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小院內,鳥語花香,空氣清新舒爽。四個老人圍坐在一石桌旁,津津樂道着什麼。其中一人便是楊無齊,另外三人則是玉虛、鑾星、長清三殿長老。
轟隆!
只聽見不知從哪傳來一陣轟鳴聲,四人皆是一驚。
那濃眉大耳的長老首先道“聽這聲響,恐是七生境內哪個晚輩小生破了陣。今年各殿可有落試之人?”
“楊長老,我聽說四殿中唯有你的九華殿有落試之人。莫非,破陣之人來自你九華殿?”那年齡稍小一點的長老笑問道。
“絕無可能!我九華殿今年落試之人實乃一庸才。怎生可能破得了這八炎金陵鏡陣。”楊無齊辯駁道。
“可諸殿中皆無落試之人,獨你九華殿一人。難道,此人不是你九華殿弟子?”楊無齊對面的長老問道。
“莫非今年有擅自試陣者?”
三位長老皆是搖頭。
“我天寧宗宗規森嚴,不可能會有未經許可者輕闖七生境。此人非九華殿弟子不可。”另一長老說道。
言罷,三人的目光皆是轉向楊無齊,這倒令楊無齊有些慚愧至極。按理來說,破陣該是殿內的光榮,可楊無齊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貫來恪守門規的他,怎麼也不看好藉着宗主之名而進入他殿內的弟子韓千雨。
此時,守陣老者看着昏迷許久醒來的韓千雨,內心頗爲高興。
“你醒了?”老者關切地問道。
捂着劇痛的腦袋,環顧四周,韓千雨發現自己竟然倚靠在守陣老者的懷中,有些受寵若驚。
“前輩,我這是……?”
“你剛破了陣,昏迷在地。老夫幫你傷口敷了藥,調息了片刻,你這才醒來。”老者答道。
韓千雨面露難色,急忙道“前輩此舉,真是折煞千雨。千雨無以爲報。”
“你這傻小子!破了陣法,你今後可就是宗內的名人啦。今後說不定老夫都要仰仗你呢!”老者笑道。
聽聞此言,韓千雨心頭一愣。他萬萬沒有想到,老者對他期望如此之高。他還是那個被逐出內門的廢材嗎?
正當二人談笑間,一道聲音打破了這美好的氛圍。
“韓千雨,宗主要面見你。”
說話之人乃是一青年,想必是宗主的傳信弟子。
韓千雨覺得有些苦澀,這纔剛剛被逐出內門,僅是破了個陣法,就得到非常人一等的待遇。多少人夢寐能面見宗主一面都辦不到,而他韓千雨卻輕而易舉辦的辦到了。
韓千雨單手撐着地面,身子緩緩地站立起來,此刻他感覺自己如同一尊被剝奪靈魂的軀殼,空虛至極。破這個陣法幾乎是費了他九牛二虎之力。
“前輩,千雨先行告退,日後有機會再來拜訪前輩。”韓千雨轉身,對着老者行了一禮。
“去吧。”老者很欣慰地點了點頭。對於韓千雨這樣禮貌又穩重的少年,他是頗爲看好的。
和老者告別後,韓千雨隨着傳信弟子離去。
許久,二人來到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殿內極爲雅緻,佈置也是極爲整齊,就連一些安置物也是一塵不染。
隨着殿內走去,可以看見盡頭的高臺上有一方桌和一張座椅,座椅上端坐着一年過半百的男子。方桌上擺放着大量的文本,男子正一絲不苟的批閱着眼前的文本。
二人止步,青年拱手道“稟宗主,韓千雨帶到。”
聽到傳話,韓溪風沉聲“你先下去吧!”
他的樣子看起來很疲憊,聲音也是極爲沙啞,想必是操勞過度造成的。
“是!”聽到宗主下令,青年轉身離去。
許久之後,韓溪風才拋開眼前的事務,將目光轉向臺下的韓千雨。
韓千雨一慌,趕忙行跪拜之禮,然後道“弟子韓千雨,拜見宗主。”
“起來吧!”韓溪風豪不猶豫的說道。
看着起身的韓千雨,他開始用極其認真的姿態打量韓千雨渾身上下。
看着韓溪風如此模樣,韓千雨顯得有些尷尬,旋即道“不知宗主所召,是爲何事?”
被韓千雨這麼突然一問,韓溪風先是一愣,方纔認真地說道“我聽說七生境內,有人破了八炎金陵鏡陣。此人,可是你?”
“正是弟子!”韓千雨豪不隱瞞地答道。
“此陣百年來,無人破之。你是如何做到的?”韓溪風問道。
“弟子只是一時僥倖,找到此陣的破綻而已。”韓千雨勉爲其難地說道。
“哈哈,成而不驕,好品性。”韓溪風大笑。接着,他思考良久,問道“本宗主曾經許諾,要滿足破陣者一個心願,無論是什麼,只要做的到的,我會盡力滿足你。你可有什麼心願?”
思考了一下,韓千雨答道“請宗主賜弟子一套修行功法。”
“修行功法?”韓溪風有些吃驚,這個心願未免有些太平淡無奇了。但他對眼前的韓千雨倒越發看好了,他笑道“我這有一本閉心經,聽說你修煉緩慢,它或許能在修行之路上,助你一臂之力。”
聞罷,韓千雨興奮無比,他要的就是這種秘籍。畢竟,相對常人而言,他身子骨要弱些,所以修行起來也總是要慢常人半拍,這也是他一直困擾的地方。而如今,宗主所言的閉心經似乎正投其所好。
只見韓溪風在懷中摸索一陣,接着拿出一本書籍,與此同時,他的手裡還拽着一塊小巧玲瓏的碧綠玉佩。這兩樣東西,就好像是精心爲韓千雨準備的一般。
看着臺下的韓千雨,韓溪風直接將兩樣東西拋了出去。
韓千雨見狀,趕緊伸手接過兩物。看見閉心經,他到並不是好奇,只是這塊印有龍紋的玉佩,他有些捉摸不透。
剛剛接過玉佩的那一瞬間,韓千雨感覺手中有源源不斷的能量從玉佩中滲入。他精疲力竭的身體此刻就好像得到了修復一般。而觸碰過玉佩那隻手上的傷口,竟然也是一時間完好如初!
“宗主,弟子只是要閉心經。卻不知宗主給弟子玉佩是爲何意?”韓千雨納悶不解。
“閉心經是你理應得的,而這塊騰龍玉,也本該屬於你。”韓溪風答道。
“這……”韓千雨一頭霧水。
“這塊玉名爲騰龍玉,是你生父託與我的。現在給你,也算物歸原主了。”看着韓千雨驚訝的面孔,韓溪風解釋道。
“我的生父?”
聽到這個名詞,韓千雨熱淚盈眶。他只知道,自己從小跟養父養母在山野生活。十歲來到天寧宗,十一歲進入內門。在這期間,韓千雨從來沒有聽人提起過他的親生父母。而如今,韓溪風這番話語,卻讓他梗塞的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宗主,您認識我的親生父母嗎?”稚嫩的語氣從韓千雨口中傳出。
畢竟還是個孩子,聽到有關自己親生父母的消息,韓千雨順間變得嬌氣起來。
“你的父親,與我乃是故交。由於遇到難事,纔將你託付給我。而我每天要處理宗派衆多事務,無暇照料於你。這才把你託付給山野的一對夫婦撫養。你不會怪罪於我吧?”韓溪風說道,韓溪風刻意將穆王府的慘案隱瞞,恐傷害到韓千雨。
沒想到,自己背後還有如此不爲人知的秘密,韓千雨對自己的身世很是好奇。但是,他現在最掛念的還是生父生母的安危。他迫切地問道“我父母,他們可還活在這世上?”
寂靜,無比的寂靜。韓溪風不知道如何組織話語來寬撫這孩子受傷的心靈。
“你父母想必是去了一個很遙遠的地方。不過,等你變強的那一天,會有機會和他們重逢的。”韓溪風說道。
雖然知道這一番話可能是對自己的安慰,可韓千雨還是堅信自己父母存活於世,並且他會等到變強的那一天,去和他們重逢。
“千雨,你先回內門暫且待一晚吧。明天再到外門去。切記要勤加修煉,再過七天便是外門試煉大會。你可要替你父親,替我長臉啊。”韓溪風語重心長道。
試煉大會?那是外門幾年一屆的考覈大會,沒想到今年會輪到自己,韓千雨心生期待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