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f周邊某農村。
一個梳着平頭的青年,手裡拿着瓶礦泉水,笑着衝付志鬆問道:“我艹,你剛打車回來啊,沒回家啊?”
“沒有啊,直接來這兒了。”付志鬆輕聲回了一句。
“真jb敬業,你不回家看看老頭啊?”發小再次問了一句。
“我不回去看他,他還能多活兩年,我一回去他弄不好更生氣了。”付志鬆擺手應了一句。
“呵呵,也是。”發小點了點頭後,輕聲招呼道:“走吧,進去玩一會。”
“等會!”付志鬆擺手叫了一句。
“咋了?”發小一愣。
“我兜裡就剩五千塊錢了,我怕不夠,一會進屋能不能給我喊點。”付志鬆笑呵呵的問了一句。
“喊點”,耍錢鬼的專業術語,意思就是讓放局的局長給自己拿點帶利息的錢,算是高利貸的一種,但利息卻少不少。因爲局長願意借錢,是想着讓賭徒再過來玩,主要目的是攬客,而不是指着利息去賺錢。
“別扯了你,你都多長時間沒回家了,我咋給你喊吶?”發小搖頭應道:“這錢你要給不上,那就把我坑了,局長得管我要。”
“哎呀,我不多拿啊,就拿個五萬,要真輸了,最多半個月我就還上。”付志鬆強調了一句。
“大哥,這局本來就玩的不大,五萬塊錢就不少了,我真給你喊不了。”發小再次拒絕道:“要不你就別玩了。”
“艹,我在家玩的時候,你管我借錢,我哪回沒借你,怎麼現在讓你辦點事兒這麼難呢?都jb一個地方長大的,我家都在這兒,能欠你五萬塊錢跑了啊?”付志鬆皺眉說道:“我來都來了,你幫我喊點吧。實在不行,四萬也行!”
發小一聽付志鬆沒錢,頓時就拿話擠兌他:“我說你也真是癮大,這b玩應有錢就玩,沒錢就不玩唄,你不上麻將桌能死啊?!”
付志鬆聽到這話後,心裡其實挺來氣。因爲他曾經沒少借過這個發小錢,雖然帶有一定目的性,但也算是真金白銀的幫了對方,所以他一聽對方這麼擠兌他,轉身就想走。可是想到雯雯那邊還急等着用那三萬塊錢,就硬着頭皮說了一句:“你借我五萬,我單獨給你兩千塊錢利息,行不行?”
“非得玩啊,你怎麼那麼磨嘰啊?”發小語氣不善的喝問道。
“……你看我都來了,你就跟局長商量商量唄。”付志鬆咬牙說着好話:“下回你去市區,我請你出去多玩兩次,不啥都有了啊?”
“唉,我真他媽服了。”發小沉吟半晌後,扭頭看着付志鬆說道:“我就給你喊四萬昂,但咱倆必須籤個借條,你要不把這錢還我,我就上你家管你爸要去!”
“快就半個月,慢就一個月,最多了。”付志鬆點頭。
“耍錢鬼就沒臉啊!”發小感嘆一句後,就陰着臉招呼道:“走吧,進屋吧!”
……
大約五分鐘之後,發小給付志鬆擔保,從局長那兒給他借了四萬塊錢,然後付志鬆就上了麻將桌,跟其他人打起了100.200.300的。
耍錢鬼都有個毛病,兜裡再沒錢,也敢玩大的。但人就是這樣,兜裡越有錢心越有底,往往還不會輸,可兜裡越沒錢,越擔心,這個牌路就越不順。
100.200.300的,這個麻將就不小了,再加上付志鬆一直抱着想多搏點的心態,非常怕輸,所以前幾圈麻將,他都打的特別保守,生怕點炮。但賭博就是這樣,越怕啥就越來啥,幾把炮點下去,六七百塊錢就瞬間沒了。
玩了四五個小時,付志鬆已經輸了一萬多,兜裡就剩下三萬出頭。
如果按照他以前的脾氣,這三萬多他要不輸沒,那是絕對不會離開賭桌的,可今天他還真就控制住了,心裡一直惦記着雯雯那邊,所以低頭看了一眼錢匣子,擺手就喊了一句:“換人,不打了!”
“咋不打了,四萬塊錢都輸了啊?”發小疑惑的問了一句。
“沒有!”付志鬆搖了搖頭:“點不好,打了四圈就他媽糊了一把牌,我回家一趟,晚上看看過來玩一會!”
發小聽到這話後,臉色更加難看的小聲問道:“你不會是上這兒來借錢花了吧?輸了一萬多,拿走三萬?!”
“大哥,錢你都借我了,你還管我怎麼花啊?”付志鬆無奈的迴應道:“按月還你就完了唄,欠條都給你打了!”
“……你現在怎麼學的沒皮沒臉的。”發小再次損了付志鬆一句。
付志鬆聽到這話後,咬牙沉默了半天,伸手拍着發小的肩膀說道:“咱倆認識了快三十年了,我他媽就借你四萬塊錢,你這一會都罵我四五回了!哥們,你這一輩子就不求人啊?”
發小聽到這話,頓時臉色一紅。
“你放心,一個月之內,我就是掙不到這四萬塊錢,賣血也還你!”付志鬆心裡窩火的扔下一句後,轉身就離開了賭場。
……
第二天中午。
沈天澤獨自一個人在旅店內見到了老胡。
“……啥時候辦事兒啊?”老胡笑着問道。
沈天澤沉默半晌,皺眉看着老胡問道:“……你真想好了嗎?”
“呵呵,我來都來了,能沒想好嗎?”老胡一愣後應道。
“真想好了?”沈天澤憋了半天后,再次問道。
“你怎麼了?”老胡疑惑的看着小澤問道。
沈天澤沉默半天,低頭應了一句:“……我就是感覺……感覺這麼讓你幹……!”
“心裡過意不去,可憐我?”老胡接了一句。
沈天澤擡頭看着老胡:“有點!”
“呵呵!”
老胡聞聲一笑,伸手就拿起自己隨身攜帶的小包,從裡面接連掏出了六七瓶子沒有商標的藥品。
沈天澤看到這些藥一愣。
“……你可憐我沒用,我和我媳婦,不吃這些東西,說不上啥時候就死!你要真覺得心裡過意不去,那還不如多給我拿兩萬塊錢實在。”老胡非常現實的說道:“……對於我們這種人來說,得到別人可憐是最次要的,眼前的藥,每月的花銷,維持着讓自己活下去,那纔是重要的事兒!你給我活兒,就算幫我了。”
沈天澤雙眼盯着老胡,重新調整好心態說道:“談正事兒吧!”
“好!”老胡笑着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