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打出去不到五分鐘後,付志鬆就從派出所內走了出來,隨即站在門口衝小澤喊了一句:“這兒呢,過來啊?”
“我他媽還迎接你啊,你上來啊!”沈天澤降下車窗擺了擺手。
“警察不讓我離開視線範圍。”
“艹!”沈天澤罵了一句後,只能無奈的邁步下了車。而小吉見沈天澤發火,也沒敢多問話,只左手纏着紗布,屁顛屁顛的就給車開遠了停下。
派出所門口,付志鬆眼神有點怯的看着小澤問道:“啥事兒啊?”
“你說啥事兒啊,啥事兒你不知道啊?”沈天澤皺眉喝問了一句。
“……啥事兒啊?”付志鬆斜眼再次問了一句。
“錢,二十萬,怎麼回事兒,人家說的是不是真的啊?”沈天澤咬着牙,直奔主題。
“不是啊!”付志鬆立馬搖頭回應道:“我確實去局上了,但錢是我贏的啊!他們訛我,非說我玩鬼了。”
“是個大局嗎?”
“是啊!”
“有多少人啊?”沈天澤又問。
“二三十號人吧!”
“玩多大啊?”
“得有個六七十萬現金吧!”
“那麼人,那麼多現金,他咋就不訛別人呢?”沈天澤棱着眼珠子吼道:“到底怎麼回事兒?”
“我是外地的,他們看我好欺負,”付志鬆依舊死活不承認的迴應道:“我真沒玩鬼!”
“付志鬆,咱倆在裡面的時候,我對你不錯吧,也拿你當個朋友吧?我今天辦喜事兒,你要跟我在這扯淡,那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了?”沈天澤冷眼質問了一句。
“……我……我真沒玩!”付志鬆此刻有點虛了,但還是沒有承認。
“好,你沒玩是吧,那這事兒我他媽不管了,你自己解決吧。我告訴你昂,下午我必須看見公司的這幫兄弟回家,要不然,別怪我翻臉!”沈天澤非常嚴肅的指着付志鬆說了一句。
付志鬆在監獄裡基本不服別人,但就服沈天澤,因爲他是親身經歷了沈天澤自己支關係,又自己回到集訓隊幹了韓東平的人,所以他在心裡是有點怕這個平時看着笑呵呵的小澤的。
“說不說?”沈天澤突然再次吼了一句。
付志鬆被嚇了一跳,沉默半晌後解釋道:“小澤,我跟你說句實話,行不行?”
“說!”
“賭桌上有賭桌上的規矩,就跟你們幹奶線的規矩是一樣的。”付志鬆臉色非常認真的解釋道:“假設我在賭桌上玩鬼了,他們要當場抓住了,那就是卸我條腿,我也說不出來啥。但是,桌上的錢要進兜了,還被人揣走了,那他們就是旁門走水,賠錢也活該!”
沈天澤聽到這話後,胸口起伏數秒問道:“那也就是說,你還是玩鬼了?!”
“我不說了嗎,他們在賭桌上沒有抓到我,我也從局上跑了,這事兒哪還有找後賬的?他們自己照顧局的人不行,那怨我嗎?吃開門飯的,你不就是什麼人都得接待嗎?耍錢不玩鬼,那他媽能掙到錢嗎?”付志鬆是個十足的賭棍,他們有着自己的那一套江湖規矩,所以他沒認爲自己這事兒乾的不對,頂多就是尾巴沒清理好,讓人找到了自己而已。
“你不用跟我講什麼規矩,現在的情況是,我朋友全被關派出所裡了,人家要你二十萬,你不給他們就要拘我朋友,明白嗎?”
“你聽他們嚇唬人吧!”付志鬆沒當回事兒的應道:“他們先拿刀進的酒店,真追究起來,他們不也得蹲嗎?”
“我剛纔給二胖打電話了,二胖告訴我,去酒店打人的這幫人,爲了追這二十萬已經認蹲了,拘留都他媽簽完了,轉刑事也認了,明白嗎?現在你們沒進去,那是因爲譚楓認識派出所的人,派出所還沒往上報呢!”沈天澤這話沒有撒謊,因爲大劉此刻爲了追回這個錢,確實已經認蹲了,從身體到內心已經做好進笆籬子的準備了。
果然,付志鬆一聽見沈天澤的話,心裡也有點沒底了。
“咋弄啊?”沈天澤追問了一句。
付志鬆沉吟半晌,咬牙回了一句:“你能不能讓譚楓先放我出去,我出去一趟,弄點錢!”
沈天澤一看付志鬆這個爲難的表情,就心裡已經有譜的問道:“你兜裡還有多少錢?”
“不到十萬,算上兜裡的也就六七萬吧!”付志鬆有些不好意思的回了一句。
“……這才幾天啊,二十萬你花的就剩這麼點了?”沈天澤不可思議的問道。
“我自己換了套葉子,又給跟我的娘們五萬,現在花的差不多了。”
“那五萬能先拿回來嗎?”沈天澤又問。
“已經給了娘們的錢,那還咋往回要啊?”付志鬆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算了,我想想辦法吧,晚上之前把錢湊出來。”
“你再去坑一筆啊,繼續幹仗?”沈天澤斜眼罵道。
“我有辦法。”
“你有個屁辦法!”沈天澤嘆息一聲,張嘴迴應道:“我借你十五萬,但這錢你得還我,而且必須是好道來的錢。你要再出去賭,別說我不認識你!”
付志鬆聞言當場愣住。
話音落,沈天澤低頭就掏出了電話,撥通了方沐蘭的號碼。
“喂?”
“讓曹猛給我送派出所十五萬過來,快點!”
“……好!”方沐蘭知道沈天澤這邊的情況,所以也沒有多問就應了下來。
“就這樣!”
話音落,二人就掛斷了手機。
“你借我這麼多錢,不怕我不還你啊?”付志鬆突然衝沈天澤問了一句。
“你他媽的站起來一米八十多,上稱也一百六七十斤,你就值這十五萬啊?!”沈天澤看着付志鬆喝問了一句。
“……!”付志鬆聞聲沉默許久,嘴上啥都沒說,但心裡卻莫名記住了今天,記住了派出所門前的這一句話。
……
與此同時,派出所的民警辦公室內,譚楓推門走進來之後,笑呵呵的衝賭局老闆派來的夏勇問了一句:“聊聊唄,兄弟!”
“你能替付志鬆賠這二十萬啊?”夏勇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眼神鄙夷的看着譚楓問了一句。
“哥們,下了局的錢,哪有全要回來的?你咋就那麼肯定付志鬆手裡的二十萬,是你們的呢?”譚楓是一個老江湖,他懂賭局上的規矩,所以纔有了這話。
“你替他還不起唄?”
“不是不還,是少還點。剛纔我問付志鬆了,他沒有那麼多錢,你還逼他上吊啊?”譚楓此刻不知道沈天澤已經準備借給付志鬆錢了,所以纔好言過來商量:“你要是同意,付志鬆自己拿五萬,我給他拿五萬,這事兒就了了!”
“……二十萬,少一分都他媽不行。你要替他拿不起,就滾一邊去,我先拘他,出來再剁他!”夏勇抖着二郎腿,低頭彈着身上的菸灰,狀態非常飄的回了一句。
譚楓一看夏勇這個裝b樣,心裡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轉身就離開了辦公室,不準備跟他談了。
夏勇一看譚楓走了,立刻就給賭局老闆打了個電話,並且張嘴說道:“你放心吧,大劉那邊我已經談好了,他自己沒看住人,肯定是願意認蹲了。但我看對面現在有點害怕了,不想進去,所以二十萬我肯定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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