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於博書趕到兩女身旁時,他的兩個分身都已經消失了,不是因爲精神力不足而消失的,而是被打散了。
但就在他距離兩女很近之時,他並沒有向兩女靠近,而是將新月玫瑰的槍口對準了兩女。
“怎麼了?!”兩女也沒想到於博書會將槍口對準她們,但看他那嚴肅緊張的表情,也不敢靠近,她們不知道爲什麼於博書會這麼做,直接因爲破壞虛假城市而從破損處來到這裡的她們,不知道於博書的遭遇,不知道有假遊戲者這回事,自然也不知道曾經有一個白甜甜死在了於博書的面前,還是他看着那個白甜甜被殺死而沒有出手相救的。
“甜甜,說出一個星期前,你幫我織的毛線帽子是什麼顏色的。”於博書緊盯着她們的臉問道,他將時間故意往前說了,。
聽到他這句問話,作爲與他同牀共枕的人,白甜甜立刻知道於博書一定遭遇了什麼幻境之類的事情,將他欺騙了,導致他做出用槍口對準自己的事情,她一面警惕着遠處那些還活着的奇異獸類和奇怪的人類,一面笑道:“綠色的,因爲你特別喜歡綠色的帽子,所以我給你織了三頂冒險帽子,一頂韭菜色的,一頂菠菜色的,一頂你喜歡的香菜色的,哦,對了,我還給你織了一條大紅色的毛線內褲,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聽說紅色的內褲是吉利的顏色。”說到最後一件時,她故意放輕了一點語氣,襯托出話中最重要的是前三頂帽子。
於博書的臉頓時黑了下來,雖然這是他故意問出的問題,但答案卻讓他很不舒服,他將槍口微微一挪,指向了陸菲:“上個星期三你穿的什麼顏色的內褲。”
陸菲可沒有白甜甜這麼敏銳,她直白的說道:“忘了。”她平日穿衣並不講究,有什麼穿什麼,偶爾衣服都被於博書洗了,她會乾脆不穿了,而且她在生活上比白甜甜更隨意,脫掉的內衣,就算親眼見到從自己身上拿下來,也會很快忘記自己之前是穿了什麼樣的內衣的。
雖然她是實話實說,而且也沒有說出結果,但於博書終於放下了心來,因爲這纔是陸菲。
他將槍口放下,回頭看了一眼,那些奇怪的人和奇怪的獸,那些人和那些獸有些在恢復過來後打了起來,有些則遙望着他們,或是下方,但一時半會並沒有追殺他們三人的打算:“我之前進入了一個世界,遇到了一個甜甜,她被一些遊戲者殺死了,而殺死她的那些遊戲者也被我殺死了,他們沒有血統,沒有技能,只有身體能力比較強,戰鬥意識在一些地方比較遲鈍。”
白甜甜終於明白他爲什麼要將槍口對準自己和陸菲了,她擺了下貓尾巴,剛想說自己有血統變化,但隨即明白了於博書的意思:“你認爲那些假的遊戲者有可能出現了血統和技能嗎?”
“這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於博書說道:“我不知道這個地方,是不是也是具現化出來的世界,也許剛纔那些遊戲者中,就有人是被具現化出來的。”經歷了兩個具現化的世界後,他對自己看到的一切都不由自主的去懷疑。
白甜甜若有所思道:“難怪那些人除了自己的隊友外,都抱着敵意。”她們是先來的,但在與那奇怪的獸戰鬥時,陸陸續續來了不少遊戲者以及比遊戲者着裝更異常的人。
“用通話器不就能確認我們是不是真的了?”陸菲的聲音,在於博書的耳邊響起,有兩道,一道是從她嘴裡傳出的,一道是由耳邊的通話器傳出的:“那些假的人,總不可能用通話器和我們聯繫吧。”通話器是夢魘樂園之主發放的,除非這個世界的主人力量比夢魘樂園之主還強,否則是無法聯通通話器的,最多隻能像之前一樣,短時間內遮斷他們的通話。
於博書和白甜甜愣了一下,隨後他有些尷尬:“我忘了。”在這次遊戲以前,在遊戲中,通話器是沒有作用的,所以他不習慣在遊戲中用通話器聯絡,而在那個具現化的城市裡時,因爲某種不明的原因,通話器一時失效,讓他無法用通話器聯絡兩女,之後就乾脆忘記了通話器的存在。
看到他一臉的尷尬,白甜甜掩嘴輕笑一下,但她並沒有追着調笑於博書,現在不是時候:“我們要怎麼下去。”
與別的遊戲者不同,他們飛行類的能力不多。
白甜甜可以依靠貓族血統的能力,飛爬跳躍於迴廊之間輾轉下去,但於博書和陸菲不行。
“我可以滑下去。”陸菲說道,作爲冰系的異術師,她可以順着由冰形成的冰柱通道一路滑下去,而且可以控制自己在哪個位置停下都可以,不像普通人,不是被急凍的冰粘住,就是因爲冰太滑而滑下去根本停不住,最終落得摔死的下場。
唯有於博書是真的沒什麼方法了,他唯一可以安全下去的方式,是用小葫蘆飛下去,但之前在飛下懸崖時,他就已經用過一次小葫蘆的飛行了,再想要用的話,就得花費不少的精神力來不斷嘗試,直到輪到飛行模式爲止,可現在這裡不安全,那些遊戲者又已經下去了不少時間,沒時間給他一項項嘗試。
白甜甜眯着眼睛笑道:“我帶你下去吧。”
於博書立刻毫不猶豫的拒絕:“不,不用,我再想想。”他想起在上次遊戲時,被白甜甜從迷宮中心塔二十一層,一路拉着下去,那痛苦的感覺,他不想再嘗試第二次了。
但白甜甜出手極快,一把抓住他的手,就向他們所在的迴廊護欄外跳下。
“啊~~~~~~!”
整個複雜迴廊空間中,立刻響徹起於博書悽慘的叫聲,讓那些還在迴廊上打生打死的人和獸都朝他忘去,一時忘記了自己在戰鬥中。
陸菲將手搭在迴廊牆上,一道冰柱立刻形成,並朝下延伸,她一隻手貼在光滑冰冷的冰柱上,飛快的向下滑去。
十多分鐘後,白甜甜落地,她剛一落地,於博書就跪在地上吐了起來,當然,吐的仍然是胃酸和膽汁,他差點快把自己的胃都給吐出來了,哪怕現在他的體質非人也一樣,唯一比上回好的是,因爲是在空處比較多的地方,而現在也沒有危險追趕他們,白甜甜顧忌於博書,已經放慢了不少速度,也沒讓他撞到任何東西,只是那種被拉着在空中像是破布一樣甩來甩去的感覺,還是會讓人不適的,這也多虧了他的體質不弱,如果是普通人,這麼一通甩下來,手都給甩斷了,人都給甩死了。
陸菲順着冰柱也在這時落了地,她按住冰柱一收,冰柱逐漸變成冰霧四散出去,這可以避免一些無法飛行的人從上面追下來。
本來地下陵墓已經是在地下的了,而他們從上面下來,大約高度在百米以上,如果沒有特殊能力,掉下來,連全屍都不剩。
在他們三人着地的地方側後邊不遠處,有一具屍體,是之前因爲震撼彈而在空中暫時失去行動能力的一名遊戲者,因爲震撼彈,他無法正常的跳躍到另一處迴廊上,也無法做出什麼緊急措施,直直的摔落了下來,現在已經摔成了一灘肉醬,只剩下一條右腿還保持完好,因爲他的右腿是義肢。
除了那具屍體外,之前下來的那些遊戲者,已經一個都不見了。
在底部,有六扇門,每扇門的正上方,都標示着對應的名稱。
武器庫,警衛部,居住區,研究中心,控制中心,後勤部。
幾乎每一扇門上,都有着人進出的明顯痕跡,其中三扇門已經被破壞了倒在一邊,另外三扇門上,也有着各種被破壞的痕跡,有兩扇門虛掩着,只有一扇門緊閉着。
“我們去哪扇門?”白甜甜向嘔吐完,剛從地上爬起,身體仍然有些搖晃的於博書問道。
於博書從身後的揹包中拿出一瓶水來,給自己灌下,胃裡總算舒服一點了,他深吸幾口氣,纔看向那六扇門:“這裡是衙門嗎?還六扇門?怎麼不搞個三審六部?三宮六院?”
“你要數數嗎?”警惕着這些門裡可能會有遊戲者跑出來,白甜甜偷笑,她始終記得於博書數數時那副樣子,認真得像個小朋友一樣,讓她每次想到都想笑。
聽到數數,陸菲轉過頭憋笑。
於博書白了她們一眼,指着寫有控制中心的門道:“我們去控制中心吧。”
“爲什麼不去研究中心或武器庫?”白甜甜問道。
“我們來得晚,武器庫肯定已經被之前那些人洗劫了,現在去,只能是與他們撞上,反而拿不到什麼的,我們的任務目標一定在研究中心,但如果那裡防備森言,或是有無法接近的障礙,那就只有去控制中心解除,否則就算進入了研究中心,也會空手而歸。”於博書一面在心裡分析着一面向她們解釋。
“那就走吧。”白甜甜毫不猶豫的走向標示着控制中心的門,她對於博書絕對信任,而且他們已經落後於之前那些遊戲者了,對於性子有些急的她而言,是無法忍受的。
就在他們進入那扇標示着研究中心的門後。
從上空,一個身影落下,但從高空落下,他卻並沒有發出太大的動靜,似乎是飛行,在即將落地時,伸直的右腳緩緩觸地,隨後是彎曲起來的左腳。
他看着六扇門,露出一絲莫名的笑,手一揮,六扇門,包括倒在地上扭曲的門,都消失無蹤了,變成了平整的牆面,連那六塊標識都不見了,隨後他徑直向前走去,原本的研究中心和控制中心門的位置中間的地方,出現了一扇雙開門。
他推開門走了進去。
在進入門前,他隨手將左手提着的一個人頭丟到了一邊。
如果有遊戲者在,一定會認出,這個人頭,是上面的一個奇怪的人的頭,此時上面已經再沒有一個活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