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楚玉瑤的下落後,韓千雨一大清晨便動身前往祁靈山。
祁靈山地處內門北域,與韓千雨的住所尚且有着十幾裡的距離。所以,韓千雨也是花費了不少時間才抵達祁靈山腳。
祁靈山極高,韓千雨擡頭尚且無法望到邊際,這山似與雲天接壤,地勢險要,山中多有花草樹木、碧池清潭、飛鳥走獸,遠比外門的一劍峰要壯觀許多。
僅是站在山腳下,韓千雨便能感受到濃郁的山氣瀰漫而來。這山氣極爲強盛,若是尋常人等誤入口鼻,可能會導致頭暈目眩,四肢酥麻。這也是韓千雨在內門待了一年而不曾進入祁靈山境內的原因。
“進去瞧瞧吧!”韓千雨鼓足勇氣,往山內走去。
聽陳潘說,楚玉瑤在祁靈山巔養傷。這巍峨的大山,若是想要抵達山巔,便要途經一條盤山天梯。據傳聞,祁靈山的盤山天梯有着五千階的龐大數目,若是常人,早已是望而卻步。
可是,韓千雨不怕,他想要抵達山巔,再見佳人一面。昔日與楚玉瑤在荒樹林內的邂逅,韓千雨至今銘記於心。
鼓足勇氣,韓千雨登上天梯第一階,身形一躍,再踏在第二階。這天梯每兩階都有半米之距,雖說不算太高,卻也不是很容易,因爲這龐大的數量足以消磨一個人的意志。
韓千雨身形飄蕩在天梯之上,一身衣物很快便被汗水浸溼。雖說沿途並無任何阻礙,可卻遠比尋常的戰鬥還要辛苦許多。
天梯之上,韓千雨並未看見有別人。若是尋常人等,斷然不會拼命登上山巔,他們只會在山腳找一些靜謐的地方靜修。但楚玉瑤不同,她早已經是鍛造境強者,對於她而言,登天梯不僅是一種磨練,更是一種享受,而登上山巔,修煉起來便不會受到旁人的打擾,百利而無一害。
花費了一個上午的時間,韓千雨終於抵達祁靈山巔。到達山巔之時,韓千雨早已經累趴在地,渾身的元氣也是消耗完全。
韓千雨找到一處雜草叢生的地帶靜養。
如此巨大的消耗,騰龍玉也只能是給韓千雨補足些許元氣,並滿足不了韓千雨的迫切需求。
正當韓千雨全身心的投入靜修之時,不知從哪傳出一聲悶雷般的炸響,令得韓千雨膽戰心驚。
“莫非楚師姐正在此地練功?”韓千雨猜測道。
想到這些,韓千雨不再修養,而是抱着好奇的心態往聲源處走去。韓千雨一路小心謹慎,生怕被旁人發現。倘若在此地練功之人不是楚玉瑤,而是其他險惡之人,恐怕會誤入險境,這一點韓千雨早就考慮過。
離聲源處越來越近,韓千雨也越來越小心翼翼。
不多時,韓千雨停留在一處山洞之外,山洞周圍都是一些粗壯茂盛的參天古樹,不得不說,這山洞還真是隱蔽,若非有聲響從中傳出,韓千雨並不能輕而易舉找到此處。
韓千雨細細朝着洞口望去,想要踏步往裡走,卻突然停住了步伐。因爲,洞口有着一道透明的屏障,光是接近,韓千雨便能感覺到屏障傳出的恐怖能量。
“結界?”韓千雨似有所悟。
修爲高深之人,一般都能設置結界從而保護自己,只有面對更強大的對手,結界纔有被破處的可能。一般來說,實力低下之人,是絕不可能破除比自己強大的對手所設置的結界。
韓千雨萌生的念頭很快便被扼殺在搖籃之中。如果說,這道結界是楚玉瑤設下的。那麼,就算他韓千雨拼盡全力也不可能破處。
“再等等吧。”韓千雨莫名的感覺到苦澀。
很顯然,楚玉瑤若是在山洞內修煉,便不想有旁人前來打擾。
正當韓千雨思索間,卻突然感覺到背後一道殺意席捲而來,韓千雨來不及多想,急忙轉身應付。
噗嗤!
一支長達半丈的箭矢穿插在地面,距韓千雨僅有一拳之距,但是,強大的箭氣直接便是將韓千雨轟飛出去,撞在了樹杆上。
韓千雨摔落在地,五臟六腑如同被震碎一般,當即還是強忍着劇痛從地面爬起,環顧四周,找尋那射箭之人。
看着箭矢插在地面的角度以及箭尾所指方向,韓千雨擡頭朝着上方仰望。
一對冰冷的瞳孔正注視着韓千雨,無窮無盡的殺伐之意從中綻放而出。
樹梢之上站着一名青年,一襲黑衣飄飄仿若地域的使者。青年大概十八左右,面如刀削,長相頗爲冷峻,卻又帶着幾分不俗之氣,凌亂的髮絲隨風舞動,從中可以感覺到青年對萬物的倦意,包括那正緊緊盯着他的韓千雨。
“閣下是何人,爲何暗箭傷我?”韓千雨捂着胸膛,面紅耳赤。
“小子!不准你進入山洞。給你個機會,快滾!”青年極爲不屑的對着韓千雨說道。
“山洞裡面究竟是何人?你又是何人?”韓千雨並不妥協,想問個究竟。
“你廢話真多。想死嗎?”青年不耐煩的厲聲呵斥道。
“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個明白。”韓千雨淡淡道。
韓千雨可以感覺得到,這人很強,若想殺他,跟碾死一隻螞蟻無異。從韓千雨到此地,卻連此人的氣息都未察覺到便可以看出。
“那好!我成全你!”青年緊握手中彎弓,拉弦之後,無形的元氣形成有形的利箭搭在長弓之上。
“真可怕!”
此時,韓千雨已經來不及懺悔了,既然已經和輕年撕破臉皮,便不會再有挽回的機會了。他微閉着雙眸,等待着死亡降臨。
若是青年這一箭下來,韓千雨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因爲韓千雨的元氣早已經枯竭,騰龍玉的能量也幾乎消耗完全。
山洞內,那冒着熱氣的清潭之中,女子正在沐浴。那堅挺的酥峰若隱若現的呈現出來,身材也是頗爲火辣,白皙的肌膚如同羊脂玉精心雕磨而成。這女子正是楚玉瑤,她突然聽見洞外傳出的聲響,趕緊拿起岸邊的浴巾裹住嬌軀,然後將衣物穿好,迅速往山洞外而去。
就在黑衣青年即將鬆弦的剎那,洞內傳出一道嬌喝聲。聽到熟悉的聲音,黑衣青年這才停手。
曼妙的身姿呼嘯而來,旋即落在韓千雨身前。
“好美!”
韓千雨第一眼就認出了楚玉瑤,連眼球都快要瞪出來了。那傾國傾城的容貌,着實叫人難以忘懷。
“玉瑤師妹,你不要鬧,待我殺了這小子,給你謝罪。”黑衣青年說道。
楚玉瑤看了韓千雨一眼,美眸閃過一抹詫異之色,旋即問道“司空破師兄,不知此人何罪之有?竟讓師兄大動干戈?”
“什麼!司空破?”
聽到楚玉瑤叫出黑衣青年的名字,韓千雨一下驚得話都說不出口。
神箭手司空破,內門十傑排名第二。有着“箭出必中,箭止必傷”傳奇,百發百中,例無虛發。據說,同境界的人在此人手中都難以躲過一箭,更何況是像韓千雨這麼低微的人物。
“可是,他爲何不一箭射殺了我?”韓千雨不解。
司空破看了楚玉瑤一眼,道“玉瑤師妹,這小子在山洞外鬼鬼祟祟,欲行苟且之事。若不除之,他日必成禍患。”
楚玉瑤意味深長的看了韓千雨一眼,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何來禍患之說?”
“什麼?”
聽得楚玉瑤這話,司空破內心一顫。
連韓千雨都吃了一驚,冷美人楚玉瑤,居然還記得往日的救命之恩,實屬難得。
“即便如此,我也不容許他靠近你。”司空破心有不甘道。
“這是我的事,你不用管。”楚玉瑤冷冷道。
接着,楚玉瑤美眸又注視司空破許久,問道“話說,你爲何會在此地?”
見楚玉瑤發問,司空破趕緊答道“玉瑤師妹,我當然是過來保護你的。你身子骨虛弱,若是沒人保護,恐遭人算計。”
“不用了。”楚玉瑤搖頭,接着道“我和師兄非親非故,怎可受此大恩?”
“玉瑤,實不相瞞,我已經愛慕你許久。到此地保護你,只是爲了表達我的誠心罷了,你不要多想,接受我好嗎?”司空破目光殷切道。
“不必了,我一心修行,心中並無兒女私情,還望師兄自重。”楚玉瑤說道。
那冰冷的臉蛋,彷彿要將人的心給融化掉。
“師妹果真如此絕情嗎?”司空破依舊不死心,問道。
“對不住了。”楚玉瑤道了一聲。
“也好。”司空破面如死灰,旋即轉身,又道了一句“我對師妹的一片情意始終不會改變。只要師妹一句話,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
說罷,司空破縱身一躍,很快便是消失。
“你還不走?等死嗎?”楚玉瑤瞥了韓千雨一眼。她發現韓千雨正一直傻傻的盯着她。
“楚師姐,我是來還情的。”韓千雨突然說道。
“還情?”楚玉瑤不解。
“昔日我對楚師姐多有冒犯,還希望楚師姐給我一些教訓。這樣,我才能心安理得。”韓千雨嘻嘻一笑。
“不用了。”楚玉瑤搖頭,接着道“要還情也是我還你的情。你走吧,不要再來了。”
此話一出,韓千雨心臟彷彿都要破碎。這女人,好生絕情,果然不愧爲“冷美人”之名。
可是,韓千雨並不打算放棄。
“還不走嗎?”楚玉瑤白了韓千雨一眼,俏臉微變。
“走,我這就走。”
感受到楚玉瑤的怒意,韓千雨不敢再停留,況且楚玉瑤還要療傷。於是,他趕緊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