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
“破碎修士?”
“難道天人之上是破碎!”
衆人紛紛震驚的看向周皓,而周皓依舊看着楚徵的右手,雖然他右手上什麼都沒有。
天人是一般修士所知的最高的修爲,但在場這些人的身份決定他們隱約能感覺到,天人並不是修煉的終點。只是他們從未接觸過天人之上是什麼,即使是楚門趙門的天人也不知道更上一層是什麼修爲。但現在,他們知道了另一層修爲,天人之上的修爲。
隨即衆人將目光轉向楚徵,看着他空無一物的右手。在那裡,曾經有一滴破碎精血,而剛剛他們已經切身體會到了這一滴精血帶來的威壓。
楚徵搖搖頭說道:“天人之上確實是破碎,破碎虛空自成洞天,可遨遊星辰天空。但是這一滴精血不是破碎修士的精血,破碎期修士的精血還沒有這樣大的威壓,這是一滴破碎期妖獸的精血。”
“一樣一樣。”
“都一樣。”
衆人慌不迭的點頭,不管是破碎修士還是破碎期妖獸,反正有破碎期,他們確認了天人之上有破碎,更知道破碎意味着破碎虛空自成洞天,可遨遊星辰天空,知道這些就夠了。
“我準備這滴破碎精血正是爲了對付深淵魔藤。這一滴破碎精血價值五百萬,不知道我是否吃虧了。”
吃虧?
衆人無語的看着楚徵。您老人家還有地方換破碎精血,我們以前都不知道什麼是破碎。做人的見識怎麼差距這麼大啊,你才十八歲啊。
想到楚徵表現出的種種天賦,想到楚徵拿出來的從未見過的戰技,再想想剛剛拿出來的破碎精血。這一刻所有人都勾勒出對楚徵的一個定義,楚徵背後有人,而且至少是有一名破碎級的師尊。這種人不能惹。
“我不是英雄,我是一方勢力的首領。”楚徵看向楚天青,“作爲首領有自己的規則,這一滴精血我花費五百萬靈石。既然楚門不能做出保證,那麼就拿一千萬靈石補償我吧。”
“一千萬靈石?你是做夢!”
此刻能跳腳的也只有楚洪了。楚洪指着楚徵的鼻子吼道:“一千萬靈石就買這麼一個東西!你想敲詐我們,別以爲我不知道。”
“這麼一個東西?”楚徵撇撇嘴,“剛剛趙王爺解說深淵魔藤並不詳盡。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們,想必有些人有些疑惑,爲什麼山谷內如此大戰,深淵魔藤還不出來?”
有些人暗自點頭,這一點他們確實有些疑惑。
楚徵說道:“深淵魔藤雖然殘暴,雖然喜好吸取鮮血,但是要想將它從地底深處引出來,必須是天人的精血。他在吞噬天人精血後纔會汲取其他人的鮮血。那個時候也只有依靠破碎級別的精血才能吸引住深淵魔藤。沒有這一滴精血,就意味着山谷內的修士都會死。既然楚洪你說我做夢,那麼好,這件事我不幹了,我將這一滴破碎精血賣出去,不知道有沒有人買?”
在場衆人許多人張了張嘴,最終沒有出聲。但是丹元宗的長老卻開口道:“楚都統,如果你還有破碎級別的精血的話,我丹元宗願意買一滴。但是現在救援山谷纔是最重要的。”
“是啊楚都統。別和白癡一般見識。我天刀宗也願意買一滴精血,但是現在救援山谷內的人最重要。”
許多世家的人不明所以,但包括乾雲宗和趙門皇族都有些動心。這一個破東西?呵,能說出這番話的才真是白癡。一滴天人精血中蘊含着天人對天地大勢的領悟,有助於元嬰修士衝破桎梏晉級天人,而一滴破碎精血對於天人突破現在的修爲,同樣有着巨大的作用。五百萬?一千萬都不貴。如果讓天人知道這個信息,恐怕當場就拿出來一千萬靈石,都不再猶豫的。
楚天青面色鐵青。這是他兒子第一次逼得他無言以對。他還不能像他大兒子那樣耍混蛋,最終只能陰沉着臉一言不發。
楚徵轉身坐在蒲團上,淡然說道:“山谷內的人死活和我沒關係,我到這裡來求援,卻遭到你們的嘲諷。然後我要去解救山谷內的人,還要我自己花費靈石購買東西。這個世界的道理難道是這樣?好,我就在這裡等一刻鐘。一刻鐘後即使沒有人出這一部分靈石,我也會去山谷內救援他們。”
楚徵是一方勢力的首領,首領是不能講英雄主義的。一方勢力的首領有個人英雄和主義的情懷可能會流傳千古,可能會載入史書,但那是對他這一方勢力內所有人的不負責任。所以他纔會要這一千萬。不要以爲他好像多了五百萬的收益,以楚徵現在的身價不會爲了五百萬去冒險。之所以這麼做是他付出了五百萬的代價,還要冒着很大風險,必須要有收益。這是作爲勢力首領的原則!
但楚徵另一句話也說的很明白,即使這一次真的是自己出這五百萬,楚徵也要去救援這些人,還是冒着巨大的風險去救援。而山谷內沒有一個是他的麾下,他這麼做可以說完全的付出了,沒有得到任何的回報。之所以這樣做就在於人性,不能見死不救。
這兩種做法是矛盾的,但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就是有人出這一千萬。但是因此他們認爲我出了一千萬你就應該怎麼樣怎麼樣,也是大錯特錯。這點靈石楚徵還不願意賺。
“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楚都統即是一個合格的首領,也是一個高尚的人。”趙東來目光掃視衆人,“我趙門在東南域大約有三千人,佔據人數三十分之一。我出三十五萬靈石吧。不能說讓楚都統冒着風險救援,還要他自己承擔損失,事兒不能這麼幹。雖然楚都統這滴破碎精血他花費五百萬,但是價值是一千萬,而且想要一千萬購買也沒有這個渠道。我做主就按照一千萬算吧,都統就吃一些虧。”
薑還是老的辣,趙東來這一番話即顧全了楚天青的面子,也不讓楚徵吃虧,最後說出來的話比楚徵的話還好聽。
要一家拿出五百萬一千萬來有些咬牙,但是每家二三十萬卻不肉疼。趙東庭的提議立即得到衆人的響應。大家紛紛報出自己出資的份額。
楚徵此時卻站起身向着四周拱手朗聲道:“多謝諸位前輩。不過事情緊急,楚某就不在這裡耽擱了。再者,如果楚某此去一去不回,這些靈石也沒什麼作用。如果我回來了,再取這些靈石如何?”
“楚徵你如何解決深淵魔藤。”趙東庭神色凝重的看着楚徵,面對曾經吞噬天人的深淵魔藤,楚徵這一去簡直是十死無生,危險重重。
“隨機應變吧。不過也只有我才能更好的利用破碎精血。”楚徵說完之後拱手告辭。
楚徵離開夷陵鎮的時候,鎮守瀾邊部落中央大帳內卻坐滿了人。
坐鎮顛倒乾坤陣的李長秋。
楚徵麾下陣道天才,李長秋的孫子李行舟。
丹道天才胖子王豐。
狼牙軍統領阮成。
還有幾名隨同李行舟等人學習陣道丹道的修士在內,但其中卻沒有最核心的楚俊昇。
在這些人面前垂手而立一名中年修士,此人是跟隨楚俊昇的護衛,有着築基中期修爲。楚徵走後楚俊昇安排巡查事務,此人是他定下的巡查負責人。
大帳內衆人面色凝重,沉重的氣氛壓抑的衆人呼吸都有些急促。
剛剛這名巡查的修士報過來的信息讓他們非常震驚,同時又有些惶恐。兩萬西越部羣和西北蠻荒的武修順着落日山脈前進,距離此地已經不足百里。
兩萬人。
對方有兩萬武修,而此刻在瀾邊部落的楚徵麾下只有百餘人算作修士,剩下數千人都只能算作戰士。還有一些零散逃回來在此停留的大約一千左右的修士。以這樣的人員數量,即使依靠楚徵留下的顛倒乾坤陣,衆人也是信心全無。
李長秋眼光掃視一眼衆人,此刻突然發現一個最讓他無奈的事情。
王豐算是楚徵很信任的人,但王豐只會煉丹,其他一竅不通。
自己的孫子李行舟也是楚徵比較看重的人,但是一則年紀小,二則和王豐基本一樣,李行舟只會陣道,其他什麼都不懂。
阮成?現在還是小心翼翼的,此刻更不可能說話。
到如今情況緊急,李長秋髮現大帳內沒有一個人說話,才發現讓他很尷尬的地方。如此緊急的情況下所有人都沉默,都等待別人進行安排,這樣做簡直就是等死。
嘆了口氣,李長秋只能自己先開口了,問道:“軍師楚俊昇他現在……”
李長秋有些無奈,這裡面最沒有資格說話的是自己好不好!我根本就不是楚徵的人,我是來看孫子的。
負責通報的修士低垂着頭,嘴角抽搐一下,說道:“我查探到消息立即去找軍師,但是軍師坐在丘陵頂上一動不動。以屬下觀察好似進入了玄妙的頓悟狀態。屬下不敢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