶孃,不用爲我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堂上李明和李丹聽了這話,倆人頓時交換了一個充滿陰險的眼色,進了秦京府衙的大牢,就是你想不會有事都難!
李明輕咳一聲,嚴聲說道:“請無關人員,不許大聲喧譁,有擾公堂!現在本官宣判,民女楚嫣然偷盜太子妃金釵,皇后娘娘所賜御物,以大秦律,當臉刺金印,發配八百里,三日後便起程押往潞州。來人,將女犯押入大牢!”
兩名衙役出列,對堂上李明抱拳說道:“是,大人。”
兩名衙役押着楚嫣然退下,而李明也一拍驚堂木宣佈退堂,然後恭敬地迎着李丹進了後堂說話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