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登如今是孟菲斯這座城市的一個名人,他住在一棟灰熊隊總裁韋斯特和白巧克力剛搬來時曾住過的大房子裡,人們偶爾會看到這個灰熊隊的21歲新生在兩個少年的陪伴下,開着一輛雪佛蘭轎車,沿着孟菲斯的街道遊逛,還不時拿出一張地圖對照着什麼。
古登說,他剛由勞倫斯城搬來這裡最初的那段日子就是這樣度過的。“你知道,在孟菲斯安定下來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熟悉這裡的每一條大街小巷,爲此我特意買了一張孟菲斯的完整城郊地圖,否則我可能連家都找不到。”
那兩個少年是古登兒時的玩伴佐和莫里斯,他們是受邀從加利福尼亞搬來與古登同住,爲他一解寂寥的。與此同時,古登的母親與繼父也居住在距離孟菲斯只有幾個小時車程的阿肯色州的法耶特維爾城,自從父母離異後,一直隨父親生活的古登還是第一次與母親一家如此親近。
看上去他在孟菲斯的生活已經步上正軌,這裡的人們已經習慣於在寓所附近,在商店裡,在加油站,看到一個面目清秀,膚色略深的大個子與他們欣然打着招呼,然後又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外,就好像這已是一個老住戶,而非一個只在四個月之前才入住孟菲斯的外鄉人。
古登得到孟菲斯人的認同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他在球場上的不俗表現,此前這裡的人們只在哈達威身上付諸和投入過同樣的熱情,便士是地道的孟菲斯人,他在這裡出生、長大,並在這裡讀的大學,人們看着這位93年的探花郎攜手奧尼爾將奧蘭多魔術隊送入了總決賽,他們以他爲榮。
去年的加索爾也不錯,但他畢竟是一個操着蹩腳英語的西班牙人,儘管在古登身上也流淌着1/2的芬蘭血統,但人們還是覺得後者看起來要更加親切,這種感覺在灰熊隊與熱隊之間的本賽季首場季前賽上得到了證實。
這是古登職業生涯的處子亮相,他在42分鐘的上場時間裡拿到了26分14個籃板,令人不由不自此對他傾注關心。在季前賽結束時,古登已經藉着甚是了得的不凡身手交出了一份平均每場貢獻18.6分9.4個籃板的成績單,他成爲了本賽季新人王的大熱人選。
這無疑是韋斯特自今年5月入主灰熊隊以來打的首場漂亮仗,今年六月的選秀大會,他在第四順位選中了此前被美國球評公認爲所有新秀中資質最高的古登,並於一個月後將一份價值900萬美元的三年合約送給了他。儘管韋斯特從未質疑自己看人的眼光,但他沒想到古登會以如此驚人的一個速度洗去身上的青澀之氣。
“這是我人生中的一個正確選擇,孟菲斯是我職業生涯起步的地方,我願意爲它付出全力,儘管這裡的天氣沒有加利福尼亞給人感覺舒服。”古登說。
他是沐浴在加利福尼亞的陽光下長大的,他對那裡的一切深深迷戀,但在99年,他卻去了勞倫斯城,只爲追隨堪薩斯大學的名帥威廉姆斯。
“毫不誇張地說,羅伊影響了我的人生選擇。”古登說,“三年前是他的個人魅力使我放棄了去杜克等籃球名校的機會,跟着他來到堪大。他對我說在今後的四年間我們的師生關係不會發生任何改變,但在我大二那年,他得到了一個難得的發展機會,北卡羅萊納大學邀請他去執教,那是他的母校,那裡有他的家人和朋友,離開堪大去北卡高就是人之常情。我那時真的有些茫然若失,擔心他會棄我於不顧,但他最終選擇了留下,他一直堅守着自己當初的諾言,他的忠貞和責任感讓我終生銘記,我今後也會做一個像威廉姆斯那樣的人。”
威廉姆斯的確沒有自食前言,在他的精心指點之下,古登在大一時就將罰球命中率由60%提高到了75%,他還能每個賽季都將自己的得分增加5分,這樣在大三那年,作爲一名大前鋒,他平均每場能得到19.8分11.4個籃板1.8次搶斷和1.5個蓋帽,命中率高達50. 4%,他已經沒有辦法再掩藏鋒芒,接受NBA的遴選已成必由之路。
威廉姆斯後來回憶說,“當時他跑來徵求我的意見,我告訴他如果你決定去NBA打球,我會成爲你的啦啦隊長;而如果你決定回到堪大,我可能會教給你更多的東西,他最後選擇了參加選秀。”
儘管對愛徒傾盡心血,但威廉姆斯同時也指出,在古登身上藏匿着些不可預測和任意妄爲的品性,有人將此定義爲一種驕傲和不成熟,也有人將此歸結爲一種極端自信,威廉姆斯則用一個颶風德魯的綽號概括了自己的觀點,“這可能會毀了他的職業生涯,但也可能會讓他一發而不可收拾。但我堅信,他將成爲一名非常非常偉大的球員,即使成不了最好的,至少他也可以成爲最好的之一。”
在新近上任的灰熊隊主帥布朗眼中,古登並非一個只知道在攻防轉換中搶分或抓取籃板的單型球員,他穿插於人員密集的籃下的能力令人驚詫,他在禁區內的防守也突顯強悍。儘管他並非每個晚,上都能在三分線外逞威發飆,但一旦他站上弧頂的位置,對他的忽視將讓對手犯下致命錯誤。
“他是個技術全面的小傢伙,這一點早在他打大學籃球時我們就已經知道了。”但NBA與NCAA畢竟存在着本質上的區別,作爲一名強力大前鋒,古登還需要增加一些力量,當然還有經驗。所以今年夏天他參加了喬丹的訓練營。
從古登開始打球的那天起,他就夢想着能像喬丹那樣任意行走於球場之上,而當他真正站在飛人身邊,跟着他一起將每次的訓練當作真刀真槍的比賽一樣投入進去時,古登認爲那種感覺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如果你沒有試過與邁克爾一起打球,你就不會體會到他身上那種超人的霸氣。”古登說,“我告訴他自己願意成爲像皮彭那樣的幫手型球員搶更多的籃板,在地板上不間斷地奔跑,爲隊友製造更多的得分機會,做所有這些不爲旁人所道的小事情,但邁克爾卻告訴我,我應該更多地挑戰籃筐,或許他說的是對的。那是一次非同尋常的體驗,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這個夏天。”
事實上古登與NBA大牌球員的親密接觸始於新秀訓練營之後,他獲邀在紐約與戴維斯和弗朗西斯一起拍攝一個商業廣告片,那次他真正感受到了NBA球星這個名詞是怎麼回事。
“在鏡頭裡他們真是兩個帥酷到了極致的人,與他們相比,我就像一個稚氣未脫的孩子。”皮爾斯也是一個與古登頗爲有緣的人,他不僅僅是古登崇敬的堪大學長而已,他還搶走了古登真理的綽號,儘管那是奧尼爾惹的禍。
“真理是我從高中就叫起來的一個名字,因爲我所鍾愛的籃球是真實的,它永遠也不會對我說謊,但現在這個名字已經歸在了保羅名下。”古登說,“打季前賽時我們見了一次面,保羅問我新的綽號是什麼?我告訴他是雨點。一場暴風驟雨就是由一些細小的雨點開始的,不是嗎?我球鞋的名字也叫雨點,我想這一次沒人會和我搶鞋穿了吧?”
當然不會,古登如今已被美國球評看作是NBA大前鋒位置上的未來之星,他也是本賽季新人王最有競爭力的人選之一。在賽季之初的比賽裡,儘管灰熊隊經歷了令人難堪的13連敗,但卻無法掩沒古登這一惟一亮點,他平均每場貢獻15.1分6.4個籃板2次助攻,並坐穩了先發主力的位子,11月份西部最佳新秀獎他也拿到手了,他讓上賽季的新人王加索爾都有些相形見絀。
如果古登能夠當選最佳新秀,那將創造灰熊隊,也是聯盟的一個紀錄,此前還從未有一支球隊連續兩年拿到新人王這一榮譽。但古登似乎對這個書寫歷史的難得機會並不看中:“不是每個人都能拿到這個獎項,但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成爲加內特和諾維茨基,而如果有一天能被拿來與這兩名優秀球員相提並論,那我將榮幸之致。”
古登說他之所以在堪大和灰熊隊都選擇身穿0號球衣是因爲這個數字蘊含着不可預知的意思,他希望自己的未來保有一絲懸念,並願意虔心期待這個答案。