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在一旁聽得真切,這時陳瑤砰地一聲摔倒在地,兩人才愕然發現。
而就在陳瑤搖搖欲墜的期間兩人連一點反應都沒有。根本沒發覺。
此時看到陳瑤倒地,張偉立馬反應過來,見他猛然從座位上站起來朝着陳瑤撲了過去,口中還叫着陳瑤。
而何英也在這時反應過來,連忙蹲下來扶住了陳瑤。
可是這時的陳瑤似乎已經暈歇了過去,面色也有些發白,一陣陣的冷汗從額頭隱現。
緊咬嘴脣似有些哆嗦,眼皮也不時的眨一下。情況看上去很是危機。
張偉見狀連忙站起來顧不得照顧陳瑤拿起電話便撥打了120。
一邊打着一邊朝這邊關切的看來。
此時,何英走過去蹲下來慢慢將陳瑤扶起來,看到她那個樣子,眉頭不由緊皺,她是知道陳瑤病情的人,但是昨天通過了解她還知道陳瑤病情的狀況,聽陳瑤的意思似乎有好轉,但卻從未想到過會在這時出現這樣的狀況,而且還很突然,這說明什麼,說明陳瑤的病情並沒有像她所說的那樣完好,難道是陳瑤刻意隱瞞自己的病情,爲了不讓自己知曉事實情況?何英這樣想到。
這點她倒是冤枉陳瑤了,陳瑤並沒有想要隱瞞病情期滿何英的意思,她也是按照醫生的囑咐說的。
但問題是從昨日到今天爲止,她連續幾次的情緒波動,喜怒哀樂大起大落的心情再加上昨夜擔心了整整一夜,最後早已透支體力腦力和精神力,各種透支不僅掏空了她的身子,更使得她的病情有惡化的趨勢,故此在透支身體的情況下稍微一病發便讓她承受不住病情的惡化後暈歇在了當場。
這時,見張偉反應過來看向何英的目光滿是惱意,見他怒瞪着何英不由喝斥道:“到底怎麼回事?瑩瑩她怎麼了?”他倒不是再發誰的脾氣。
張偉這個樣子也是有原因的,昨日他就有些懷疑,何英曾提到過藥方的事情,只是後來於琴的事情耽誤了,所以纔沒有再去多想,今日看到陳瑤的模樣,隨後聯想起來隱約覺得兩人似乎有什麼瞞着自己一般。
待打完電話,張偉放下電話走了過來,看着何英指着陳瑤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一種情況,你一定知道對麼?”
何英搖了搖頭,此時並沒有將陳瑤的事情告訴張偉的打算。但是張偉見何英那個樣子,儘管她並沒有承認,但卻可以確定陳瑤和她一定有事情瞞着自己了。不由走上前來說道:“何英,瑩瑩到底怎麼樣了?快告訴我!”
何英抿着嘴,她還記得陳瑤對自己說過的話,讓自己保證不告訴張偉,儘管對於這種承諾她認爲沒必要明說,卻在心裡暗記,因爲她知道這是陳瑤爲了不讓張偉難過爲難才隱瞞下來的秘密。
如果張偉知道了對他對陳瑤都是一種難以言語的苦難。
是一種令人尷尬的考驗。
這種考驗不僅僅是結局問題,過程也是令人難以忍受的,所以如果沒有必要,陳瑤或者何英並不想把這難題交給張偉去爲難。
更何況這是陳瑤唯一的期望,希望在病情好轉痊癒的時候能重新回到張偉身邊,可如果這樣一來陳瑤的夢想即將破滅,張偉的態度更是將決定一切,她不想看到那天得到來,所以不論張偉如何追問,她始終都不開口。
最後無奈,張偉說道:“何英,就算你不告訴我,到了醫院醫生只要一檢查我一樣知道瑩瑩得的是什麼病,你認爲此刻你的隱瞞還有意義麼?”
“不要逼我,我是不會告訴你的,這是我答應陳瑤的事情,我一定做到。你不要再問我了,我什麼都不知道。”何英大叫道。直到這時她所說的話,等同確認了張偉的猜想,他們的確有事情瞞着自己。
“我知道你知道陳瑤出走的緣故,那一定是因此,難怪你先前要到外地去,原來你早知道陳瑤的事情,卻瞞着我自作主張。你好狠毒,你……瞞着我來此見陳瑤也一定有事。我不管你和瑩瑩有什麼約定,或是你威脅她如何,總之陳瑤出走到底因爲什麼我暫時還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你知道,你不但知道你還想借此繼續威脅她。你……”到後來張偉越說越激烈,越說越難聽,似乎把何英說成是一個僞善的人,而各種不可能的事情交織在一起,湊成並不合理的事情,矛頭都指向何英,把她刻畫成了一個陰險狡詐,爲了奪得心愛男人的心竟不惜人前做人,人後做鬼。
對張偉是一個態度,背地裡卻又是另一番面目,尤其可恨。
何英聽着張偉的詆譭,卻不曾出言狡辯什麼,哪怕是被張偉誤解,承受那種莫須有的罪名,承受來自各種猜測詆譭和冤枉的話語,哪怕她如此委屈,如此不甘,都不曾出言解釋。
因爲她知道,她沒有錯,在頂着如此大的壓力下,誰又能知道她的高尚,站在對手的角度誰有她那麼高尚,在勝利在握的時候,誰能有她如此大度寧願放棄所有隻爲救助昔日的對手,不論是從精神上還是身體上她都做到了最的境界。
可是她的那些事蹟說出來又會有誰相信呢?哪怕她說出來來恐怕別人在知道她的角度和位置後不僅僅不相信她還會認爲她是瘋子,是傻蛋。畢竟像現在如此高尚之人已經少之又少了。
而張偉也是站在常理的角度去考慮的何英,卻沒有站在理性的角度去看待她。
所以纔會這般說道她。
此時,張偉越說越氣越說越覺得自己佔據道理,把住了對方軟肋,越說越覺得事情就是如此。卻沒有發現何英的面色越發難看,儘管她強忍着,但淚珠依然不斷的從眼眶中流淌下來。
眼神也有些渙散,手中扶着陳瑤的肩膀不自覺地攥緊越發顫抖。但卻仍舊一言不發。
最後,似乎張偉發現了何英在自己一頓辱罵之下的表情變得淡漠哀怨,見狀,忽然覺得心中一痛,內心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吶喊,似乎自己做錯了什麼,冤枉了她什麼?
不過很快就被極大地怒氣所掩蓋,原本升起的一絲絲的觸動也消散於無形之中。
張偉嘆了口氣,儘管內心仍舊不平,可是卻慢慢停下了朝着何英噴泄的怒火,這也是他不知道情況着急着的。後來情緒好轉後,慢慢平復下來,才愣愣的坐在一旁不住的嘆氣,卻也不再說什麼。
何英此時擦了擦淚珠,然後扶起陳瑤來。
正在房間中陷入一頓沉寂當中,兩人一言不發時,這時聽到樓下傳來一陣救護車的聲音。
看來張偉剛打的電話,對方沒過五分鐘就來了。
隨後見何英一邊扶着陳瑤,一邊強顏歡笑的說道:“張偉,他們來了,我們下去吧。”
聽着何英的話,張偉更覺心中一痛,心中同時也對她抱有一絲的愧疚,似乎自己剛纔做的的確太過了。
這時何英越表現的從容淡定,他越是覺得內心的難受。
最後啊了一聲,強自鎮定,走過去幫着何英扶着陳瑤慢慢下樓。
他現在最怕何英把陳瑤的事情告訴他,因爲他知道如果何英真的這麼做了,那就說明她們的關係已經到頭了,連朋友似乎都算不上了,儘管何英曾對他做出種種承諾。
而她這樣做的結果就是,張偉將永遠失去這位紅顏知己。
同時還有她還可能想不開而做傻事,畢竟一個深愛着對方的人忽然發現對方深愛着另一個人的時候,併爲了那個人而辱罵你的時候你會怎麼想,情緒不穩定是肯定的。甚至怨恨你一輩子都有可能。
張偉不能給何英什麼也就算了但如果還如此對她,讓她一輩子都處在怨恨之中的話那就太過分了。
連他自己都覺得無法原諒自己。
但他卻低估了何英,何英是愛着他的,哪怕他怎麼對她都不要緊,誰讓何英愛慘了張偉呢。
在隨後的兩人在救護車上的醫護人員的幫助下將陳瑤扶上車,最後救護車啓動起來朝着最近的醫院駛去。
在沉默了一段後,坐在車廂一角的張偉不由偷偷打量起了一直守在陳瑤身旁的何英。
暗想道好在何英並沒有提及此事,還是如同先前一樣,不曾言語,情緒上也沒有太大波動,而對於陳瑤的照顧絲毫沒有懈怠,也讓張偉大爲欣慰。心中更是慚愧不已。
沒過多久救護車就來到醫院,在隨着醫護人員的配合下很快帶着陳瑤就進入了急診室,隨着急診室大門的關上,張偉和何英慢慢在旁邊坐了下來。
張偉當然不會衝動的要求在裡面等待,那樣無力的要求急診室的護士也不會讓他進去,一切都是爲了病人的病情能儘快得到控制,而張偉自然明白這些。當然也不敢拖延和打擾。
這時兩人坐下來後,何英看了張偉一眼,見他有些惆悵的坐在座位上低頭不語。
何英微微抿了下嘴,然後站起來走到一旁來到自動飲品機旁,從裡面取出兩瓶蘇打水,然後走過去,替張偉擰開後遞給了他,說道:“先喝點水吧。”
張偉擡頭看了眼何英,然後點了點頭,接過蘇打水,往嘴裡狠狠灌了口。
何英說道:“你想知道陳瑤的病情狀況?還有她得的是什麼病?”
張偉聞言不由一怔,隨後看着何英,呵呵乾笑兩聲,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何英說道:“是我不對,早該告訴你的。”
張偉聞言有些詫異,卻沒有心思多想,只是說道:“你這句話什麼意思,我並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先前……是我應該和你說對不起纔對。”
何英淡淡一笑說道:“你沒錯,你是陳瑤的丈夫,自然要盡到丈夫的責任。你那樣對我也無可厚非。想想我一個外人填什麼亂,你纔是陳瑤的家人,所以有權利知道陳瑤的狀況。”
張偉自然能體會出何英話語中的無奈,但卻沒有那種決絕的意思存在,似乎是真的想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