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現在只是襁褓裡的嬰兒,兩個小傢伙整整齊齊地放在一起,也格外地饞人。
原本只是因爲兩人的身份而誇讚不絕的人,看見兩個小傢伙之後,忽然覺得自己的誇耀之詞太貧瘠,根本配不上小太子小公主。
原本兩個小傢伙就是省心的,平時除了餓了尿了被無良爹孃欺負了哭一下,別的時候最多就哼哼唧唧,最多拿那雙溼漉漉的眸子望着你,讓你於心不忍。
沐菲兒許多次蠢蠢欲動的爪子就是在兩個小傢伙的目光裡敗下陣來——別看她喜歡閨女,逗起閨女來一樣犯蠢。貌似不待見兒子,可看見兒子那張跟自己差不多的臉,也想逗弄一下。
所以滿月酒這一日,沐菲兒的眼睛完成彎着,根本沒歇下來——這些夫人太會說話了,每一句都說到她心口上,太舒心啦!
被奉承得很舒服的沐菲兒宴會結束的時候心裡還是美滋滋的,以至於看到顧臨煜回來,一下子撲到他懷裡,然後趁着四下無人,變成了可愛的小貓貓,毛茸茸的小腦袋在他脖子上蹭來蹭去,極盡所能地撒嬌。
“怎麼了這是?”顧臨煜下意識地接住她圓滾滾的小身子,接着便四下張望了一眼,發現果然沒人才鬆了口氣,大掌一下一下在她身上擼着。
“喵~”就是開心!
喵完之後,她從顧臨煜身上跳下去,繞着內室瘋跑了一圈又竄到他肩膀上,貓爪子勾着他頭上的冠冕上的流蘇,勾到爪子上邊罷了,居然張嘴咬。
這是開心了。
顧臨煜大掌覆在她脊背上,將她的身子穩住,怕她摔下來。又去旁邊看了兩個小東西,奶孃和默默都被打發出去,只有低音炮守在這裡。
兩個小東西很乖,低音炮不知道是不是沒怎麼接觸過人類的嬰兒,居然一臉乖巧地坐在旁邊,因爲太胖幾乎看不見的眼睛也目不轉睛地盯着,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
顧臨煜掃了一眼它放在身前的端端正正的爪子,尋思什麼時候得把它的爪子剪一下,不然撓到兩個小的就不好了。
沐菲兒也看到了低音炮,然後又瘋了似的從顧臨煜的肩膀上躥下去,準備撲到低音炮身上——大個子貓又肥又軟,一看就很好撲!
只是還沒到跟前,就發現自己撲不動了,一扭身,瑩白如玉的大掌揪住了她的尾巴。
“喵!”鏟屎的,誰讓你揪尾巴的!我不要面子噠!
“別看着什麼都往上撲。”鏟屎的面無表情,手卻一點點收緊,最終將她拉到自己懷裡,按住。
算了算了,她小貓貓今日高興,不跟這個醋罈子計較!
低音炮閒閒掃了一人一貓一眼,眼神透露不屑,然後又低頭,盯着兩個小糰子。
唉,你爹孃不靠譜,本喵只能多擔待一點了。
爲了這個家,本喵付出的實在太多了!
對低音炮的感慨,這對新晉的爹孃毫無所知。
滿月酒讓沐菲兒十分滿意,更讓她驚喜的是,第二日居然接到了薛宜珊進宮的帖子,並且聽人說人已經在外頭了。
天哪!
驚喜有沒有!
自從回京,她就沒見過薛宜珊,還以爲這個小姑娘這輩子都要耗在西北呢,誰想她才下了崽子,人就回來了。
可喜可賀!
薛宜珊跟以前沒什麼變化,臉盤子還是一樣的圓乎乎,眼珠子還是一樣的靈動,轉起來的時候滴溜滴溜的,讓沐菲兒覺得這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好閨蜜。
唯一不同的是,臉皮子比上一次見面時更黑了。但也只是黑了而已,並沒有因爲西北的風沙變得粗糙,也算是
安慰了。
“你可算捨得回來了!”沐菲兒不顧女官的眼神,直接抱住了自家的好閨蜜,“趕明兒等寧寧和小萱生了,咱們再一起好好地聚一聚!”
慕青寧現在也到了預產期,就是這幾日的事情。明宇萱要晚一點,但現在的肚子也很大,進宮什麼的十分不方便。
看來看去,也就薛宜珊還是孤家寡人。
想到這裡,沐菲兒嘆了口氣。
“爲什麼捨不得回來?”薛宜珊也回抱她,“你們在京城,我就是走再遠,也得回來。”
姐妹相聚的大好日子,沐菲兒非常有眼色地沒有說令人憂傷的話題,薛宜珊既感動於她的貼心,又覺得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能得到她這樣的人的牽掛,頓時感動得兩眼淚汪汪。
“菲兒,你可知這幾年我最掛念的便是你?每逢佳節,每當皓月高懸,我最掛念,最放不下的便是你,啊,菲兒,你是我這一生一世都割捨不下的白月光啊……”
沐菲兒:“……”
媽噠,什麼鬼,你能不能正常一點?能不能讓她的感動持.久一點?
“啊,菲兒,時光荏苒,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你我的情誼卻似那陳釀,越陳越香甜,越陳越唔……”
沐菲兒忍無可忍,從桌上的盤子裡拽了顆葡萄塞進她嘴裡。
等她嚥下去,才道:“你正常點。”
“咳咳,習慣了。”戲精妹子一秒立正站好,看着她面無表情,一副被摧殘至深的樣子,尷尬地撓了撓頭,問她,“難道演得不好嗎?”
沐菲兒沒有說話,只用眼神涼涼看她——妹砸,知道什麼叫做尬戲嗎?
“咳咳,這不是西北無聊,平日沒事我就琢磨這這個玩嗎?”薛宜珊看懂了她的眼神,臉頰微微泛紅,像剛成熟的水蜜桃。
“所以西北哪兒有什麼好的,值得你待這麼久?”沐菲兒真不是diss西北那地兒,只是跟繁華的京城相比,政治經濟文化,無論哪一點都比不上京城,何況京城還有她的親朋好友,再怎麼樣散心,也不至於一個人待上個兩三年。
從她出發到現在,馬上就要第三個年頭了。在這期間,沐菲兒和顧臨煜平定了小夏,擋了皇帝皇后,滅了永王,還順便生了小包子。
小包子都滿月了。
而她還是單身狗。
沐菲兒都有些急。
“咳咳,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我這次回來暫時不走了。”薛宜珊受不了她控訴的眼神,離開舉手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